风尘劫十篇

发布时间:2024-04-24 21:21:55

风尘劫篇1

人间劫缘化烟湄,几世追寻枉费思。一曲殇歌空若去,魂牵骨影泣声悲。

青梅数落念无期,盏酒催情几味痴。错乱时光何作记,红衣素雪刻心碑。

红颜暗损流香泪,长剑挥天斩断情。一缕相思飞作土,天涯暮雪覆平生。

愁肠痛断谁知晓,笔落生宣染墨花。天意难随桃若坠,翩跹若雪一层纱。

飞花冷絮人间坠,不解狂风剪碎尘。一夜孤寒飞似雪,红灯怎晓三更呻。

执笔凝殇夜已深,千翻佛卷问何因。红尘路漫相思累,抱病无医葬此身。

谁人晓我千肠碎,一蹙眉霜一蹙寒。谁恨今离谁念惜,一伤一泣一声叹。

无涯一笔涂成画,画里痴人抚断桥。忆起三生犹是梦,何人梦里瘦魂憔。

前生已是成蹉叹,寂寞千年化盏灯。枉自悲空偷泪换,袈裟佛手试凡僧。

残更又待添惆怅,一缕新愁一缕伤。弦上青丝弹断续,素心染指付凄凉。

灯深月浅情何处,独自笙歌独自狂。冷落梅前初试手,东风笑我醉痴肠。

一味相思一味痴,箜篌别后问谁斯。红桥拍遍柔肠断,暗损憔颜望月湄。

一劫红尘打透魂,偷垂泪雨印秋痕。风霜点髻成哀雪,一别如斯恨重门。

西风万里一痴砂,落尽悲笳挽作花。半世飘零春似梦,寒心一簇系天涯。

画角悲中忆半生,从前恨怨论输赢。荒凉满目谁参悟,瘦老西风最弄情。

无缘过客多情坠,一夕如痴柳上烟。彼岸花开开几许,红尘一梦梦成川。

泪咽无言削薄情,丹青点墨画难成。凄凄更漏听檐雨,午夜魂游梦早醒。

欲别潇湘泪数行,瑶阶踏碎落红亡。纤纤细雨钩帘锦,旧事生寒剪断肠。

瘦骨嶙峋不禁秋,心添怨怅总成愁。红绡绮梦俘冰雪,梦里云澹泛叶舟。

十年梦里话凄凉,万里孤坟两重茫。若水因缘敲断处,西风独自剪帘窗。

镜里梳妆念故人,凄凉夜冷去无门。青灯泪雨痴狂酒,几次回眸醉一魂。

低眉触景暗伤魂,半捻思弦一缕尘。素手难留南去燕,千年涉水又离分。

繁华过影是谁非,一抹浮云掩万悲。半枕心愁千滴泪,阑珊碎梦乱花飞。

人生莫过已心灰,几度柔情瘦面非。隐隐伤痕焚骨痛,三秋枉梦立新碑。

笔点宣兰水记香,风华一卷素成妆。凄凄冷漠尘烟处,泪落阑珊仕女芗。

一寸相思一寸肠,临风短笛恨天长。青衣薄命分成半,一半忧心一半伤。

写尽离殇半世秋,年华趁酒一人收。金樽斟满思和念,难饮三生爱恨惆。

幽琴一触断弦虚,尺素无音念当初。绕指情丝谁眷恋?忧伤哽咽墨成书。

窗纱渗透几分寒,万点飞花落影单。几度轮回思变故,浮萍聚首泪同欢。

一次回眸泪眼凄,轩窗半掩怨谁兮。愁霏雪夜红尘梦,宿命难违血帕题。

良辰空设醉魂消,独自凭栏寂寞招。一水波江悬冷月,花杯酌酒任风娆。

琴箫一曲念谁安,恨锁空楼为哪般。半段新词添旧梦,相思难了赋悲欢。

前缘碎断朝曦尽,彼岸花开叶不归。念念何时痕迹灭,凄凄冷冷绝情非。

光阴一刹过千年,过客沉浮万里烟。相忘江湖沧海泪,朱砂一点彻心剜。

望穿若水暗低眉,一指兰香抚卷垂。半袖轻柔裳舞乱,红尘错落挑灯帷。

一劫痴情一劫缘,风姿万点为谁翩。桃花绮梦飞红坠,绝世离殇把盏欢。

一劫痴情一劫缘,风姿万点为谁翩。桃花绮梦飞红坠,绝世离殇把盏欢。

潇潇暮雨入心扉,万种风烟落影晖。一水天涯春渐远,兰舟摆渡念谁归。

红烛半段浊魂幽,寂夜凄凉几卷愁。一刹风霜人已老,流光几度换西楼。

月色婵娟泪染伤,相思瘦骨为谁妆。痴痴妄语添愁绪,赋尽青丝万缕霜。

销魂蚀骨为谁痴,碎玉凝香恋一枝。泪绝苍穹丹染血,红颜断尽覆冰脂。

月色如钩恨院深,西楼独影觅从今。三千许诺成烟坠,乱绪裁风奏冷琴。

一入尘缘一劫生,伤痕饮泪慕华倾。漂泊几世轮回度,陌路寒烟落玉筝。

年轮换去几人归,怨锁春秋漏也非。一梦人间成一刹,红尘万丈做囚衣。

三生石上三千泪,彼岸花开瘦影憔。一缕青烟魂魄散,桥头忘却木碑雕。

山河守望红尘远,缘祭千年梦里伤。望眼殊途阡陌路,桥头泪饮孟婆汤。

未了相思断几肠,轮回一世恨添长。风霜血雨朝朝劫,一次情深道道殇。

悲欢旧梦谁人恋,古道黄泉彼岸花。朵朵花开开寂寞,心伤几世结成痂。

傲雪纷纷落眼前,残风伴酒叹前缘。三杯消瘦徒生恨,斩断红尘散作烟。

忘却人间梦一回,情殇刻骨骨成堆。袈裟一锦痴情化,半点朱砂作尘坯。

风尘劫篇2

情深缘浅,一朝风月,湮灭几世清莲,静花无眠,凝落在谁的指尖?如水红尘,谁:伫立在杨柳河畔,痴等着谁?谁:用半笺清香,绕过谁的断肠柔情?谁:在天涯思君,念念不忘中,执笔以寄相思。

