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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叙事论文十篇

发布时间:2024-04-24 10:25:52

教育叙事论文篇1

将“年鉴学派”发扬光大,使其成为当时法国史学界学术中心的是第二代代表人物布罗代尔(Braudel)。布罗代尔提出了崭新的“历史时间假说”,就像秒针、分针和时针一样,分为“短时段”、“中时段”和“长时段”。《历史与社会科学:长时段》是布罗代尔重要的著作之一。在该著作中,他指出历史学科与其他的人文社会科学之所以不同,即在于史学具有其他社会科学所不太重视的“时间”概念。历史中的“时间”就像电波一样,电波有短波、中波和长波,而历史则有“短时段”、“中时段”和“长时段”之分。“短时段”主要指历史上的突发事件或偶发事件,它们是历史进程中的某些“浪花”或“插曲”,对总体的历史进程几乎不起作用。虽然我们往往认为历史往往是因为某些重大的“偶然性”所推动,但事实上,总体的历史进程并不依赖于这些随机的、偶发的事件,没有出现这些随机的、偶发的事件,也一定会出现一些随机的、偶发的事件。“中时段”是指在一定时间之内发生的相对稳定的经济、社会结构,呈现出周期性波动的特点,它对历史发展会产生一定的影响。“长时段”则是“年鉴学派”最为重视的理论假说,它是历史时间中最为深层的时段,影响并决定着整个的历史进程。“历史是人类生活中形形和矛盾的时间体现,它不仅是过去的实在,而且是当今社会生活的组成部分……无论是研究过去或现在,都必须清醒地意识到社会时间的这种多元性,这是人文科学共同的方法论。”

“长时段”假说提醒我们,历史总是会在当下的社会生活中反映出它的过往的意识与精神之“文化存在”,这是由于历史往往取决于“长时段”历程所积淀的文化与精神的巨大力量,它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当代人的观念、思想与精神。同样,在教育中,虽然近年来教育改革不断持续推进,但我们还是发现诸多固有的观念与意识仍然在起着一定的作用,甚至作为影响教育改革的反作用力而牵制着教育改革的进程。因此,分析当前中国教育改革面临的困境,必须从“长时段”理论来认识与分析。中国当前的教育改革与发展确实受到了后现代主义、建构主义等思潮的影响,但也要看到,中国几千年的文化传统仍在不自觉地影响着人们对新教育观念的理解与认同。这就是年鉴学派所指称的“长时段”假说。根据年鉴学派学者的观点,“长时段”是属于历史时间中那部分最为深层、最为隐蔽,而又最为有力的“时间段”,它往往以“世纪”为基本的度量单位,它常常是经年不变,抑或是变化极其缓慢,甚至让人几乎觉察不到时间的改变。众所周知,来自不同文明的国家在教育领域往往呈现出各自不同的深层次的“长时段”的教育理念。例如,地中海文明国家非常注重学生的心灵成长,如柏拉图所说的,“教育非它,乃心灵转向”,或是苏格拉底所说的,“教育是点燃学生心中学习的渴望的火焰”;中国则十分注重学生的伦理精神的培育,甚至认为学习就是学会做人,学会如何与人相处,学会拥有“仁爱之心”,“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可见,“长时段”的时间往往是“绵延”不绝的,其肇始于古往,流行于当下,波及至未来,并且,“绵延”的各个部分不是相互分离,而是相互渗透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不知不觉地把我们所数的每一瞬间放在空间的一个点上;只有在这种条件下,抽象单位才能成总体,但这种传统的时间观割裂了整体。”因此,在探讨中国教育改革面临的困境时,要注意到中国历史长河的“长时段”的“深层结构”的影响。

“结构是指社会现实和群众之间形成一种有机的、严密的和相当稳定的关系。对我们历史学家来说,结构无疑是建筑和构架,但更是十分耐久的实在。有些结构因长期存在而成为世代相传、连绵不绝的恒在因素:它们左右着历史长河的流速,另有一些结构较快地分化瓦解。但所有的结构全都具有促进和阻碍社会发展的作用。这些阻力表现为人及其经济几乎不可超越的限制,可以设想要打破某些地理格局、生物现实、生产率限度和思想局限,这是何等困难之事。”年鉴学派的“长时段”理论打破了传统史学的“线性历史”的解释模式,让我们注意到当前教育改革中遭遇的种种困境是有其深刻的文化历史背景的,从而更好地帮助我们理解教育改革并非毕其功于一役,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并不因一项教育政策或一个教育改革文本就能实现的,它需要需要通过当下的点滴的进步与努力,营造一个又一个“短时段”的成功,走向“中时段”的“体系”之建设,并为最终走向“长时段”的深层结构的构筑,为形成新的教育理想与信念打下扎实的基础。

二、“微观叙事”与“普罗大众”的需求之心:中国教育改革的“民众制约性”

造成教育改革理想与现实之困境,是因为我们总是站在“精英”的立场上来理解教育制度、教育体制、教育改革与变迁。作为精英的教育理论家和改革家,以及引领时代改革的教育学者们,较少从“微观叙事”的层面去关注每一个教育时代背景下的“普罗大众”与“非精英个体”的“现实取向”的教育观念与教育行动。大多数教育改革其基本立场往往是注重学者、专家等“精英”的立场,相对忽视“普罗大众”的视角。事实上,影响教育改革能否取得成功,并不总是取决于“精英”,而是由“普罗大众”所决定的。正如先生在1918年11月所作的演讲《庶民的胜利》中所指出的,真正的胜利,不是哪一部分人的,而是庶民。同样,教育改革的成功,往往也是取决于“普罗大众”的“我觉”。只有当“普罗大众”的意识都觉醒了,思想都启蒙了,理智都萌发了,教育改革的进程就锐不可挡;反之,则寸步难行。近十多年来,我们在推广新教育改革的理念时所投入的力量与精力不可谓不强,波及的范围不可谓不广,宣传的力度不可谓不大,为何“应试教育”的现象仍有愈加严重的趋势?为何教师对学生知识成绩的盲目追求仍十分强烈?为何学生在教育过程中的学习兴趣与动机仍然很难被充分点燃?为何师生在教育活动中双方的教育幸福感仍然比较缺乏?这些问题不得不让我们思考,在发起教育改革的准备阶段我们是否进行了充分的调研,以切实关心、理解与同情“普罗大众”的精神状况,以及他们的无奈与抉择。只有当我们从“宏观立论”模式转向“微观叙事”模式,我们才会真正体会到教育改革基层的力量。正如年鉴学派所倡导的,“从广义来说,一切关于人类在世界上出现以来所做的或所想的事业与痕迹,都包括在历史范围之内。

大到可以描述各民族的兴亡,小到描写一个最平凡的习惯和感情。”所以,当我们在推进新的教育改革进程之时,除了关注“精英”的思想与精髓之时,还要留心“普罗大众”的所思、所想,“普罗大众”才是真正决定与影响教育改革与发展成败的关键力量。因此,从年鉴学派的“微观叙事”立场出发,教育研究的视角和重心必须整体下移,一方面,教育研究要将视野从专家精英、政策制定者、话语权拥有者转向社会平民、学生、教师,倾听“普罗大众”的内心;另一方面,教育研究要从宏大叙事转向具体的、微观的日常教育生活世界和教育改革的领域,并揭示社会文化、日常生活、民众心态等因素的现实作用。“传统史学所注意的几乎只是个人、社会上的最高阶层人物及其精英(国王、政治家、大革命家)和事件(战争、革命等),或由精英控制的制度(政治的、经济的、宗教的等等)。相反,我们感兴趣的是与权力无缘的社会大众,是受制于这些权力的人。”在转向微观叙事的过程中,教育改革的研究必须关注“微观层面”引发的问题,并需要有强烈的质疑和批判精神,如此才能真正推进教育改革的进程。“宏大叙事”的教育改革有一定的优势与特点,特别是它通常会高屋建瓴地事先做好“整体设计”与“总体规划”,并拥有明确的目标意识,会在改革过程中建立起有效的评估体系,以判断教育理想的实现程度。然而,它也有明显的不足与缺点,主要体现在缺乏足够的自我批判精神与提出问题的意识,特别是在面对微观的日常教育生活中出现的种种问题时,往往会因为“宏大叙事”的绝对话语权的力量而忽视、抑制乃至完全否定“微观叙事”的问题式话语,从而将教育改革陷入困境之中。对此,年鉴学派的代表人物布洛赫(Bloch)指出,“一件文字史料就是一个见证人,而且像大多数见证人一样,只有人们开始向他提出问题,他才会开口说话。历史研究若要顺利展开,第一个必要前提就是提出问题。”遗憾的是,“宏大叙事”的历史传统往往使得它容不得各种细微的教育问题之现象,常常用“宏大叙事”的霸权轻易地否定各种问题的出现,从而影响教育改革的推进。

三、“日常生活批判”理论与“惯习生活”的趋同之脚:中国教育改革的“日常制约性”

纵观世界各国教育改革的演变,可以发现大部分的改革都是由专家所发起的,但成果的案例却并不多,其主要原因在于传统的“惯习生活”有强大的牵制性、习惯性、惰性。例如,1958年,苏联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美国朝野震惊,杜威的实用主义的教育思想受到了质疑。1959年,美国各方面的专家齐聚在伍兹霍尔讨论中小学教育改革话题,会议共同推举了认知结构理论学派的教育心理学家布鲁纳(Bruner)来领导美国的课程改革。布鲁纳及其团队设计了当时被认为最科学、最完美、最理想的中小学课程,然而,最终因为这一课程改革受并没有打破“惯习生活”的惰性,因而在十年之后以失败告终。因此,年鉴学派主张,任何改革必须要对传统的“日常生活”进行批判,只有当人们都能深刻地洞察到传统的“日常生活”中的诸般问题,改革才可能取得真正的成功。没有“日常生活批判”的参与,教育改革就会受制于“日常生活”的惰性。20世纪中期以来的年鉴学派运动推动了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自觉地向生活世界回归,“日常生活批判”成为了年鉴学派在探讨生活世界的意义结构中最为重要的范式之一。与“微观叙事”一样,“日常生活批判”在其理论范式的本质上也是一种微观的研究范式。年鉴学派的学者们之所以重视“日常生活批判”,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实证科学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遇到了价值与意义的危机,科学建立了合法性的规则,却丧失了生活意义,“实证科学正是在原则上排斥了一个在我们的不幸的时代中,人面对命运攸关的根本变革所必须立即做出回答的问题:探讨整个人生有无意义。这些问题归根到底涉及到人在与人和非人的周围世界的相处中能否自由地自我决定的问题,涉及人能否自由在他的众多的可能性中理性地塑造自己和他的周围世界的问题。受胡塞尔的现象学、海德格尔的存在论哲学、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等的影响,年鉴学派的研究范式逐渐转向“日常生活问题及其批判”,并通过日常生活批判而发现人生的主观性对于一切改革的影响与制约。在转向“日常生活批判”的年鉴学派看来,任何教育改革都必须关注教育的日常生活,并通过分析与探讨教育日常生活中的教师、学生、家长等相关利益者的人生主观性,领悟教育改革的进程与成功的可能。与“科学世界”相比,“日常生活”的世界是一个自在的、未分化的、类自然的世界,它具有两个根本的特征。