不知前世,只知躲不了今世的红尘与宿命,是否已在君心里筑下了城堡?无法逃脱。这一场红尘劫难,竟让我从此沉睡于这座城堡,等君归。

那一世的长情,这一世的痴情,吹奏一曲相思调,冷了多少凄凉,漫过了多少青丝,化作多少青烟雨,吹散多少世间情,独留,离殇,为之红尘过客。

执笔写思,落笔成殇,半生缘尽,滴滴泪成殇,在孤寂的夜里,是谁负了千年泪。为情而痴,为情而伤,,黯然回首,不过是,风花雪月,过往烟云,含泪笑叹造物弄人,爱恨难休,问世间情为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只叹,一切都是,过往烟云,灰飞烟灭,缘分已尽,轻柔转身,独守那座城,,如若可以看破红尘,今生情愿喝下,那碗孟婆汤,将三生三世的承诺埋葬,无情亦无伤,从此不染尘。

人生若只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若人生真有永如初相见,你我又会和谁永如初相见,如若我只是你红尘中过客,请不要让我痴迷?如若我只是你年少的点缀,请不要让沉醉?如若我是你三生三世,请不要让我离开?如若我是你最璀璨的烟火,请不要让我湮灭,是我错过了你,还是我们注定了擦肩而过,注定了相忘于江湖的痛苦想念。

在这如烟的岁月里,凄凉了谁的心扉?但始终不悔,不悔这场红尘相遇、相知、相依,纵然你在天涯,我在海角,隔着无法穿越的距离,但我把对你的牵挂写在紫色素笺里,而你,一如既往,今生你永远是我唯一的牵念。

夜已深,没有月光的夜,世间;有一种感情叫擦肩,错过爱的人,错过以心相守的那个人,错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爱。当然落寞也会随着世间情而存在,落寞时,会想念一个人,那一场相遇,或一段往事。安静的夜,没有一点光亮,静静的想念,深深地牵念,越是感到无比的无依,不知所措。这样的情,无关风话与雪月。

红尘一梦醉千年,寂寞一世歌相伴。为你,我醉了千劫不复的轮回,苍白了这滚滚红尘那一抹短暂而永恒的挚恋。痴情一世,此心不渝,倾我一世。一曲红尘,为君吟尽离殇。

风尘劫篇3

谁的胭脂带风雅,谁又为谁留情玲珑下?经年风华,归于沉沙,若有来生,红尘阡陌,定不与卿相遇。

——题记

寥寥三千菩提众,与卿相遇,是一段倾心的缘,错落流年轮回里,与卿邂逅,是一场再也难逃的劫。经年过后,谁又成了谁的劫,谁又为谁成就了风雅?你不在我的流年里,各自安好,我不在你的红尘里,陌上花早。此生,我还未写尽风花雪月,不懂你的眉目情深,我不知道我想念是那树桃花还是桃花下的脸颊,只叹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浮生若梦,梦落倾城,岁月的流光未至,你我早已埋没风华。沏一杯素茗,品着浅浅的清香,忆起你我曾一起走过的小径,忆起雨中伞下的两人,忆起迟暮余晖下的一双人影儿。轻摇头,默默的笑着,不知道何时,竟也这般的习惯了。一段落幕,总会带着一些伤感。经年过后,你我归于沉沙,岁月再也激荡不起半点风华。不经意的琐碎轻抚过心头,竟也有你的影子,如同墨香一般盈盈扑鼻,沁如心扉。

初冬的寒风带着若有若无的刺骨冰寒,如若你在,冬阳渐暖。阡陌交错的小道上花枯了,花它为谁开,又为谁谁败?花已凋谢,流年芳菲。烟火盛世里的流年,你我相隔彼岸,生生的错过在轮回里,我的低吟浅唱,你是否在聆听,我的轻舞流绣,你是否在瞩目?流年在,你不在,你在,我不在。红尘乱世里有太多不如意,总会在繁华盛世的梦里掺杂一些苦涩,让人望断肝肠。

阑珊的灯火,你在,你不在,早已不重要,因为经年过后,谁还记得谁,谁还为谁留情玲珑?用素笺写下那段两小无猜,装订在岁月的湖泊里,看着涟漪一圈圈散去,归于沉沙,化与风尘。有些故事,记得,便已倾城。多年后,你会不会记得那染指流年里那错落轮回里彼经过往?会不会记得陌上红尘里的秋水伊人?

风尘劫篇4

六月的风卷起七月的尘埃,轰鸣声像钢琴戛然而止。

把“儿童节”过成了“老人劫”,把端午节过成了“端午劫”,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却都成为六月最令人悲伤的故事。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如龙卷风般的自然灾害固然可怕,但更为可怕的则是人们面对风险时的侥幸心理。尽管监管层面不断提醒,尽管已有不少经济学家发出警告,但这都挡不住每周200万人抱着人民币冲进股市。

6月19日,端午节前夕,身处夏季的股民终于感受到了“寒冬”:沪指从5100点一路降至4500点,创下七年来最大单周跌幅13.32%,端午节变成了股民的“端午劫”。

从人人都是股神,到个个变成灾民,其滑落的速度远超过过山车。尽管这桶冰水来得正是时候,但并未浇灭人们的狂热。夏至虽至,冬至尚远,人们相信这还将会是史无前例的大牛市,跌到海底才有冲上云霄的机会。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坐过山车,面对排着长队的人们,这样的警告算不算温柔。

也不是每个人都面临生死考验、不富即贫;对于942万参加高考的中学生们来说,人生考题才刚刚开始。每年都被舆论拿来说事的高考作文题,其实更应该拿来让刚刚经历过风雨的成年人作答,比如“聪明和老实”,比如“孩子举报父亲”,比如“智慧”。如果可以,这些写下答案的孩子应该保留自己的作文底稿。再过20年,甚至更多年后他们可以来追溯初心,看看能否兑现自己当初的诺言。

风尘劫篇5

一朝未开,惹了谁的怨负了谁的心?一笑嫣然,倾了谁的城负了谁的国?红尘画卷,画不出你的生死之恋;诗词歌赋,唱不尽你的风骨容颜;一帘风尘,缓缓而归,阡陌花开,一守就是千年。

终抵挡不住阳光的温柔,绽一脸清雅的素颜,竞自相望,寂静欢喜,无视了一个人的存在;而我,一如清淡的小草,仰望着,你那高贵的姿态;和那微风拂过,低头间的美。

站在岁月的彼岸,饱蘸浓墨,不以然的、强加于你傲然的枝头;手指间划落的色调,清清浅浅,胜不过你那个雍容华贵、清脱不羁的微笑;明媚的光线在你脸上倾洒,一抹抹嫣红,似羞如嗔,不于市井布衣、不于达官贵人,依然独笑。

一朵、二朵,你是皓月当空下星星的私语、你是梁间春燕的呢喃;

三朵、四朵,你是暖,你是爱,你是人间四月天;

于我,逃不掉红尘的羁绊,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文字里,勾勒着你梦幻般的美。

[桃花雨,一场劫]

微风斜阳,流岚锁颜;是谁在春暖花开处,如兰孤独亦芳芬,如梅寂静亦沉香是谁舞动了若雪幽梦?莫问,遇见是缘还是劫一念执着,一场花事,飘满红尘角落,温暖流年。

春风柔,蝶纷舞,桃花争春闹枝头;夕阳下,阡陌间,寂寞成影惹蝶愁;忆往日,叹流年,短,短,短;人已去,物已非,回首处,那人却在桃花丛中笑。

此去经年,一场桃花雨,淋湿了点点滴滴的过往;一顶花雨伞,沿着昔日的路,且行且惜,撑出一首江北暮春烟雨下的诗句。

一滴、二滴,春雨淅淅沥沥湿透了我心田半亩;思念的芽,亍亍生长。

三滴、四滴,烟雨、古楼、小巷;走过了的梦与痴、笑与泪,便悄然间呢喃成一首首回忆.

[游走在忧伤里的文字]

醒知梦空,原来;那些花,开在春风里,落进了回忆里;那些事,经历过了,才懂痛苦的滋味;那个人,住进心里,才知思念的颜色。于是,记忆的双手拾起那些明媚的忧伤,浓墨书写。

一行,二行,嫣然一笑,满天烟花湮没不了岁月遗留的思念,再寻她人,身后却落下翻飞的忧伤,终抵不过心里的微凉暄染成一地红尘。

三行、四行,浮生若梦,浅笔静开,铺下岁月的笺,安然,将你放在心里,寂寞欢喜。

风尘劫篇6

很多人的一生都挤压在一块麦地里

在十月播种二月生长五月恋爱

六月在六月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很多人的一生都像麦子一样地生长

年青时将自己深藏在厚厚的雪地里

夏天到来时那些梦迅速的饱满成熟

很多人的一生都占用着一块麦田像

一只只不知疲倦的鸟儿唧唧喳喳啄食着

在地里用时间搭起了一个个温暖的巢穴

很多人的一生都走不出一块麦地他们

用迷离的风来抵达自己的内心风停的时候

灵魂飘落如一些圣洁的麦子或者一粒粒尘埃

《》向日葵

屋前的向日葵盛开了在这个六月

热烈的绽放着如一个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我颤抖的双手触摸不到她的内心

金黄的头发金黄的肌肤金黄的笑容

屋前的向日葵熟了在这个六月

捂着日益隆起的腹部羞涩地低垂着头

这个女人我慈祥的母亲

祖先的血脉从泥土溶进了她的生命

屋前的向日葵呀第几朵是我

这个六月太阳落下西山之前

再看一眼这衰败的老屋吧生命是个劫数

生长是个劫数我的诗歌也是劫数

《》萤火虫

用一只手捂着白天

用另一只手在梦里飞翔

硕大的黑色幕布上

所有生命的原色都将消失

在嘀嗒的时钟上空你点燃了

自己做一次深度的超越

《》如尘

风一吹你消失了但你还在梦里

风一吹梦也消失了你还在夜色里

风一吹天亮了你还在晨雾里

风一吹雾散了你还在露珠里

风一吹太阳出来了你盛开在一朵花里

唉,风一吹花谢了暴风雨就要来了

你呀别离我太远抓住我的手

我们一起飘升飘升......

直至攀上那座山峰超越那座教堂

风尘劫篇7

冲和牧养循天数。暗契运行躔度。阴阳恋态,风雷云电,相凝作澍。点滴灵源注。遍浇溉、宿尘难污。显曲江莹静,乌擒玉兔,桂柯宿、吐红雾。二气氤氲结聚。散金光、三曲密布。炼成健体,童颜滋润,飞行馀裕。神变超尘,趣表清净,真容全露。是劫来一段,通天活计,在人人悟。

风尘劫篇8

晚上10时左右,本来月明星稀的夜空忽然暗了下来,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斯科特看到要变天了,就决定往回走,尽快赶回家。

就在警长转过身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尖叫:“呀,抢劫啦!”扭过头,就看到一个黑影从路边的树林中跑出,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女式手提包。斯科特反应很快,立刻追了上去。

抢劫犯看到有人追来,立马慌了。在跨过花坛时,一脚踩空,摔在草地上。警长一看,心想这是好机会。于是他一个箭步窜上去,刚要跨过花坛,却从花坛里跑出一只金毛犬,一人一犬撞在一起。

耽误了这点时间,就给了抢劫犯逃跑的时机。昏暗的光线下,斯科特只看到抢劫犯穿的是一身浅色的短裤与上衣。

好在这个公园管理严格,斯科特立刻打电话通知公园的工作人员,守住各个出口,请他们帮忙找出疑似嫌疑犯的游客。斯科特叮嘱那只金毛犬的主人――一位老人――以后要看管好自己的宠物,然后往公园的办公楼赶去。

根据斯科特的推断:现在抢劫犯想的一定是逃离公园。可是这座公园只能从大门出入,因此,很快就能在门口找到抢劫犯。

令警长感到意外的是,公园的工作人员在门口发现了三位身穿浅色短裤与上衣的游客。警长将他们带到办公室中,注意到他们身上都没有受害人的手提包。一定是事先藏在公园某处了,于是警长对他们进行了询问。

“根据一位老人看到的情况,抢劫犯是身穿浅色短裤与上衣的人。请你们讲一下刚才都在做什么吧,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离开公园?”