第一,日常生活是人们过着一种自在的、无意识的、未经反思的活动,类似于古人所说的“然尝闻尧舜之世,十日一风,五日一雨,百姓耕田而食,凿井而饮,所谓‘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是也。”可见,日常生活是人们在街头巷尾里所过的寻常生活,是人们身处其中而又没有经过严格省思的生活,虽然这样的生活在实证科学看来未免有失精致与严谨,却是人们真正的“存在”,它是生活之本、生活之根、生活之魂,它对于某种科学世界的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并且是某种科学世界是否能真正建立的重要基础。这一特征表明,教育改革往往是以科学世界为基础的,但无论怎样的教育改革,不仅需要引导教育科学未来,而且更需要充分关注日常生活世界的话语体系,要认真倾听并顺应日常生活世界的“规律”,顺势而为,这样的教育改革才有可能真正取得成功。

教育叙事论文篇2

论文摘要:近年来,教育叙事研究作为质的研究方法的一种运用形式,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本文从其兴起背景出发,介绍了这种方法的理论基础、内涵、方式和特点及其实施的过程,并就目前人们对其一些普遍性的误解进行一些澄清。

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中期,教育实验法、教育调查法、教育统计与教育测量等定量研究方法在教育研究中占据着主导地位。近年来,人们逐步认识到,教育科研应该更注重人本主义的质的研究,教育叙事研究作为质的研究方法的一种运用形式,也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

一、教育叙事研究兴起的背景及其意义

教育叙事研究最初于20世纪70年代西方教育研究领域内率先兴起,90年代末引起了我国教育研究者的关注。在我国教育研究领域,学者们对已有教育研究方法的反思、教师专业化实现的途径与方法以及教育研究的目的与作用等几方面的研究起着主要的推动作用。

叙事研究是教师专业化实现的有效途径与方法之一。教育叙事研究还是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桥梁,它更注重教育故事所具有的意义,并通过对意义的重构与解读,来反思与提高实践,来丰富与优化理论;它关注教育主体实践智慧与个人理论的形成与优化。叙事研究基于对个体经验与故事情境的关注,降低了教师进入教育科研的理论高度,但并不否定教育理论的价值。它的兴起不仅意味着它是对教育生活探究的有效的研究方法之一,而且也是研究者们的一种生存方式的转变。

二、教育叙事研究的理论基础和内涵

1、理论基础

后现论

后现代思想家们关于主体的消亡、元叙事、对差异的颂扬等对叙事研究影响很大。反过来,叙事、故事、语境等词汇也成为后现代思想家们高频率使用的语词。

文学中的叙事学理论

这是教育叙事研究的主要理论基础。上世纪70年代以来,叙事学成为文学研究的核心领域,叙事学中关于叙事的情节、结构、语言以及口头叙事与书面文本间的转换等.都成为当前教育叙事必须加以考虑的问题。同时,新时期叙事学研究由“所指之事”向“所用之叙”的重心“转移以及由经典叙事学向多元叙事学或新叙事学的转向,也对教育中的叙事运用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现象学和解释学理论

这两派哲学的主张为叙事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认识论和方法论的启示。现象学的意向性、交互主体性和悬置等思想,有助于人们暂时悬置主观判断和先见,尽可能地揭示教育事件本身;解释学则从方法沦角度强调了社会科学的特殊性,主张对经验性文本进行解释和理解理解。

现代知识论观点

现代以来不同类型知识的划分表明了人们对知识理解的深入,尤其是加涅(r.m.gagne)和安德森(j.r.anderson)的知识分类观点极大地拓展了传统知识的内涵,并确立了如今日益被广泛接受的一些新的知识观念。如,只有个体积极建构的知识对个体才有意义等。

人类学、社会学、语言学理论与方法论

近些年来.随着人类学研究的升温,对人类生存和交往模式的思考及其运用的田野作业法开始对诸多社会学科领域产生影响,同时社会学使用的扎根理论方法、行动研究,以及语言学中的符号互动理论等都构成了叙事研究的理论基础的一部分。

2、内涵

国内目前对于教育叙事研究基本有两种观点:一种是广义的,就是通过对有意义的教学事件、教师生活和教育教学实践经验的描述分析、发掘或揭示内隐于日常事件、生活和行为背后的意义、思想或理念。另一种是狭义的,专指教师叙事研究,当前似乎基于狭义理解的叙事研究居多。

三、教育叙事研究的方式和特点

教育叙事研究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教师自身同时充当叙说者和记述者,另一种是教师只是叙说者,由教育研究者记述。

教育叙事研究有其本身独有的特点:时间性、情节性和主观性。教育叙事研究所叙述的内容是已经过去的、实际发生的、有情节的相对完整的教育事件;无论是”所叙之事“还是”所用之叙”都带有很强的主观性,能反映参与者的教育信仰、价值观念和理论水平。

四、教育叙事研究的过程

叙事研究的过程是依照叙事研究自身的逻辑和方法所实施的过程,有研究者把它分为三个阶段:

1、现场工作。

主要是指研究者进入研究现场对所研究对象的体验。在这一阶段研究者要注意两个问题:第一,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关系。叙事研究强调研究者要参与到研究对象的活动中去,通过全面深入的了解来获得资料。第二,研究者要从整体上对这一现场所产生的包括历史文化背景在内的各种影响因素进行考察。

2、从现场到现场文本。

现场文本不仅包括事件的客观记录还包括研究者和参与者的关系,是经过选择、演绎解释的经验记录。它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形成,如口述史、故事、照片、回忆录、现场笔记、文献分析等。

3、从现场到研究文本。

研究文本要回答意义和重要性问题,可以用文学、诗歌、科学等不同风格撰写。

总之,叙事研究在内容与手段上与其它研究方法有着本质的不同,它还要求研究者要具有有良好的沟通能力、敏锐的洞察力、深厚的理论功底和写作的能力。

五、对叙事研究几种误解的澄清

有人认为叙事研究就是讲故事,就是把自己的经历与体会表达出来。这样的理解是肤浅的,叙事研究是通过行为者对教育故事的叙述,来反思教育实践的合理性,及重构教育实践的理论意义以优化教育实践规划质量。还有人认为,叙事研究就是不需要理论基础的研究,其实,叙事研究既要求通过叙事来体现理论对实践的解释与洞察力,也要求通过对叙事者个体价值与情感的认可及对故事情境的关注,来丰富理论的视野。更有人认为人人都可以做叙事研究,实际上每个人都有实践智慧与个人理论,都具备做叙事研究的可能;但如果只是白描事实,而不反思与重构,不通过重构来丰富个人理论,就不是做研究。

参考文献:

[1]陈向明:《质的研究方法与社会科学研究》,教育科学出版社,2000。

[2]曹诗第:《中国教育研究重要吗?》,转载自丁钢主编《中国教育研究与评论》第2辑,教育科学出版社,2002。

[3]王楠:《关于教师的叙事研究》,《全球教育展望》,2003(4)。

[4]刘良华:《改变教师日常生活的”叙事研究”》,《国际教育展望》2003。

[5]丁钢《教育经验的理论方式》,《教育研究》2003年第2期

[6]周彬《教育叙事研究——教师专业发展的理论通道》

[7]金健人.中国叙事学发展轨迹及重心转移[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

[8]唐伟胜国外叙事学研究范式的转移--兼评国内叙事学研究现状[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3

教育叙事论文篇3

新文化史在叙事材料、叙事风格和叙事方式三方面取得了较大的突破,主要表现为故事与“碎片”、从“文本”到“修辞”,以及影像资料的运用。职业教育叙事发展存在着“瓶颈”问题,主要体现在为叙事较少且停留在经验层面的描述、叙事风格单一,不追求修辞、叙事方式单调等方面。新文化史所取得的突破,为职业教育叙事的转向提供了良好的经验。

关键词:

新文化史;教育叙事;职业教育;文化研究

新文化史是20世纪70年代西方史学界重要的转折,以法国、美国和英国最具代表性。“娜塔莉•泽蒙•戴维斯的《马丁•盖尔归来》、林•亨特的《新文化史》《法国大革命中的政治、文化和阶级》,还有罗伯特•达恩顿的《屠猫记:法国文化史钩沉》,以及彼得•伯克的《图像证史》《制造路易十四》等都是推动新文化史发展的重要代表。其中,新文化史关于“叙事”的突破,值得教育界借鉴和学习。

一、新文化史中的叙事转变

(一)叙事材料:故事与“碎片”

新文化史学家戴维斯在其著作《马丁•盖尔归来》(LeretourdemartinGuerre)一书中,以法国南部山区流传已久的故事为原型,通过这个历史小人物,放眼到十六世纪法国南部农村的风土人情、、社会结构和人们的生存状态。戴维斯将法官让•德•葛哈斯的记录、证词作为第一手研究资料,作为一名严谨的历史学者,戴维斯对葛哈斯的案件记录反复考察,对比市面上已出版的书籍,进而进行比对和印证,并且她本人还去了法国南部山区进行了实地考察访谈,“通过大量的、琐碎的资料还原他们的生活状况、社会关系和性格命运等。”[1]在传统史学叙事中,这是根本不会发生的。再如,对影像碎片的重视。1945年4月英国军队在贝尔森制作的影片,在著名的纽伦堡大审判中作为重要的证据来使用,影片中所提供的证词让人永远也不可忘记那些记忆。在新文化史之前,影像和图像作为叙事材料是不具有信服力的,但是新文化史的学者却更加注重材料的丰富性,且影像类资料能够更加生动形象地展现事件。多版本的历史故事、碎片的材料和鲜活的影像资料,都成为新文化史学者手中珍贵的叙事资料,看似“碎片”化的叙事资料,在新文化史学家的手中,却成为一部部优秀的著作。