第一位开口的是一位高中男生:“我每天都来这里跑步,刚才不小心被树根绊倒,把衣服弄脏了,就想着回家洗洗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第二位嫌疑人是一位20岁出头的小伙子,也是一身灰尘:“我是来找我养的乌龟的。中午的时候我把它弄丢了,就想着晚上来找找。我在花坛那里碰到那位遛狗的老人了,他好像指挥他的金毛犬去公园深处追凶手了。”

第三位也是一位年轻男子,警长注意到他的胳膊与腿上都有擦伤的痕迹。他说:“我是来锻炼身体的。看到天气要变,就决定回家。没想到碰上这种事情,警官,你真的觉得凶手是我们三人中的一个吗?”

“是的,”斯科特语气坚决,“而且,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他就是你们中的一个!”

风尘劫篇9

“这一趟生意,还真是惊险百出。”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有一只夜鸟,先见他在天上飞,以为是个伴,虽然看上去像个人,无所谓,这世间鸟人多着呢,不管,跟着。谁知他突然怪笑,夜鸟就吓了一大跳,“嘎嘎”两声抗议:这鸟人,走夜路你鬼笑什么?不知道鸟吓鸟,也能吓死鸟吗?夜鸟拍拍翅膀,转头飞去,不跟他做伴了。

太阳出来不多久,吴不赊便看到了阳城,远远地落下。世间修道之人成千上万,真正成道的万中无一,御风飞行,内行人知道是刚入门径,但普通百姓是不知道的。他若是直接在城里落下,可就要给人围着看了,或许有人叫神仙,但万一有人叫妖怪,当头给他一臭鸡蛋呢?那也太划不来了,亏本的生意,吴不赊从来都不做的。

吴不赊进城之后,肚子饿了,别看是在天上飞,也是个体力活。他先找间酒楼填饱了肚子,顺便问起越家的事。

越家姐弟还真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到家已有十来天,名头大,店家也知道。听得越青青姐弟平安到家,吴不赊心中松了口气,这一趟生意圆满完成,终于可以结账了。

放下了心,吴不赊想了想,还是决定到越家看看。国丈当权,越家姐弟虽然回来了,不一定就没有麻烦,若能帮得上忙的,当然就要伸手帮一把,没麻烦,那就见面聊一聊,把自己中途失踪的事解释一下,这里送遗孤的美名也就圆了。奸商永远是奸商,吴不赊偶尔热血上头,不代表改了奸商性子,就好比黄鼠狼偶尔不偷鸡只拖个萝卜走,并不表示黄鼠狼就改行吃素了。

越家在城北,是一座小小宅子,院角有一株老槐树,也不知有多少年岁了,枯皮虬干,却是老当益壮,亭亭如盖,撑起满院的翠绿。吴不赊耳朵尖,远远的就听到院中有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就是越小虎的。他脑中现出越小虎那张虎头虎脑的脸,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这时院门开了,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还带着个童子。这青年男子二十四五岁年纪,长脸,面色有些苍白,但两道眉毛却很浓,儒生打扮,估计是个读书人,还有可能是个秀才。吴不赊最看不起秀才,包括赵老秀才在内。为什么?因为他爹打小要他读书赶考做官,第一个目标就是考上秀才,结果棍子打断八十根,私塾先生换了四十个,吴不赊愣是是考不上,越考不上他就越看不起秀才:秀才算个屁啊,穷酸!当然,这话他只敢背地里说,至少当着赵老秀才的面是不敢说的。

秀才身后,越青青姐弟跟了出来,秀才看来是到越家做客的,越青青姐弟送客。吴不赊远远地看着,个把月不见,越小虎好像又长高了一截,越青青倒瘦了些,一个小女孩儿要撑一个家,看来不是那么容易。

吴不赊想等那秀才走了再过去,眼角却突然看到人影一晃。他一扭头,对街一个拐角处,几个脑袋探了出来,其中一个手中竟然端着一把弩,弩尖正对着那秀才的背。吴不赊吃了一惊,不及多想,纵身过去,耳中只听“铮”的一声,一点箭影急射那秀才后背。

吴不赊虽然讨厌秀才,但越家的客人就另说了。他眼睛盯着箭头,反手拔剑,一剑劈在箭头上,弩箭给一劈两断,跌落在地。

“吴大哥!”一眼看到吴不赊,越小虎顿时兴奋得大叫起来。比他更“兴奋”的是那几个杀手,眼见十拿九稳的一箭,竟被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吴不赊劈落了,顿时“哇哇”叫着冲了出来。一共三个人,手中都高举着明晃晃的长刀。

今日的吴不赊,可不是刚护送越家姐弟上路时的吴不赊了。最初那一次,三个山贼吓他个半死,这会儿却是气定神闲,先冲着越青青笑了笑,还夸了越小虎一句:“小虎好像长高些了呢!”最夸张的是,他居然把剑插回了背上,因为他从三个杀手的脚步中听出,这三个家伙功夫平常得很,最多只是三流货色,对付这种三流货色若还要用剑,那也太丢面子了。

“吴大哥小心!”见杀手冲到背后了吴不赊还在装酷,越青青担心了,惊叫一声。叫声未落,她眼里突然失去了吴不赊的身影,急忙眨眼,定睛再看时,三个杀手已躺在地上,吴不赊却在那儿懒洋洋地拍手。那情形,仿似刚搬了两个破麻袋,拍手上的灰。

“吴大哥你真厉害!”越小虎早已欢叫着冲过去,拉住了吴不赊的胳膊,喜滋滋地道,“吴大哥,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吧?哈哈,我姐姐早就猜到了,后来我也猜到了。”原来吴不赊被阴风煞抓走后,他姐弟俩以为吴不赊是在暗中保护他们呢。这借口好啊,比被阴风煞抓走什么的要光彩多了,吴不赊多机灵一个人,立刻就跳上了这顺风船,笑眯眯地夸越小虎:“这样都猜得到,小虎真聪明。”

他一夸,小家伙越发高兴了,小嘴笑得咧开有烧饼大,对那秀才道:“高叔叔,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吴不赊吴大哥,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的。”又对吴不赊道:“吴大哥,这位高叔叔是新任的阳城县令,知道我们回来了,特地来看我们的。”

不是秀才,是县令!县太爷啊!奸商本来是三分矜持的笑,立刻换成九分热情的笑。不过不等他开口,那高县令已先上前施礼:“高秋远多谢吴壮士援手之德。”

“哪里哪里,高县令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吴不赊忙还礼,正要和这县太爷聊几句,拉点儿交情,忽听得“嗖嗖嗖”连响,是弩箭破空声。

“小心!”吴不赊急叫一声,转身跨前一步,将越青青姐弟还有高秋远几个都拦在身后。但那弩箭既不是射高秋远,也不是射他或越青青姐弟,而是射那躺在地下的三个杀手。这箭射得极具准头,三个杀手一齐中箭,长声惨叫中,嘴中齐齐喷出黑血,几乎同时断了气。

中了箭会出血,但喷血就没道理了,而且喷的是黑血。吴不赊刹那间就明白了:“毒箭。”他脚一点,身子如一只贴地飞行的雨燕般滑了出去,他就不信那放箭的杀手在他眼皮底下能跑得了,但他失算了,那杀手根本就没跑。他越过拐角,就见靠墙坐着一个汉子,眼睛还大睁着,却已经死了,嘴角渗着黑血。显然是服毒自杀,手边放着一具三发的连弩。

这些杀手功夫不高,却都是死士。吴不赊心中有些发冷:“这县太爷得罪的是什么人啊?心够黑的。”提了那汉子过去丢到地下,道,“这家伙服毒自杀了。”看着高秋远,却不再吱声。高秋远或许知道这些杀手的来历,但吴不赊是个有眼色的人,高秋远若自己不说,他是不会问的。

高秋远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这会儿更白了,但明显不是吓的,他浓眉紧锁,眼中隐含怒意。越青青倒是有些怕,紧紧拉住越小虎的手。越小虎两眼却大瞪着,忽道:“吴大哥,我们到家了,不再要你保护了,高叔叔是好官,你帮帮他吧。”

给县太爷帮忙,这生意不赖,吴不赊心中“怦”地跳了一下。不过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吴不赊心中火一样热,面上却不露出来,只是微以眼光瞄着高秋远。见高秋远眉毛一动,吴不赊便知有意,心中一喜,静等高秋远开口,却见高秋远双手平抱,重重一揖:“阳城令高秋远,以阳城数万冤魂之名,请吴壮士援手。”

他这礼重,说的话也让吴不除听不懂,什么叫以“阳城数万冤魂之名”?吴不赊忙伸手相扶,道:“高大人礼重了,却不知数万冤魂是何意?”

高秋远浓眉竖起,牙齿咬得格格响,说了原委。

阳城是个大县,地势平,多良田,人口密集,但这两年天降灾祸,前年巡了水灾,去年却又遭了蝗灾,赤野百里,颗粒无收,上报郡里,下拨了一百万石救灾粮。一百万石粮食虽然少了点,若真的能全部发到灾民手中,倒也勉强能熬过春荒去,但运粮的船队进人阳城县境时,突然遭劫,一百万石粮食全被劫走。没了救灾粮,阳城数十万百姓顿时陷入绝望之中,走得动的逃荒去了,走不动的只能以草根树皮充饥,后来草根树皮也吃光了,只能干等着挨饿。数月间,阳城饿死的人多达四五万,原任县令遭参罢职。但原任县令上头有人,拍拍屁股走了,高秋远上任后却得到密报,劫粮的不是什么山贼劫匪,而是本地豪富周有财暗中派人干的。

周有财是阳城第一大户,家财亿万,还有个小女儿嫁给襄南侯,财雄势大,一直以来都是目无法纪,气焰嚣张。他早屯集了无数的粮食,救灾粮来了,他的粮便卖不起高价,黑心一起,竟劫了救灾粮,再高价卖出。他发足了黑心财,却生生害死了数万百姓。高秋远得到密报后,着手调查,惊动了周有财。周有财先送好处拉拢,高秋远不理,又以言语威胁,高秋远也不怕,今日竟胆大到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刺杀了。周有财如此无法无天,不会只刺杀这一次就算了,必然还有后手。高秋远要揪他出来,要替阳城数万饿死的灾民伸冤,只有请吴不赊出手相助,所以才行此大礼。

竟然劫了救灾粮卖高价!如此黑心,如此大胆,吴不赊听了,也是既震惊又愤怒,怒道:“这周有财也太歹毒了!高大人,你放心,你只管往下查,拿到切实的证据,活剐了这黑心狼。至于你的安全,包在我身上。”

“吴壮士云天高义,有吴壮士相助,必能查到周有财劫粮的铁证,将他绳之以法。”高秋远又施礼,面上却有几分犹豫之色。吴不赊看出他似乎还有话说,道:“高大人莫非还有什么担心,尽管明言。”

“确实还有个不情之请。”高秋远略一犹豫,开口道,“要查案,靠我一个人肯定查不了,还要依靠下面的衙役。但周有财在阳城财雄势大,县中衙役都有些怕他,我竟是支使不动,一个月内连免了两个都头,都是一样,所以……”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有些为难地看着吴不赊,吴不赊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竟想要他当捕快都头,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高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想要我做捕快都头?”