(二)叙事风格:从“文本”到“修辞”

对文本的描述和分析,是研究者对研究材料分析能力的综合体现,是研究者展现研究结果的重要过程。新文化史学者注重对文本的“虚构”,“我要把资料的‘虚构’的部分当作分析的中心。”[2]不能停留在字面面上理解“虚构”,戴维斯所说的“虚构”指的是,在叙事手法方面所存在的一个普遍的现象,通过外显的“文本”来分析内在的“本质”,以便获得事实的解释。史学家将文学领域中的“虚构”,引入到了史学领域,读者在阅读史学作品的时候,更加像在阅读一部文学作品,将传统史学所注重的叙事风格发生了改变,使之通俗易懂、富有韵味。“修辞”通常应用在文学领域,新文化史的学者受到海登•怀特、克利福德•格尔茨、罗兰•巴特等人的影响,将传统对文本的处理,转变为对通过一个具体案例的处理,创造一种新的历史叙事风格。正如英国学者彼得•柏克评戴维斯所说“就某种意义而言,那是对实证主义者最致命的一击,因为她已侵入了实证主义的地盘;她展现的是,即使在实证的领域,若不转向研究语言及修辞,你将一事无成。”[3]新文化史的学者将传统历史文本的叙述风格转向了“修辞”,并且获得了较大的成功,这预示着叙事风格的转变会给其他人文社科领域的研究带来新的转机。

(三)叙事方式:影像

提及新文化史叙事方式的转变,也是一个重要的特征。传统史学叙事只借助于文本来展现,而今新文化史学者突破了“瓶颈”。再以戴维斯的《马丁•盖尔归来》为例,在这部著作诞生之前,先在戛纳电影节上映了影片,戴维斯担当影片的历史顾问。无论在人物台词、人物性格和人物关系方面,还是在布景、服装、场景选择方面,真实还原了十六世纪法国南部山区村民的生活状态。影片一经上映,便引发了文学评论家、电影评论家关于电影和历史的学术讨论。此外,再以罗伯特•罗塞利尼所执导的影片《路易十四的登基》为例,该片也是像法国历史致敬的影片,这部影片以法国历史学家菲利普•埃尔朗热在1965年出版的路易十四传记为脚本,该部电影也成为他电影事业的转折点,从此之后,他把历史影片当作平民教育的方式,帮助民众通过过去来理解现在。美国批评家海登•怀特主张“影视史学”,即“用视觉形象和影视化的话语表达的历史以及我们对它的思考”是对“史学(historiography)的补充。”[1]罗塞里尼认为“电影应当成为写作历史的手段之一,或许,它比其他的手段更有价值。”[4]222与文本写作不同,流畅的叙事方式和对视觉的刺激,能够产生一种“事实效应”,尽管影像史学在学术界,就方法论、范式等方面还存在争议,但是它作为一种全新的叙事方式,已经获得了成功的先例,并且在该领域已经愈发成熟,此外一些职业历史学家已经开始尝试制作历史影片,多数导演和制片人,他们本人都会有历史学、人类学、社会学的教育背景,并且会请到专业的历史顾问。文本和影像是传统史学和新文化史叙事方式的产物,虽然对于两者的如何使用依然存在着分歧,但在未来的发展中,二者必将互相促进、相互影响。

二、我国职业教育中的教育叙事

作为一种成熟的研究,直到20世纪90年代,叙事才被应用到教育领域,从此“叙事研究作为一种科学的研究方法进行系统阐释。从教育叙事研究的发展历史角度看,克莱丁宁和康纳利系列研究成果的发表标志着教育叙事研究作为一种科学的教育研究方法的诞生。”[5]虽然在教育界获得了大规模的发展,但在职业教育领域较弱,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一)教育叙事较少且停留在经验层面的描述

2001年开始,华东师范大学的丁钢教授出版了《中国教育:研究和评论》(目前已有13辑),其中在第2辑刊载了耿娟娟的《教育信念:一位初中女教师的叙事研究》、黄向阳的《学校春秋:一位小学校长的笔记》,以及在第3辑中刘云杉的《帝国权力实践下的教师生命形态:一个私塾教师的生活史研究》。加拿大学者许美德的《现代中国精神:知名教育家的生活故事》。此外,刘良华教授曾专门建立了教育叙事的网站,主要搜集了中小学老师的日常生活作为叙事内容。遗憾的是职业教育界尚未形成丰富的研究。从现有的文献资料来看,关于教育叙事的论文很少,对文本处理仅限于经验层面的描述,这里所说的经验层面的描述,指的是“教育叙事的类型”。教育领域中的叙事研究类型,共分两类:分析别人的故事和分析自己的故事,叙事材料大多数来源访谈、观察、日记等形式。新文化史中注重对“微观”研究,教育叙事应深入挖掘文本的隐含意义,以获得对文本的解释。遗憾的是,一方面,由于叙事材料的有限性和视角的局限性,没有对叙事材料背后的故事进行深入挖掘,也并没有进行对辅助材料进行详细考证,更没有以平凡人物的叙事故事反映出时代特征、人物性格、生活集体风貌等,即让叙事成为“宏观”和“微观”的桥梁。

(二)教育叙事风格单一,不追求修辞

除追求艺术效果的教育自传体小说之外,根据可查到的资料来看,会以学术语言来展示,会穿插着对教育现象的理论分析,以“教育现象或教育故事的叙述———教学或教育理论”展现,语言并未得到重视,直接后果是教育叙事风格单一。体现在:(1)叙述故事多以描述在教育活动之中所发生的故事为主,采用平铺直叙的方式,将故事讲完整即可,这便导致读者可能会丧失对论文的阅读兴趣。(2)“修辞”问题,叙事的修辞之中应蕴含着一种意识形态,“修辞者通过‘讲故事’来诉诸某种占支配地位的意识形态,‘迫使’听众接受修辞者的主张,”[6]但教育叙事尚未做到。综合来看,教育叙事,首先是故事,其次才是一个教育故事,没有故事便没有发生在活动中的教育,因此,丰富教育叙事的故事情节,加强叙事风格的美学,是教育叙事所需要突破的“瓶颈”之一。

(三)教育叙事方式单调,影像学尚未被教育学术界广泛认可

从现有的资料看,教育叙事借助于文本来呈现,以公开发表的论文、教育传记为主,而鲜有教育影像。而在影像学中涉及到教育,主要是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和艺术学。“从学科角度来讲,我们的教育研究尚未涉及纪录片领域和问题,从影像的角度研究中国教育问题的著作和论文暂时缺席。一些已有的研究也只是在外延徘徊,没有切入中国教育的正题和核心问题。”[7]利用文本处理的手段,是大多数教育研究者进行教育叙事研究的时候,所采取的叙事方式,殊不知利用影像、声音,会更加丰富其研究。美国著名制片人罗伯特•加德纳认为,纪录片能够提供“直接的和不容置疑的一类证据,是瞬间捕捉到的事实,不会因为看法、记忆或者语义解释上的错误而导致歪曲。”[4]215利用影像的表达方式,能够真实展现教育活动,而这些教育活动所有的细节活动,恰恰都是围绕着教育的核心价值和关键问题展开。

(四)教育叙事尚未在职业教育领域形成丰富的研究

教育叙事作为一种成熟的研究方法,在基础教育、高等教育领域取得一些成绩,但在职业教育境领域却面临着尴尬的局面。“当叙事研究被引入教育理论领域,教育叙事研究本身已经不同于哲学、文学和宗教的方式,而更倾向于以一种实践的方式接近教育活动本身,并符合教育这个实践性很强的学科本身。”[8]职业教育是实践性非常强的学科,但依然可以做教育叙事的研究,因为教育是围绕人的活动,只要有人便会有故事。教育叙事能够提供对经验的描述,进而对个人行为的理解和诠释。若要达到该研究目的,必须要进行教育叙事的研究才可以。而在如今在该领域存在着空缺,因此,为弥补缺失,提高对该领域对教育叙事的研究刻不容缓。

三、启示

(一)丰富叙事材料,重视多元的故事和利用“碎片”

研究者在进行教育叙事的时候,应通过故事和“碎片”来丰富教育叙事的材料,不能仅依靠文本、日记等。需要指出的是,这里的故事和“碎片”是针对新文化史而言。教育叙事围绕着个人来讲故事,叙事材料来源于个人,研究者应该要考证故事的真伪,尤其是发生在个人身上非常重要的事件,这便是“证人”和“证词”。研究者应该倾听多种声音,辨别事件真伪,以客观的态度叙述出事件的始末。而重要的旁观者,是一个“证人”的身份,他见证个人故事的发生和结束,而“碎片”材料,作为叙事材料的辅佐性材料,更是一种“证词”,在某种意义上,会丰富个人故事的完整性和真实性,比如照片、报纸报道、电视录像等,都可以作为叙事材料。“证人”和“证词”围绕着个人来展开,但又不完全是个人的故事,它是新的叙事材料,研究者应该充分利用新的叙事材料,将教育叙事的故事写得更加真实和富有新意。

(二)挑战传统教育叙事的风格,注重“深描”和修辞

随着学科之间的相互渗透,尤其是文学的影响,教育学应借鉴史学叙事风格的成功转型,表现在文本处理和文本叙述中。首先,从文本分析到文本加工,注重文本的“深描”(thickDescription)。教育叙事应从简单叙事走向文本加工,研究者在完整把握故事的前提下,阐述自己对文本背后的人物性格、社会组织、地域文化等,以提供合理的解释,具备整体驾驭文本的能力。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要重视“深描”的作用,“深入到行为的表层之下去寻找积累的推论和暗示的层次,以及意义的等级结构。”[9]其次,注重“修辞”,增添文本的美学性。新文化史的学者注重对文本的修辞,在写故事的基础之上,注重语言的美学价值。教育叙事应当重视叙事风格,因此便要求研究者有较高的文字功底,打破学科视角和限制,积极借鉴新文化史所取得的成果。

(三)多元教育叙事方式,增加教育影像

新文化史在影像学方面所做出的突出成就,也给教育者非常好的启发,即可以利用教育影像作为叙事的方式。通过教育影像作为一种新的叙事方式,改变传统叙事中文本叙事所存在的弊端和局限。教育者拍摄教育影像已有先例,首都师范大学汪民安教授所拍摄的《米歇尔•福柯》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虽然他的研究对象是已逝去的法国思想家福柯,但是汪民安收集了福柯生前大量的视频访谈,可以说综合利用“碎片”和影像学,才有了这部实验性的哲学纪录片。从汪民安教授所拍摄的经历来看,研究者应当注重对平时材料的“碎片”化收集,只有丰富的材料做支撑的时候,才能将叙事材料用影像的形式呈现出来。此外,研究者应该还要掌握拍摄教育影像和教育纪录片的拍摄手法,比如把握空间坐标、时间排序、镜头运用等基本拍摄技巧。而实现这一目标,有两种途径:其一,是研究者本人进行拍摄,无论在取材方面,还是拍摄效果方面,研究者本人最清楚过程和效果;其二,是研究者委托专业团队进行拍摄,也意味着需要研究者和导演、制片人进行反复的探讨,以达到最终目的。第一种方式,在新文化史中已经有先例,在其他领域也有成功的影像作品,虽然我国起步较晚,但在哲学领域已迈出了脚步。而第二种方法,看似容易,却也给研究者提出其他的要求,比如和导演的沟通能力、临时处理危机事务的能力等。

(四)重视教育叙事,形成职业教育自身的叙事研究

教育叙事论文篇4

关键词:教育叙事;生命教育;生命感悟;生命体验

中图分类号:G64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0079(2014)26-0004-02

高校生命教育的目的在于通过一系列的教育活动帮助大学生树立正确的生命观,强调在生命感悟、生命体验的基础上追求生命的价值,建构生命的意义。但在实际的生命教育实施过程中,由于理论表达与语言述说的紧张性,致使传统的课堂教学方式难以发挥对大学生教育的实际效应。因此,本文在生命教育的课堂教学语境下,从教育叙事的角度出发,探究生命教育教学的有效路径。

一、生命教育的独特性:理论表达与语言诉说的紧张

生命教育是以“生命”为核心的教育,是以“生命”感悟“生命”的教育活动。作为主体的“生命”(教师)以“生命”的丰富性与发展性为教育内容,通过对生命的感悟与体验,对每一个个体之“生命”(学生)的教育。①生命教育就是要尊重生命主体,为其创设生动活泼、充实丰富的环境和条件,以促进生命主体全面、和谐、主动、健康发展的教育。在价值取向上,它强调人的精神生命的主动发展;在教育过程中,它关注人际交往中精神能量的转换;在保障机制上,它注重生命主体自主能动的投入和合作。②

由此可观,生命教育的“生命”既是教育的基础,也是教育的目的,既指向一种教育的内容,又包纳了教育的对象,同时还涉及教育的方式。生命是一种动态的多维关照,无法用一种逻辑性的、纯理论的言语对其进行诉说和表达。因此,在生命的事实中无法找到理论与现实的绝对符合,难以用某种理论去解释生命的现实,从而造成理论的有限表达和意义的不完整诠释。

二、教育叙事与生命教育独特性的契合

叙事既是一种推理模式,也是一种表达模式。人们可以通过叙事“理解”世界,也可以通过叙事“讲述世界”。叙事打破了科学逻辑推演的语言局限,解释了现实社会生活领域的复杂行为关系及其随时间流动的变迁特征。因此,它也是一种思维的模式和意义生成的工具。随着时间不断的发展,叙事学逐步向教育研究领域扩展,成为广大教育者表达自我教育生活中的教育经验、体验的有效方式。它通过叙事来描述教育者的教育经验、行为以及作为群体和个人的生活方式。教育叙事研究的重要意义就在于:它通过教育生活经验的叙述促进人们对于教育及其意义的理解,寻找一种合适地呈现和揭示生活经验乃至穿透经验的话语方式或理论方式,为普通教师、学生以及其他读者提供一种能让他们参与进来的生活语言风格的研究文本。③

教育是直面人的生命的一种活动,就其本意来说,是“直面人的生命,通过人的生命、为了人的生命的提高而进行的社会活动,是以人为本的社会中最体现生命关怀的一种事业”。④生命教育的价值诉求在于通过一系列的教育活动,达到对生命真正意义的追寻,培养受教育者对自我生命、他人生命的珍重,从而培养他们的人文关怀,促进其素质的全面提升。在生命教育的教学过程中,教育者从生命的基本知识出发,从珍爱生理层面的生命入手,在引导受教育者感悟与体验生命的过程中,通过拨开围绕在日常生活中的迷雾与困顿,从而升华至精神层面的、形而上的内在生命,并最终达到生命教育的价值回归。同时不断完善学生的经验世界,帮助学生体会、感悟和思考真实生活中的一切问题,不断建构生命的意义。

生命教育的价值诉求规约了教育者的理论表达。在面对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个体时,任何理论性话语都难以表达出人类最真实的情感。而叙事从现实生活中摄取题材,讲述经验的方法为生命教育的有效进行开辟了新的途径与方法。教育者在生命教育中,用叙述的方式对生命经验进行表达,对生活故事进行述说,引导学生在学习叙事和进行叙事的过程中,或讲述自己的生命故事,或分析和诠释文本或故事,在交流互动中建构对自身和世界的认识并获取知识与文化的意义,在意义的生成中,实现对生命的诗意追求。⑤

三、叙事视角下生命教育教学的策略构建

生命教育的真正意义蕴藏于日常生活中,在不断重构的生命灵动中。生命教育教学中叙事的运用是直接从现实生活中挖掘生命的存在本质,通过收集并叙述现实生活中的生命故事,在注重叙事伦理的基础上,对生命事件、个人的生命故事进行诠释,以求透过生命现象寻求生命的真实,探求生命的意义。

1.收集生命故事,挖掘最真实的生命事实

生命教育需要面对来自不同地域文化环境、不同个性特征、不同生命往事的生命个体。因此,只有切合不同生命个体的需求,才能契合教育实践的诉求。这就要求人们必须从日常生活中挖掘具有典型代表性的生命事件,着力关注生命个体在日常生活中的活动、感受和体验,通过这些来表达不同的生命诉求,彰显出丰富多样的教育意义。

因此,生命教育叙事的有效表达首先要进行生命经验的收集。也就是说,日常生活中有关生命的事件都可以是叙事之物。在教育叙事中自我与社会均是叙事之物,社会条件、话语和叙事实践交织在一起,塑造了自我及其身份的属性。⑥对于社会的叙事之物,可以通过对典型的关乎生命事迹的故事叙述,引导学生体验生命的可贵,进而尊重一切生命。个体自我的叙事故事包括讲述者与一系列意义重要的个人经历联系起来的故事,这里既包括了发生在自我身上的生命故事,也包含了自我所经历的生命事件。通过对个体成长轨迹,生活中的困难与挫折的叙述与分析,激励学生、引导学生运用积极的方法去面对痛苦和失落,从而追寻更高的生命意义。

2.诠释生命意义,构建温情的生命世界

叙事不仅仅是记录和叙述故事,而是要对故事本身进行持续的反思与追问,进行经验的重组和意义的诠释。当一个鲜活的生命故事呈现在面前时,不仅仅是对它做一个简单的描述,而是要去挖掘隐藏在这些故事背后的意义。通过对这些事件的诠释,使这些故事和经验的内在意义让受教育者领会和把握。无论是对社会生命现象的诠释,还是对个人生命经历故事的诠释,首先都可以从需要探究的主题出发,将事件的关键点或个人生命经历故事的关键阶段提炼出来,然后对这些关键的事件和阶段进行分析,分析关于这些现象事件的基本特征和状况说了什么,最后进行关乎生命意义的重构。并通过生命意义的追寻,构建起一个充满温情的生命世界,而在这一充满温情的生命世界中师生双方的感情就能得到升华,人性得到丰富,心灵得到沟通,生命得到关爱和呵护。当然,合理的叙事语言是必要的。教育者通过叙事性的语言,将抽象的社会生命现象以叙述的形式具体地呈现出来,同时需要确定好叙述的顺序,是运用顺叙、倒叙还是插叙的方式把这些事实或事件组织起来,从而使叙述过程条理清晰、主题鲜明、详略得当,有助于他人进行理解和把握。而对于个体生命经历的叙述则要求个体语言叙事关切生命“实存”状态,抒发个体语言认知体验,描述个体生命的发展轨迹。通过语言叙述,表达出受教育者的生命感悟,构成生命意义的统一体,并在意义统一体中产生更多的体验,实现更多的生命价值的提升和生命意义的发现。

3.体验与对话,促进学生主体对理论知识的内化

叙事不是单个生命体的内心独白,叙述也不是单纯的个体行为,而是存在于说着与听着间的交互关系。哈贝马斯认为,“交流的经验,如这个名称所表露的,起源于至少把两个主体结合在一起的交互行为的关系,它发生于通过语言而建立起来的对稳定的意义的理解的主体际框架中。”⑦因此,生命教育的过程其实是知行双向结合的过程,唯有如此,才能把生命的意义内化为学生主体自身的思想,而内化过程只能在学生主体自身的体验与教育教学主体的对话中才能完成。在生命教育过程中,教育者可通过叙事将抽象的概念融入具体的叙事经历中,以生动有趣的叙事方式提出一个合乎生命教育价值主旨,合乎个体特征的命题进行探讨。同时,教育者要引导全体学生参与,让学生成为个体生命经历的叙事主体,并通过各自生命事件的叙述与交流,形成生命意义生成的共同体。在叙事活动后,教师应根据学生的表现及时进行点评和总结。总结叙事活动中符合学生认知规律、已为学生内化和吸收的知识,并针对在学生叙事活动中出现的认知偏向、存在的问题及时进行纠正,以促进叙事活动的良性循环。

4.注意叙事伦理,尊重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生命教育面对的是一个个真实存在的生命个体,涉及到以师生为主体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必然会涉及到伦理问题。因此,教育者必须充分考虑教育过程中要持守的伦理底线,担负的伦理使命,并在这种底线与使命之下对涉及到的教育事件、教育人物及其相互关系进行判断。对于社会生命事件的叙述,教育者一定不能超出事件本身的伦理底线,哪些是该讲的,哪些是不该讲的。尤其是从人性或者尊重生命的角度看,生命叙事不仅要帮助受教育者认清生命的产生与逝去,同时也要预防道德安全问题的出现。而在个体生命经验的叙述中,教育者要确保叙述参与者自愿对他们的生命经历进行叙事,教育者不能强迫性的要求学生叙述不愿讲述的事情,同时不能妄加评论。

四、结语

教育叙事为生命教育提供了新的、行之有效的表达方式。生命教育中叙事的运用,将从生活中撷取的教育真实转化成教育意义,将文本、理论和抽象的概念转化为生动、有趣的故事,在师生、生生之间的交流与互动中,消解理论表达与言语诉说的内在紧张性,促使学生实现对生命教育理论知识的理解与消化,实现生命基本知识的传授,生命教育价值的彰显,完成生命意义的构建,真正实现其育人功能。

注释:

①郑晓江.生命教育教学方法初探[J].昆明学院学报,2010,

32(2):1-7.