“实在是不好意思。”高秋远一脸歉疚,“要吴壮士屈就一个小小的捕快都头,确实有些不好开口。但如果吴壮士没有官身,就不好支使衙役,而支使不动衙役,这案子就查不下去。所以……”

高秋远以为,让吴不赊当一个县衙的捕快都头,是委屈了吴不赊,他却不知道,吴不赊是个见了衙役都要点头哈腰陪笑脸,还要塞点好处的小生意人,现在居然能当上捕快都头,实是生平从未有过的风光。捕快都头虽然只是隶属于县令的役吏,不在朝廷官制之内,但好歹也是官面上的人,最重要的,很着县太爷混,说不定能有个出身。

在后凉国,要做官,有四种途径:一是荫庇,从三品以上的官,子孙可以自动荫庇一个出来做官。二是考,考上了也能当官,这可能是最公平的一种,士农工商,人人可考,只要你读得起书,然后还能考得起就行。吴不赊他爹做梦都想吴不赊能中举当官,脱去商人的身份,可惜吴不赊做生意是天才,读书却是蠢才。三是军功,后凉国开国时军功最重,不过这会儿重文轻武,军功已不受人看重,但好歹也是个出身。四是恩赏特荐。平头百姓,若是能立下特别的功劳博下特别的名声,例如献个祥瑞什么的得到后凉王的赏识,养个女儿妹子做了后凉王的妃子,再或者跟随上官立下极大的功劳,后凉王恩赏,上官推荐,也能得个小官。

前三者,吴不赊是没份儿的,但如果能跟着高秋远做事,立下功劳,高秋远赏识他,到高秋远再升几级,做到太守或者州牧,就可以给他个小官当当,然后自己再慢慢往上爬。当然,再怎么爬,大官也是当不了的,什么封侯拜相是不可能的,能做到了太守都要老天爷打瞌睡,指头缝里漏他过去,否则别想。但对吴不赊来说,别说太守,只要能做到个县令,那都是祖坟上冒烟了。

不过吴不赊是个精明透顶的人,心中狂喜,脸上不会露出来,只是装出一脸正义的样子:“什么屈就不屈就,只要能把周有财这黑心狼绳之以法,做什么都无所谓。”

高秋远果然就一脸感动,越青青姐弟也是敬佩得两眼发光。这时已有几个衙役得信赶来,抬走尸体。吴不赊便跟高秋远回县衙,高秋远叫书办给吴不赊记了档,发了腰牌和一套公服,又召集所有衙役礼见上司。衙役有十七八个人,都是些歪瓜劣枣,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不过吴不赊倒是看了欢喜,好歹是咱的兵嘛。高秋远介绍了吴不赊,又发了一通官威,严令大家都要听吴都头调派,若敢故意刁难,大板子伺候云云,随后自去公干。

高秋远说得没错,这些衙役都是本地人,了解周有财的势力,也多少得过一点好处,知道是要对付周有财的,都有点出工不出力,尤其是对吴不赊这天上掉下来的都头,更是没什么好感。高秋远在无人吱声,高秋远一走,轰一下就炸了锅,三五成堆,唧唧喳喳,斜眼的斜眼,歪嘴的歪嘴,把吴不赊当街上的猴子看,就没一个人过来跟他搭话。

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种场面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可是吴不赊朝迎三江客,暮聚四海财,两眼赛夹剪,一舌通鬼神,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过?更何况此时身具玄功,更不把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他拿眼朝场中一瞧,立刻有了主意:这会儿换了身份,和气生财行不通,得换煞气来立威。于是他打个哈哈:“诸位,是不是不服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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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气怎么着?”左面一条大汉斜着眼睛道。这大汉一脸络腮胡满脸横刀肉,刚才高秋远着意介绍过,叫做焦三,是最先一任都头,一身蛮力,凶横粗野。

“不服气就给本都头跪到服气为止。”吴不赊笑嘻嘻,身子一晃,焦三只觉眼前一花肩上一痛,仿似一座大山压在了肩上,双膝不由自主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随即身子麻木,手脚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再不能动弹分毫。

一下制住焦三,吴不赊抬眼四顾,依旧笑嘻嘻的:“还有谁不服气?”

“呀!”旁边一条大汉突地冲上来,毛拳带风,猛击吴不赊的脑袋。这大汉叫孟四,是焦三死党,也是做了好几天都头被革了的。与焦三不同,焦三只是一脸毛,这家伙却是一身毛,甚至每个指节上都生了一撮毛,所有说他打出的是毛拳。

毛拳看上去威风,其实不堪,吴不赊冷眼看得分明,伸指在孟四拳上一弹,孟四“啊”的一声惨叫,急忙缩手,生似给火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退,肩上又挨了一下,立刻并排和焦三跪在了一起。

“还有谁?”吴不赊笑嘻嘻,一一看过去,这会儿众衙役再无人敢跟他对视。脸上是笑,怎么那么疹人呢?阴风惨惨,每个人都缩了缩脖子。

杀鸡儆猴的效果收到了,吴不赊“嘿嘿”笑道:“本都头要上街看看,买点被铺衣盖,哪位愿意陪本都头走一遭啊?”他斜眼瞟向一个瘦巴汉子,那汉子与他眼光一对,吓了一哆嗦,忙就赔下笑脸来:“小人王麻子奉承都头走一趟。”

“王麻子啊?”吴不赊点点头,“你那一脸麻子生得还行,匀称,本都头看了喜欢。这银子是赏你的带路钱,本都头若开心了,还有赏。”说着一挥手,一块碎银子飞出去,落在王麻子面前。

麻子竟然还有生得匀称一说,因为生得匀称竟然还有赏,王麻子都乐傻了,先前他说带路是被恐吓的,这会儿可是真心的了,一把捞起银子,点头哈腰在前面奉承:“都头您老人家请!”

其他衙役也都傻了,看着吴不赊身影消失,只留下一院呆鸡。吴不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不信这些家伙不服。

果然,到吴不赊逛街回来,众衙役全改了脸色,一齐围上来,人人呢赔笑个个奉承,唾沫与马屁齐飞,口臭共巴结同色,焦三、孟四也早跪软了,眼泪、鼻涕齐下,哭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都头且饶小的贱命,小的一定惟都头之命是从。”

服了就好,吴不赊笑嘻嘻放两人起来。两人带头,伙了众人要给吴不赊接风。还真是贱啊,不打翻天,打了上供,吴不赊自然应允。

做奸商有四大要素,一要眼尖,是阎王是鬼,一眼要能认七分;二要心活,心中没个弯弯绕,那就难发滚滚财;三要皮厚,黑心,没良心,银子到手就安心;四要舌滑,活人说死不算本事,死人给说得活转来,那才叫功夫。

吴不赊是真正的奸商,无论心机、口才、眼色,都是麻溜当行,而这些衙役更不是什么好鸟,一顿酒下来,都觉相逢恨晚,个个拍胸脯表忠心:“只要都头一句话,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吴不赊自然也表态:“只要大家齐心,帮高县令立下这一次大功,好处自然大大的。”

于是皆大欢喜,铁板一块。第二天高秋远升堂,一帮牛头马面杀气腾腾,竟是面目一新。高秋远大喜,对吴不赊又高看三分。

劫一百万石粮食,一个人是做不下来的,要一大群帮手才行。周有财财雄势大,直接抓他不可能,只有先抓边上的人,拿到了铁证,最后才能动周有财。先前衙役出工不出力,高秋远虽得密报,拿不了几个人,尤其核心人物一个拿不到,这会儿吴不赊带队,几天之内拿了上百人,报信的望风的劫船的运粮的屯仓的代销的,一根根线摸过去,根根扯到周有财,证据已是堆积如山。

这日高秋远与吴不赊商量,证据已经够了,定好次日动手。当天晚上,吴不赊正在院子里纳凉,心中忽生异感,扭头看去,院墙上现出一个脑袋,随即跃进一个人来。

此人是一个老道士,五十来岁年纪,枯皮脸,山羊胡,看人眯着眼,却是精光如电,手中一支拂尘,却不是用来赶灰的,乃是追魂夺命的利器。

吴不赊这些日子带队拿人,虽然也隔三岔五碰上个拼命的,但玄功高手却一个没见。周有财也派出过几帮杀手,同样没一个高手,吴不赊倒怀疑,周有财袋子里是不是全是假钞,请不来高手?但此刻与这老道眼光一对,吴不赊心下便暗叫一声:“来了!”

吴不赊慢慢起身,看着老道,四目对视,老道眼中精光大盛:“你就是阳城新来的都头吴不赊?”

“没错。”吴不赊点头,心中得意,“既然知道本都头名号,一百杀威棒的见面礼就算了。报名吧,本都头手底不拿无名之辈。”

老道气极反笑:“本真人一尘子!记好了,见了阎王记得报本真人道号,阎王爷或许会高看你一眼。”

“一尘子?”吴不赊微微一惊,一尘子他听说过,名头虽不如阴风煞响亮,也是邪道中的成名人物。他本身功力一般,但据说练有一只木精,颇为厉害,想不到竟被周有财请了来。

“小子知道本真人名号?”看到吴不赊脸上微露的惊讶之色,一尘子一脸得意,轻捋山羊胡,“识相的,自己了断吧,本真人留你个全尸。”

“全尸啊?那可多谢了!你老人家既然如此大方,那我就识相一点,自我了断了吧。”吴不赊口中叫,脚下向前挪了两步,右掌举起,反掌拍向自己顶心,堪堪碰到头顶,忽地往前一纵,一掌向一尘子胸口拍去。

一尘子老江湖了,当然没这么容易上当,冷叱一声:“找死!”拂尘一扬,兜头砸下,尘丝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吴不赊身子却是滑溜至极,掌到中途,人早已滑到一尘子身侧,阳掌变阴掌,无声无息抹向一尘子左肋。这一掌虽无声,但绵劲内蓄,真若被他打上了,一尘子只怕就要改名喷红子了,吐血喷红。

一尘子当然不会被他打上,拂尘斜划,吴不赊却又已滑开。

吴不赊出来纳凉,没带剑在身边,最重要的,他自家知自家事,所有功夫都是自学的,而且习练不久,不但精微之处揣摩不到,甚至手法都有些半生不熟,唯一有点自信的,就是追风步。追风步本来精妙,再阴阳变换,更是诡异难测,借追风步游斗,即便不胜,也绝输不了,这就是吴不赊的打算。

他的应对是正确的,一尘子虽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但久历江湖,一根拂尘不但招法阴毒,打斗的经验更是炉火纯青,吴不赊若是见招拆招,只怕二十招都撑不住,但他只跟一尘子缠斗,就像烂泥潭里的老泥鳅,滑不留手,一尘子拿他半点儿办法也没有。

一尘子也是个有眼光的,只斗了数招便看出了吴不赊的师门来历:“追风手?你小子是飘风子的徒弟?”一尘子并不知道飘风子己经死了,飘风子可不好惹,是他的徒弟,下手可就要有分寸了。但话一出口,一尘子马上又觉出了不对,吴不赊的掌法招式,确实是追风手,但力道却不同,一阴二阳,时阴时阳,变换不定。掌法也罢了,追风门的劲力到底是不是阴阳不定,一尘子没和飘风子动过手,也不能确定,吴不赊的步法就太怪了,追风步虽然变化多端,飘逸轻灵,但走的是直线,而吴不赊的每步都是斜着滑出去的,走的是弧线,这个就绝对不是追风步。

一尘子心中没把握,拂尘猛地一划,将吴不赊逼开,喝道:“且住!小子,报上你的师门来。”

吴不赊“嘻嘻”一笑:“你不是知道了吗?”

“你真是飘风子的徒弟?”他虽然承认,但一脸奸笑,一尘子反而更没把握了。

“动手就动手,问那么清楚干什么?”斗得这么十几招,吴不赊对自己有信心了,便上了瘾,声落掌出,竟是中宫直入,直击一尘子前胸。

“猖狂!”一尘子大怒,拂尘一抖,软软的佛尘尖忽地扬得笔直,如无数个锋锐的枪尖,直刺吴不赊手掌。吴不赊当然不会直撞上去,掌到中途,早已变招滑开,两人复斗在一起,翻翻滚滚数十招,却没有一招接实的,但吴不赊的招法却是越来越熟练。不过也就是熟练而已,真若想和一尘子拆招,风险估计还是比较大,奸商做生意,有暴利绝对敢于冒险,但这种没什么利润的生意,他是不会冒险的,脚下便越发得滑了。

一尘子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估计是躲师娘床底下学出来的,招法都半生不熟,纯是拿他练手。可看出来也没用,吴不赊身法实在过于滑溜,又不肯拆招放对,招法再精妙,碰上个只围着你打转的,你有什么办法?偏偏那身法快速绝伦,想截都截不住,唯一的办法,或许只能仗着功力深厚,慢慢拖,拖到这小子力竭了,或可有机会。本来这是个主意,但一尘子拉不下这脸,他好歹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和一个无名小子真要拖上个千儿八百招,最终赢了,传出去也丢人。

武功上是拿吴不赊没办法了,一尘子一咬牙,探手从怀中摸出个葫芦。那葫芦有拳头大小,色作紫红,他拂尘一划,将吴不赊逼开一步,顺手拔了葫芦塞子,一道青光从葫芦中射出来,约有两三丈高下,其粗如柱。

其实他一摸葫芦出来,吴不赊就在往后退了:一尘子摸葫芦绝不是打着打着嘴馋了,要摸粒蚕豆出来吃吃,必然是放法宝助力。想到法宝,吴不赊情不自禁就要唉声叹气了,除了济世金蝉,师父大人什么也没留给他,想哭啊!