②刘济良.生命教育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8-9.

③邓达熊沐清.外语教学的叙事表达:一种教学论视角[J].外国语文,2010,(3):106.

④叶澜.教育理论与实践[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⑤邓达,熊沐清.外语教学的叙事表达:一种教学论视角[J].外国语文,2010,(3):105.

⑥丁纲.声音与经验:教育叙事探究[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

2008,(3):73.

⑦[德]哈贝马斯.社会科学的逻辑[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1:56.

参考文献:

[1]丁纲.声音与经验:教育叙事探究[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

2008.

[2]郑晓江.生命教育教学方法初探[J].昆明学院学报,2010,32(2).

[3]陈晶.关于大学生生命教育的意义、内容和方法的新探究[J].广东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4).

[4]徐园媛.大学生生命教育的有效路径探索[J].黑龙江高教研究,

2012,(9).

[5]钱淼华.生命教育教学模式的探索与实践[J].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2010,(8).

教育叙事论文篇5

【论文摘要】目前对教学案例和教育叙事尚无清晰明确的定义和区分,不利于研究的开展和写作的规范。本文从目的意义、定义内涵、基本要素、共同点和不同之处等方面,对近年来受到教育界推崇的教学案例与教育叙事研究进行了较深入的辨析,对教师在撰写教学案例和教育叙事研究时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近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以及人们认识水平的提高,教育研究者愈来愈强烈地认识到,教育在很大程度上既不同于哲学,也不同于自然科学,那种满足于理论思辨,或以经典自然科学为标准的研究方法难于把握复杂的教育现象。在此背景下,质的研究方法逐渐在教育研究中得以提倡,教学案例、教育叙事研究等质的研究方法得到教育研究者的广泛认同,它的最大意义在于真正能使教师成为研究的主体,从根本上解决长期以来教育研究与教育行动分离、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脱节的状况,从纷繁复杂的教育教学实践中,探讨与挖掘那些很难用理论推导或实验数据来概括与抽象的内涵、意义与深层规律。它重视对教育教学过程中人的心理与情感活动的研究,重视行动与反思,反对不切实际的空谈,主张“一例胜千言”,提供“样板”与“范例”,提倡移植与借鉴,强调理论要来自于实践、并接受实践的检验与修正,只有在真实情境下能够应用的理论才是有价值的。这也就是当前教学案例与教育叙事研究越来越受到推崇的原因。

目前对于教学案例和教育叙事研究都没有十分严格的界定,大多数教师甚至教育技术工作者都不知道两者的准确定义和区别。笔者通过百度搜索检索到含“教育叙事”关键词的网页160,000条,以“教学案例”为关键词的网页919,000条,以“教学案例+教育叙事”为关键词的网页16,900条;从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检索到从1979至2006年,以“教学案例”为关键词的论文1940篇,以“教育叙事”为关键词的论文168篇。通过对内容的初步分析,笔者发现存在三种情况:一种是不加区别、混为一谈;一种是自说自话、大同小异;第三种是有所区别、但未进行系统比较。笔者认为:从本质上来说,教学案例与教育叙事都属于同一类教育教学研究方法,即质的研究方法,是教育行动研究的具体表现形式之一,但又各有侧重;教学案例与广义的教育叙事中的一种类型——教学叙事比较接近。为写作和研究方便起见,应加以区别和规范。本文将就两者的异同之处进行辨析,以供广大教师参考并就教于方家。

一、什么是教学案例?

案例一词译自英语“Case”,原意为状态、情形、事例等。案例是一个实际情境的描述,在这个情境中,包含有一个或多个疑难问题,同时也可能包含有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

案例应有如下几个特征:案例是一个故事(事例)的讲述;案例要有完整的情境和背景、情节和冲突、对问题的思考和解决过程;案例的叙述要具体、特殊;案例要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如情感、态度、动机、需要等;案例要有隐含的思想,案例描述的是实践者的所思所想所为,都是具体的甚至细小的行为,但这些行为的背后都隐含着某种思想、信念和理论,等待读者去解读、品味和分享。案例如果没有这种思想,只是一个平淡而肤浅的故事,就没有教育意义。

根据理查特(Ricahert,a.e.,1991)的定义:“教学案例描述的是教学实践。它以丰富的叙述形式,向人们展示了一些包含有教师和学生的典型行为、思想、感情在内的故事。”[1]从这里可以看出,教学案例实际上包含了“教”与“学”两方面实践的记录,它既是“教”的案例,也是“学”的案例。

在教学案例所记录的教学情境故事中,包含了某些教学疑难问题的解决过程与方法。这类案例的搜集必须事先实地作业,并从教学任务分析的目标出发,有意识地择取有关信息,因此研究者自身的洞察力至关重要。

从internet网上搜索发现,“教学案例”一词还常常被用作案例教学所采用的案例的统称,案例教学中使用的案例,是指那些符合教学要求、能够引起分析和思考、达到教学目的的故事性材料,如生活中具体的事例、病人的病情介绍、刑事案件的案情等,可以称之为“用于教学的案例”,这与本文所指的专门描写教学过程的“教学案例”是不同的。当然,描写教学过程的教学案例也可以作为案例教学的材料。

二、什么是教育叙事研究?

叙事,就是“讲故事”,原本是文学(特别是小说)的要素之一,它所获得的是具体的事实性知识,而不是抽象的真理性知识,因此它长期以来被“科学的研究方法”所排斥。但是,后现代主义对“叙事”给予了新的解释和强调,将之引入到社会科学研究之中。波尔克霍恩(polkinghorne,1988)将叙事界定为人们从他们的经历中获得意义的过程。20世纪80年代加拿大的几位课程学者将叙事研究作为教师的研究方法运用于教育领域,从而出现了教育叙事研究。简单地说,教育叙事就是“讲一个教育方面的故事”,教育叙事研究是在“讲教育故事”的基础上,通过对故事进行感悟和反思,来研究教育问题。抽象一点来说,教育叙事研究,就是研究者通过对有意义的校园生活、教育教学事件、教育教学实践经验的描述与分析,发掘或揭示内隐于这些生活、事件、经验和行为背后的教育思想、教育理论和教育信念,从而发现教育的本质、规律和价值意义[2,3]。

目前关于教育叙事的分类很多,也很不统一。比如有将教育叙事分为“真实的教育叙事”和“虚构的教育叙事”的;有将教育叙事分为“教学叙事、生活叙事和自传叙事”的;有分为“调查的教育叙事、行动的教育叙事、虚构的教育叙事”的;还有分为“大叙事、小叙事”的。

三、教学案例的基本要素

1.教学背景

教学背景包括教学的基础、条件、学情等方面的情况。教学基础指前一个教学活动所完成的教学任务(如前一节课所学的知识及形成的能力),新的教学任务是在怎样的知识、技能、能力基础上进行的;教学条件主要是指教学设备和教学技术;学情是指学生的基本学习状态,如班级学生的总体状况、学习基础、学习习惯、学习风气等。

2.教学过程

即教学实录。它忠实地记录整个教学活动的细节,包括显性的教学行为和结果,还包括一些隐性的教学行为,即教师、学生的情感活动以及学生的思维反应等。后者是我们经常忽略的地方,比如,学生对某一教学结果作出会心的微笑反应,这样的面部表情流露是瞬间的,但却包含许多学习信息,可能具有重要的教学意义。课堂教学往往是具有某种结构的,应真实地记录结构以及结构内的内容细节。

3.教师反思

是指教学活动结束后,任教教师对自己的教学行为作出的自我评价性介绍。可以由教师自由地阐述自己的教学行为、结果、方法等,也可以由案例设计者提出有关问题,任教教师就这些问题阐述自己的观点。教师反思反映了任教教师对教学活动的认识水平,是案例分析的重要对象。一些研究者还主张,教师反思中还应提出值得继续探讨的问题。

4.学生反馈

这是目前大多数教学案例所缺少、而笔者特意强调的内容。它是指教学活动结束后,通过师生交谈、问卷调查、学生学习心得体会等形式,所收集的学生对教学活动的认识与评价。从中可以得出大量的反映学习者心理活动和思想感情的信息,对研究教学过程、改进教学设计、提高学习质量非常必要。

四、教学叙事研究的基本要素

1.故事背景

交代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起因,但不必面面俱到,关键在于说明故事发生有何特别原因和条件。

2.情境描述

每个教育叙事都必须有一个鲜明问题或矛盾。不能杜撰,但可以对实际情节进行选择,凸现焦点。要有细节的描写,描写要生动、引人入胜。一般采取叙议结合,即先描述后分析,或夹叙夹议。

3.问题解决结果或效果

问题或矛盾解决后的情形.可以用一句或几句简单的话进行描述。

4.反思或评析

反思是指教师把自己的教育教学活动本身作为研究的对象,多角度地进行审视、深思、探究与评价,对教学教育行为的成功与失败上升到理论层面进行分析。评析是从观察者的角度对他人的教学叙事进行的分析和思考。

五、教学案例与教育叙事研究的异同

1.相同点

教学案例与教育叙事研究都具有质的研究方法的基本特征,如自然情境性、自身工具性、情节性和反思性等。

(1)自然情境性

教学案例和教育叙事研究都是教师从教育实践出发,从校园生活出发,从真实教学过程出发,从自然教育情境出发所进行的研究,这种研究的显著特征在于“实”,它是教师在教育教学活动中对实事、实情、实境和实际过程所作的记录、观察和探究,从而获得对事实或事件的解释性意见。教师平时要善于捕捉这些教育教学故事的“源文件”,只有“原汁原味”的教育教学事件才有特定的意义。

(2)自身工具性

大多数教学案例和教育叙事研究是研究者直接融入并成为主体的研究,研究者本人是研究的工具,他(她)通过自身长期在教育教学的实际生活体验中,在与对象的直接互动与实际交往中,发生了各种生活故事和教育教学事件,对这些事件,教师(或学生、参与者)们通过观察、分析、反思,而获得一些见解或解释性的意见,这就是行动者自身作为主体并直接介入其中的行动研究。一些描写他人的教育教学故事或与教育教学有关的虚构作品如教育小说、教育电影等不在本文的讨论之列。

(3)情节性

案例和叙事不是记流水账,而是记述有情节、有意义的相对完整的故事。通常有与所叙述的教育教学事件相关的具体人物、冲突和事件发展等情节。每个案例或叙事都包含一个或多个的“意外事件”或冲突,冲突可以是外部的,也可以是内在的。

(4)反思性

教学案例和教育叙事研究是一种反思性研究。教师在叙事中反思,在反思中深化对问题或事件的认识,在反思中提升原有的经验,在反思中修正行动计划,在反思中探寻事件或行为背后所隐含的意义、理念和思想。离开了反思,教学案例和叙事研究就会变成为叙事而叙事,就失去了它的目的和意义。

2.相异点

(1)目的不同

教学案例是一种在先进教育理论与实际教学活动之间的“中间状态”,是将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的“样本”和“范例”,它通过对在先进教学理论指导下的教学实践进行观察与反思,将理论与实践有机地统一起来,在理论与实践之间发挥“桥梁”作用,使专家“倡导的理论”(espousedtheories)真正成为教师“采用的理论”(theories-in-use),目的在于用理论指导实践、同时在实践中检验和修正理论。而教育叙事研究则不拘泥于某种具体的理论,更强调回归教育教学实践本身,在日常生活和教育教学事件中,通过观察与反思归纳出解释性的见解与结论。

(2)有无主题

姜瑛俐认为:教学案例要有主题,而教育叙事研究可以只有问题没有主题。主题是案例所要反映的核心理念和观点,是案例的灵魂和精髓,问题是案例主题的支脉。写案例首先要考虑这个案例所要反映的主题是什么,如是说明如何转变后进生,还是强调怎样启发学生思维,或者是介绍如何组织小组讨论等等。主题像一条主线把案例故事串起来。案例主题要有指导意义,能引起大家对教育教学中带普遍性,倾向性问题的关注,并能促使这些问题解决,不能只局限于个别情景或特殊问题[4]。

(3)方法不同

教育叙事研究采用的是“从实践到解释性见解”的自下而上的归纳法,而教学案例既有自下而上的归纳法,又有自上而下的演绎法,采用的是“理论-实践-修正理论”的途径。教育叙事更强调故事的自然情境性,一般没有事先的安排与设计,主要是事后的感悟与反思;而教学案例事先往往要进行精心的设计与安排,事后要有系统的教师反思与学生反馈,带有较浓厚的“研究”的味道,是一种“有血有肉”的理论。

(4)范围不同

教育叙事的内容一般比教学案例要更加宽泛,可以涉及教育教学领域的方方面面。教育叙事所叙之事大都是日常生活中的教育事件,这些看似平淡的教育故事蕴含了丰富的内涵,教育叙事研究正是要多角度、多维度地去体会、去挖掘这些教育故事的内涵,因而其所获得的信息具有丰富性与情境性,但它不能用作评价标准,不可作为推论的前提或基础。相比之下,教学案例一般局限在具体教学的范围,由于有事先的设计与一定的条件控制,因而更有典型性与代表性。

(5)文体与结构差异

教育叙事研究对文体的要求不太严格,也没有比较明确的格式与规范,只要具有某些基本要素就行了。教学案例虽然目前也没有统一的格式与规范,但相对教育叙事来说,还是要严格一些,结构要求越完整越好。教育叙事更强调可读性、故事性,而教学案例虽也要求有可读性,但更强调逻辑性、规范性。例如,对背景的描述,教育叙事侧重于时间、地点、人物与场景,而教学案例则侧重于描述教学的基础、条件、学情等方面的情况;反思方面,教育叙事研究侧重于感悟,教学案例则强调理性分析,而且还要提出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写作手法上,教育叙事常采取夹叙夹议,教学案例则大多是先叙述再集中分析。

总之,教学案例与教育叙事研究报告虽比较相近,但仍有多方面区别,研究者不可不细加辨析。

参考文献

[1]郑金洲.案例教学指南.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2]邱瑜.“教育科研方法的新取向──教育叙事研究”.中小学管理,2003(9):11-13

教育叙事论文篇6

关键词:教育叙事;叙事研究;研究方法

中图分类号:G64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610(2012)06-0065-06

叙事研究是不是一种教育研究,叙事方法是不是一种研究方法,是我们今天需要重新确认的问题。当我们走进叙事过程并体验叙事时,才有可能做出回答。就哲学方法而言,教育叙事应当是现象学的一种方法。那种能够靠近教育现象,让现象得到表达的叙事,就一定同时也是一种研究,而能提供这种研究的方法也应当是科学的方法。

一、作为一种规范性研究的可能性

教育叙事是不是一种研究方法,或是否可以作为一种研究方法,一直存有争论。一些研究者认为,教育叙事不是一种研究方法。在他们看来,“教育叙事”是成立的,但“教育叙事研究”就不成立了。也就是说,可以“叙事”,但不可以“研究”。学者王凯在论述教育叙事研究时说,教育叙事正在从一种研究方法转变成教师专业发展的手段。[1]28-32这一论述在表达教育叙事的价值转向时,实际同时也隐含地表达了一个令人关注的观点,即教育叙事不是教育科学研究这一论点。教育叙事作为教师专业发展的方式,毫无疑问是没有问题的,然而,以此否定其作为研究方法的性质,可能是值得推敲和斟酌的。

另一些研究者在讨论教育叙事的研究性时,也间接地把这一问题抛了出来,并表达了对这一问题的不同看法。学者牛利华认为,教育叙事研究“是指对教育叙事的意义探寻与挖掘。任何不包含意义挖掘和生成的活动都不能称之为‘研究’。”认为“叙事研究与故事相关而不等于故事”。[2]46也就是说,叙事研究是“研究故事”,而不是“叙述故事”。因此,作为叙事研究的叙事一定不仅有“叙事”,而且一定要有“研究”。牛利华的观点表达了一个意思,即单纯的“叙事”不是研究,而叙事与研究结合起来之后,才能成为一种“研究”或“研究方法”。事实上,在这一观点中,已经包含了对把教育叙事作为一种研究方法的认可和肯定。

然而,对于这样的争论,在学者丁钢看来似乎并不存在。丁认为,好的叙事本身就是一种研究,是理论表达的一种方式。在他看来,叙事所涉及的不仅是经验本身,而且同时也是经验的本质。[3]32-37他说,如果叙事可以“揭示了一系列复杂的教育场景与行为关系,而且照亮了某个人物在此教育场景中的心灵颤动,可以给读者一种精神震撼,那么这就是非常好的叙事了。”[4]由此可见,只要能够震撼心灵,影响教育世界的叙事本身,已经不仅是一个叙事,而且同时亦是一种研究了。大概正是基于这一立场,布鲁纳才会认为叙事和推理两种模式都是阐释意义的理性方式,并将两者同时视为人类的基本认知模式。[3]32-37

薛晓阳:教育叙事研究的方法论清理与批判但另有一种观点提出了异议,认为教育叙事因为不能像科学研究那样提供客观性或普遍性的知识,所以不能接受叙事研究为一种科学的研究方法。在他们看来,无论叙事研究多么富有启迪意义,但它没有为我们提供任何确定的真理。然而,这一观点实际不仅是在否定教育叙事及叙事研究的科学性和可能性,而且同时也是在否定整个教育科学研究的科学性和可能性。这样一种争论实际已经转化为对整个教育科学研究的争论了。事实上,这种争论不仅早已存在,而且并非因教育叙事研究而产生。其焦点在于,教育科学作为人文社会科学,是否存在一种独立于一般科学研究之外的人文社会研究的范式和标准。

德国学者布列钦卡认为,教育科学研究更多是提供一种观点、主张和看法,而不是提供一种事实性的知识,或规律性的认识,这种知识不具有普遍性。[5]25按这一观点看,教育科学所提供的是一种应然性的知识,为人们解决问题建立某种价值和立场,它不提供可以重复验证的科学知识。对于一些学者来说,这种知识只是一种“思想的想象”而不是“现实的发现”。[5]2在他们看来,“教育现实是一种建构,是人类想象的产物。”[5]98这种知识更多给人带来的是启发和思考,以及诠释和表达,而不是科学的实验和客观的证明。人文社会研究具有不同于自然科学的特点,只要承认这种独特性,那就必须承认包括教育叙事研究在内的教育科学研究的科学性和可能性。

也就是说,教育叙事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完全依赖于人们对科学概念的诠释和理解。学者刘万海认为,是人们的观念变化导致了叙事研究的诞生。他说,正是后现代立场的出现,我们才说教育叙事是一种真正的教育表达的方式。因为在这一立场中,对科学的兴趣已经被寻找意义的热情所取代。用他的话说就是,这是“对意义的追求”和“对差异的颂扬”及“对个体建构的热情”等新的价值观的产物。[6]一切在过去看来不是科学或不是科学方法的科学或方法都可能被视为一种科学或一种方法。如果没有人们对科学的态度转变,没有对心灵体验和精神理解的兴趣,就不可能产生对这些主观方法的欣赏和赞美。