叹着气,他一滑,退开数丈,瞪大了眼睛。他想看看一尘子放的到底是什么法宝,莫非是传言中的木精?好的灵物难觅,即便觅得灵物,想练个法宝出来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极少有人能拥有两件法宝的,当然,像追风囊这样的没什么大用的法器不能算。所以一尘子放出来的,十有八九就是仗以横行江湖的木精。

光柱一出,一尘子厉叱道:“木老现身!”

随着他的叱声,葫芦中飘出一个人来,开始只有拇指大小,见风即长,刹那间长成一个五短身材的老者,立在青光中,看不出多大年纪,一身青衫短褂,头上包一块四方巾,也是青色的,右手握一把手斧,左手横持一物,细一看,好像是把凿子。吴不赊倒奇了,看这身行头,好像是个老水匠啊!

吴不赊现在可以确定了,这老木匠必然就是木精,暗里凝神,看那木精如何动作。木精对着一尘子虚抱一拳:“见过真人,请真人法旨。”

一尘子向吴不赊一指:“拿了这小子!”

“遵令!”木精一躬身,眼光向吴不赊扫过来,身子一纵,跃出青光,闪电般向吴不赊扑来。身到中途,手斧扬起,兜头急劈,身法之速,劲力之强,竟似不在一尘子之下。

难怪江湖传言一尘子练的木精了得,果然名不虚传。”吴不赊心下暗凛,急步滑开。木精一斧不中,左手凿子跟着急刺,吴不赊再闪,木精右手斧反手又劈了过来。吴不赊不敢近身,索性只围着木精游斗,一面还要提防一尘子。一尘子好像觉得动用法宝对付吴不赊已丢了身份,倒没有上前夹攻,只是立在一边观战。

吴不赊心中倒奇了:这木精功力不弱,招式也古怪,但若说强过一尘子去,却也不至于;一尘子拿吴不赊无可奈何,这木精既不比一尘子强,那同样也对付不了吴不赊,一尘子放他出来做什么?

吴不赊心中奇怪,脚下不停。木精一斧斜劈,吴不赊一滑,到了木精侧后,眼前忽地一花,那木精背后竟又生出一只手来,却拿着一把锯子,照着吴不赊脖子便锯过来,仿佛吴不赊的脖子是根烂木头。

吴不赊碎不及防,急往后一闪,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木精怎么会有三只手呢?细看,确实是三只手。三只手不是小偷吗?吴不赊刚要笑,木精右肩又生出一只手来,这回拿的是个刨子,照着吴不赊脑袋就刨。

脑袋又不是木头,刨什么刨?吴不赊郁闷,急闪,只听“吱吱”声响,木精肩头又生出两只手,一手持墨斗,一手执角尺,全是木匠的家伙。生手还不算,另外还多生两个脑袋来,竟是三头六臂。这下无论吴不赊往哪边闪,木精都能看见,更不需要转身,六只手抡着全副的木匠家伙,劈头盖脸打来。

这木精竟是如此玄异,吴不赊再也近身不得,也无法再像先前般游斗。往哪儿游啊,人家到处是手,往左闪左边兜过来,往右滑右边人家正等着,除了转身逃跑,再无办法。

“果然是好宝贝。”到这会儿,吴不赊终于明白一尘子为什么把木精放出来后自己就不插手了,以木精这三头六臂的身手,又哪还用得着他插手?

这架没法打,两只手怎么和六只手打?吴不赊转身就跑。他可以肯定,木精哪怕再生出六只脚,想追上他却是没有可能。

他又错了,木精根本没追,嘴里“呀”的一声叫,那持凿的手突地暴长,一长十余丈,,跟着吴不赊身影,闪电般戳过来。

风尘劫篇10

红尘一梦,恍若云烟。飘渺的情愫,在心酸的海洋里,氤氲了无限的怅惘。从未想过,故事的结局,会是这样的苍凉,这样的忧伤。记忆里的曾经,已随时光的步伐,走过了好久好久,朦胧的泪水里,漾着面庞的萧索,昨日的温柔种种,缱绻了心事,红尘若梦,终是挥不去的殇。

枫叶红了相思,花开零了等待。无数次执起相思的画笔,用文字镌刻着故事里的落寞。梦里飘萍的答案,赋予了地老天荒的诺言,缘起缘落,花开花谢,红尘中萦绕的幽梦,恍若彼岸的烟花,再也看不到易冷的画面。

相遇的最美,倾尽了花开的绚烂。一段段尘封的回忆,当静静的回想时,所有的痕迹却已没了踪影。憧憬过得浪漫,对月亮许下的美好,都已时过境迁,随风远逝。

缘聚缘散,注定是劫数。这一场孤独的人生旅途里,太多的永不分离,却是曲终人散,太多的长相厮守,被无情的隔在了彼岸,太多的相逢,也只是擦肩而过,又有多少失落的美好,却只能在回忆里珍藏。

月夜孤伶,碎影阑珊。站在红尘深处,望着季节的匆匆,任凭岁月的风霜的洗礼,萧索了往事,留下淡淡的忧伤。追逝着梦里繁花落尽,颓败的心事重重,掩藏不了叹息的悲音。(散文网:)

几多花红,芬芳错落。经历了故事里的分分合合,体会了红尘里的风波不羁,烟消烟散,回眸时的浅笑依稀嫣然。记忆中的丝丝眷恋,已褪去了往昔的颜色,留下的清寂,只有自己去深深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