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只能说,叙事研究是一种不同于传统研究的研究,而不能说它不是一种研究。法国学者莫兰把社会学研究分为两类,一类是科学社会学,一类是随笔式的社会学。前者是社会学研究的前锋,而后者则是一种“……还没有完全摆脱哲学、文化随笔和道德说教的思考。”[7]3他批评社会学的科学研究是一种决定论式的、直线性和因果关系式的研究、对研究对象“孤立”的研究。[7]3在他看来,科学的立场排除了“一切设想事件参与者、主体、责任、自由的可能性”,而“随笔式的社会学把社会设想成一个有事件参与者的领域,而且社会学在这一领域内的干预可以帮助社会事件参与者觉悟。”随笔式社会学试图把“研究对象与其环境联系起来”,而“科学社会学会导致一种深刻而永久性的精神分裂。”[7]4他指责科学社会学的悲剧是试图从复杂的研究环境中单独提取出研究对象。在他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也是荒唐的。

学者王凯认为,当今教育研究愈来愈逼近丰富多变的学校教育实践,需要探索更多能够适应这种需要的教育研究方法。[1]28-32正是从这个角度看,我们才说,教育叙事恰恰是最符合这一趋势并代表这一趋势的研究方法。在西方学者看来,人类的经验“以叙事的方式建构,并以故事的方式存在”。[1]28-32叙事揭示了教育世界的“局部的丰富性”,是呈现教师个体经验的最佳方式,教师的个人经验是一种典型的故事经验。[1]28-32而另一些学者则把教育叙事看作教育研究者进行质的研究的一种方法。事实上,从教育叙事诞生以来,从来没有被人怀疑过它是否可能作为一种研究方法,而至多在这种方法可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或功能上存在争论。

当然,有一点是需要说明的,即认可教育叙事研究是一种“教育研究及教育研究方法”是一回事,而认可其是一种教育的“科学研究方法”又是另一回事。即承认它是“教育研究”与承认它是“科学研究”不是一个概念。我们说,只要承认教育科学作为人文社会科学的独特性,那就必须承认教育叙事作为教育科学研究方法的科学性。

二、作为一种研究方法的标准性

一个好的叙事需要什么条件,有什么样的标准,如何才能算一个好的成功的教育叙事或教育叙事研究,这是所有做教育叙事的研究者无法回避的问题。

(一)价值标准:好叙事的意义呈现

好的叙事研究一定不仅有“叙事”,而且一定要有“研究”。研究是没有标准的,可以“多元主义”或“怎么都行”。[2]48即只要能解决问题,表达思想就行。然而,好的叙事虽然没有标准,但却应当有深刻性,能够给予启迪和警示,而这一点恰恰构成了一种“标准”。学者丁钢曾提及西方学者邓金对社会学的期待,他说,邓金曾希望社会学家的著作能像福克纳的小说那样,既可以让人深刻地思考社会与人性,又能够成为人们的精神支柱,帮助他们反抗苦难。[4]58在他看来,这就是好的教育叙事。这一观点恰恰诠释了一个好叙事的标准。

形式上的任意和自由,并不等于没有标准和规范。好的叙事应当隐含深度的诠释,让意义得以显现。在牛利华看来,教育叙事研究“是指对教育叙事的意义探寻与挖掘,任何不包含意义挖掘和生成的活动都不能称之为‘研究’。”[2]46叙事表达着研究者的洞察,以及对叙事对象心灵世界的穿透。叙事拒绝以概念为主体的言说,而要让内心的体验成为表达的主体。正像学者吴振利所言:“叙事以描述和诠释社会经验现象为特征,是研究者围绕故事对自己的所历、所感、所为的一种深度描述和分析,是对以往教育教学事件的一种故事化、情境化和过程化的再现,其目的在于解释、深刻认识、分享和研究。”[8]39由此看来,叙事研究是一种对研究者想象力有更高要求的一种研究方法和研究技巧。“……因为联想和想象能力能够帮助教育研究者骑上思想的野马,奔驰到很远的地方,……能够帮助研究者发现未在场、未出现的新事物,帮助研究者将思想的触角伸得更远乃至无穷……”[8]39

好叙事的标准就是没有标准。好的叙事应当是开放的,没有任何先在的观念,它是一种参与,是旁观者的眼睛。在于研究者是否能够真正进入他们的生活,她不在于对叙事的界定,而在于叙事者个人的理解和反思。理解愈深刻,反思愈全面,就愈是好的叙事,有价值的叙事。叙事,是一种心灵生活的开发。讲述、故事、事件、历史、资料,都是叙事的体裁。如果能够真正贴近叙事,那就会体验到叙事与教育过程的撞击。再也没有比叙事这一方式能够告诉我们教育是什么样的了。

(二)内容标准:好叙事的叙述深度

叙事更关注于教育的微观层面,但如何透过这个微观世界洞察教育的意义,常常是叙事研究要解决的问题。如前所要求的那样,应当能够呈现叙事对象“局部的丰富性”。[1]28-32一些叙事研究透彻地映现了教育的微观视野,但却未能很好洞现教育的历史厚度和文化高度。只有那种能够让历史与当下完美结合的研究才是理想的叙事,让深刻性与表象性、历史深度和现象清晰度完美结合的叙事才是有魅力的叙事。学者丁钢针对这一问题有这样一段解释:“叙事好比画一个地图,有世界地图,也有中国地图,对于做一个中国学校的叙事研究来说,还是中国的清明上河图‘更亲切’”。[9]2这段话所包含的对叙事的微观艺术及文化意义的揭示是富于启发性的。相反,他认为“在非叙事的教育学体系中,普通群体的教育经验与感受恰恰都被过滤掉了。”[10]这种对微观洞察的忽视是任何教育理性所不能允许的。

然而,对微观经验的放大却常常会导致对宏观历史的削弱和影响。一种好的叙事应当是可以包容经验陈述与理论求证、微观叙事与历史经验、日常体验与终极想象、隐性描述与显性表达。从某种意义上说,历史经验的表达,如果仅仅依靠个人化的叙事可能是不充分的,但无论如何在它们之间总有一条相互关联的线索,只不过它还没有被我们所发现。真正具有震撼力的叙事应当是以日常透视历史的叙事。日常经验对历史的宽阔有一种无声的展示,她使历史更纯洁,更细致。因为她微小所以她才透彻,因为她鲜活所以她才生动,因为她真实所以她才打动人心、震撼历史。也正因为她的无言所以她才超越了一切语言的表达。

比如,将意义流露于文字,在叙事中反思并表达震撼,这是叙事的主流。而另一种叙事则是没有任何观念痕迹,看不出反思和“研究”的文字。两种叙事都有自己的魅力和阐释意义的方式。但值得澄清的是,作为叙事的“研究”并不要求必须独立于叙事之外,完全可以隐蔽于叙事的框架和结构之中。换句话说就是,叙事的结构和框架本身也隐含着意义表达的功能。牛利华对叙事研究在意义阐释方式上所采取的隐性技术表达了欣赏,认为“教育活动内在意义具有的无限开放性和相对的不易把握性,决定了运用教育叙事研究的必要性。”认为叙事方法之所以必要就是为了“有效地进行教育意义的探寻与理解”。[2]46因而倡导以隐性途径表达对教育理论的阐释。在她看来,故事本身包含着价值、观念和信仰,故事能够自我表达,向读者传递爱与恨的情感。让故事本身说话,让故事本身表达,这就是教育的叙事研究。

(三)方法标准:好叙事的方法设计

就现有叙事研究的成果看,目前的情况是,无论是论证“如何研究”或是论证“为什么要这样研究”都不够充分和成熟,而且在理论上也比较勉强。比如,对现象与经验的推崇并不能得到普遍认同。许多学者认为:对经验的真实性判断很难说就一定比理论反思更有价值,也就是说,现象叙事是否应当具有优先性仍然是一个疑问。然而,不管怎么说,叙事就是叙事,它是由事件、故事、过程、体验、感受和情感组成的叙述和表达。就这一点而言,研究者们已经深信不疑,而且,作为一种研究方法正在被越来越多的学者广泛运用并亲身经历。

教育叙事是一种现象学的研究方法。一个好的叙事研究,在方法上应当越能贴近现象本身。直接性和现象性是叙事方法的最显著特点,教育叙事是教育的内在表达,而教育是生活世界的一部分,所以“生活世界在原初的意义上就是一种前科学的、前逻辑的、未被主题化和目标化的原初经验世界和直观感性世界,具有多样性和丰富性。”[11]因此,所谓教育是生活世界的一部分,实际告诉我们的应当是,教育存在是以经验建构的方式而存在的。正是从这一点出发,才会有所谓“以叙事的方式建构,以故事的方式存在”[1]28-32的观点。

澳洲学者范梅兰对现象学方法有一段独特的论述,可以作为对叙事方法特点的一个诠释。范氏认为,现象学的研究就在于日常叙事和个体性的“生活体验”,是一种“可感受性”,一种“生命体验”,而生命体验是“无反思”或“无意识”的感受。现象学研究就在于人类经验的“真实性”,在于了解现象或经验的性质,以及对经验的真实性进行判断,并对经验进行直观性的“阐释”,最终揭示事件对个人的意义。等等。[12]与此同时,他还把这种“体验”解释为个人的感觉、体会和情绪的表达。

然而,对叙事方法的争论并没有就此消除。问题在于个体的这种体验和感觉,能不能作为教育判断的依据。比如,范梅兰强调访谈的“直接性”,要求只对事件的经历进行提问,而不对事件的因果进行提问,强调即时性的体验,包括经验性、事件性、过程性,而不是观念性。由此就会产生种种疑问,比如,痛苦的体验就一定代表是不好的教育吗;同样,愉快的体验就一定代表好的教育吗。离开理性反思还能称之为“研究”吗,拒绝理性判断的叙事到底能不能提供真正有意义的结论等,这些都是需要学者们去探索和思考的。

不过尽管有这些问题有待去追问,但叙事的魅力却无法拒绝。更多的研究者意识到,叙事中的理论比理论中的叙事更深刻,而叙事中的批判也比批判中的叙事更有力。理论同样可以是直白的,批判同样可以是宁静的。让理论在叙事中自然呈现比让叙事在理论中罗列更有魅力,让批判在叙事中自然延伸比让叙事在批判中举例是更好的推演。无论怎么说,这一点是所有尝试叙事研究的人最为宝贵的认识。

三、作为一种叙事结构的多元性

叙事研究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其结构特点的多样性是理解这一方法最为关键的内容,不能把握这一点,将无法真正表现叙事研究的独特魅力。

(一)叙事主体与叙事对象的交流

如何处理叙事主体在叙事中的位置,不仅表现为不同的叙事风格,而且也会导致完全不同的叙事效果。究竟应当让“事实”说话,还是让“心灵”说话,也就是应当呈现人物、事件和故事,还是应当呈现体验、感受和判断;在让他们“说话”和让他们“行动”之间,到底应当如何选择?这种叙事方式的不同,将会体现完全不同的性质和特点。

叙事研究与其有类似特点的案例研究相比,有诸多相同之处,但叙事却有着比案例研究更大的艺术魅力。叙事之所以具有更大魅力的原因,就在于叙事着重于心灵和体验的呈现,它可能让阅读者走进一个完露的精神生活,因而叙事研究比任何其他方法都更能给人以坦诚和信任及其平等和关爱的体验。与案例研究相比,叙事的真诚让阅读者有更好的亲近感和内在影响力,进而能更好地体现出叙事作为一种心灵开发技术的魅力。

另一种划分是“对象的叙事”与“主体的叙事”两种模式的选择。而当前受到更多欣赏的是让叙事对象和主体共同参与的叙事模式。这种观点认为,作为一个研究者,不应该完全隐蔽在故事与画面的背后,而完全可以“从叙事中走出”,“在叙事中露面”,而不是“让研究对象成为孤立的暴露隐私的人”。[9]5-6这种叙事的方式更为坦诚和可信任。事实上,每一个阅读者都期待着叙述者同样成为故事的主人,使研究者与叙事对象同时呈现在读者面前,让叙事成为一种真正的对话和交流。无论是研究者或被研究者,在身份上本不应彻底分开,他们的心灵应当具有让读者体验到的同等魅力。

(二)常态叙事与边缘叙事的意义

叙事有很多类型,而在教育的常态与边缘之间选择,也是建立叙事类型和形成叙事风格的标准之一。教育的叙事研究正遭遇一种尴尬,即人们更喜欢听来自边远地区的故事,贫困、失学、饥饿和辍学,这能深深打动人们的心灵,并能唤起对正义的渴望。然而,作为一种身边的故事,一种常态叙述,反而常常受到冷落和拒绝。在这样的故事中,或许缺少神秘和惊奇,难以让人体验惊讶或震憾。然而,作为一种叙事模式,日常生活的教育故事,绝不是无病,它同样包含着生命和感动。

或许,对于天性猎奇的人来说,那些从未体验过的故事,也许无需深遂的语言,就会给人以震憾和启示。然而,当我们走进身边的学校之后,就会立刻发现这些担忧是多余的,常态的故事同样有惊奇和感动。那儿虽没有神秘,但却同样有令你震撼的力量――一个个美丽的故事正在等待你去发现和叙述。我们的研究之所以常常贫乏无味,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真正触及教育的生活,而真正的生活是需要用心灵去倾听和体味的。叙事是一种心灵的开发,如果能够真正贴近教育的生活,就会体验到叙事的魅力与价值。

事实上,边缘叙事同样存在问题,即叙事的俯视性和不平等性。比如,被誉为中国大地的“教育行者”,德国人卢安克[13],足迹遍及广西乡村各地。尽管卢氏以同情的目光看待“中国教育的角落”,帮助贫困地区的孩子们接受他们本应得到的教育。卢氏已经彻底平民化,甚至成为黄头发的广西农民。然而,与广西农民在一起,他却无法彻底平等,俯视的眼光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上,他在广西农民们的眼里,永远是一个客人。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卢安克仍是高高在上的“研究者”,尽管他自己不愿意,也努力不这样做,但实际却难以真正摆脱“看客”的身份。

(三)叙事结构与意义表达的选择

当我们进入教育生活之前,实际是带着许多预设和结构出发的,这些预设和结构首先表现于观察的设计之中。但生活和体验是心灵的世界,与预设的结构常常不能吻合。因此,深入生活的过程经常不得不偏离事前的预设和想象。在实际的调研采访中,交流的话题常常被采访对象意外的念头所打断并改变方向,但那些跳出的话题和细节却是那样生动和令人兴奋,迫使研究者不得不放弃预先设定的结构和问题,并跟随那些跳动的情境走向另一个话语世界。

在叙事模式上,应当允许改变预设的思路,并与偶然性的情境结合。应当相信,叙事的逻辑不是理性结构而是隐含于生活中的情感和意义。让每一个阅读者进入教育生活的故事世界,恰恰是叙事的神圣之处和魅力所在。因此,不仅应当允许叙事结构的改变,甚至应当允许把预设的结构完全搁置一边,进而重新建立一个言说的结构。这一结构不是预设的,而是在这些叙事中被改写的,它展现的是这些叙事本身,而不是预设的逻辑和概念。在这样的叙事中,叙事的结构让叙述资料的原生性得到更好的体现。有了这些,我们还需要什么呢!再好的研究、再美的文章除了给我们这些之外还能给我们什么呢?能够给我们的,它都给我们了,这就够了。

有两种基本的叙事结构,一种是开放式叙事,即主题不变但主体变,即围绕一个研究主题,但选用的叙事题材,包括人物、故事或情景不断变化;另一种是跟踪式叙事,即主体不变但主题变。即围绕同一个主体(对象或人物)的经历和发展,由一个一个同一主体的故事,去表达不同的主题,包括观念、态度、立场和思想。事实上,已经有诸多文学作者深入教育生活,并创作了这一类型的叙事性教育小说。在跟踪式叙事中,叙事主体精神世界的连续性不会被打断,但这种叙事的困难是需要一种追踪的精神和意志。则开放式叙事则能为广泛拓展叙事体验和故事领域提供途径,可以给阅读者更丰富的教育洞察和生活感受。丁钢在文章中曾列举了大量类似的作品:黑塞的《荒原狼》、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叶圣陶的《倪焕之》、新加坡导演梁智强的作品《跑吧,孩子》,等等,[4]59这些都可以为我们体验教育叙事提供重要资源。

参考文献

[1]王凯.教育叙事从教育研究方法到教师专业发展方式[J].比较教育研究,2005(6).

[2]牛利华.教育叙事研究:科学反思与方法论革命[J].当代教育科学,2005(16).

[3]转引自:丁钢.教育叙事的理论探究[J].高等教育研究,2008(1).

[4]周勇.教育叙事研究的理论追求――华东师范大学丁钢教授访谈[J].教育发展研究,2004(9):56-60.

[5]布列钦卡,w.教育知识的哲学[m].杨明全,等,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6]刘万海.近二十年来国内外教育叙事研究回溯[J].中国教育学刊,2005(3):9-12.

[7]莫兰,a.社会学思考[m].阎素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8]吴振利.谈教育叙事研究的要旨[J].当代教育科学,2006(7).

[9]薛晓阳.学校道德生活的教育叙事[m].镇江:江苏大学出版社,2009.

[10]丁钢.教育研究的叙事转向[J].现代大学教育,2008(1):10-16.

[11]侯怀银,王霞.论教育研究的叙事学转向[J].教育理论与实践,2006(3):6-10.

教育叙事论文篇7

关键词:校本叙事;教师专业发展

收稿日期:2007―09―15

项目来源:菏泽学院教改立项重点资助项目“师范院校教育理论课教学改革研究”项目编号:XY06JG01。

作者简介:张典兵(1966―),男,汉族,山东省郓城人,菏泽学院教育科学系副教授,教育学硕士,主要从事教育学原理教师教育研究。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西方教育研究领域发生了重要的范式转变,开始由传统实证主义和规定性模式向现象学和“描述―解释性”模式转移,由探究普适性的教育规律转向寻求情境化的教育意义。校本叙事在教育研究范式转型的背景中兴起,它以独特的研究视角,体现出对人性的关怀与理解,强调教育情境的整体性体验和意义建构,真正把教育问题的学术研究回归到鲜活的现实,使理论研究回归到思想的故里,使教育研究融入实践的滋养。校本叙事以一种新视野角度下的全新教育研究给广大处于教育实践第一线的教师以契机,教师也完全可以寓研究于校本叙事之中,通过校本叙事不断地改进和提高自己的教育水平,促进自我的专业成长。

一、校本叙事的存在价值

教师每天都在经历着一个个的教育事件,教师的教育生活就是由一个个教育事件累积而成。校本叙事就是讲述教师日常教育生活中的故事,讲述那些被或隐或显地蕴涵着教育意义的故事,那些影响着学生和教师自身生命成长的细微脉络就可能在故事叙述的过程中清晰地展现出来,同时也展开教师的教育生活如何发展的可能路径。正因为如此,以讲故事的形式出现的校本叙事,因其对复杂教育生活中的细微脉络的揭示而使之区别于一般性的故事讲述,成为教师对自身教育生活的反思性实践,成为增长教师的实践性知识、提升这种实践性知识品格的重要形式。校本叙事独特的存在价值主要体现在:

(一)实现教师对教育生活的自我理解

校本叙事对于教师自身而言,不仅是一种介入教育研究的重要方式,而且是作为一个教育者反思地、探究地存在的基本方式。一个人对周围世界的发现往往同时就是对自我心灵世界的发现。走进校本叙事,教师与自己经历过的活生生的教育生活文本对话,增进了教师对教育生活的理解,使教师对教育生活的理解与认识变得丰富多样,并且由于蕴含着作为教师个体的生命痕迹而变得生动、趣味,富于生命的气息。教师在校本叙事中对自我教育生活的发现与认同,同时也是对教师人生的丰富性、价值性的发现与认同,是对我们作为教师存在的个体内在心灵世界的丰富与充实的发现。

(二)完成教育理论的实践和情境转向

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的结合一直是教育研究者和实践者追求的理想目标。但在以往“宏大叙述”的研究范式下,这个问题并未得到很好的解决,而校本叙事凭借其丰富的内容,正好在教师与专家学者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完美地结合了教育的理论与实践。一方面,专家学者对教育理论的内涵领会精深,对问题的思维方式多样,不局限于现实的视角,可以通过校本叙事分析研究当前教育中存在的问题,探寻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从而更好地从宏观上指导教育改革;另一方面,教师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通过校本叙事,能促使他们反省和探究的欲望,激发学习的动力,提高运用理论分析和解决教育实际问题的能力,从而转变教育观念,促进教育改革的顺利进行。

(三)促进教师主体意识的不断觉醒

传统的教育研究运用教育学的逻辑语言,用理性的、哲学的、科学实证主义的方法来进行凌驾于教育实践的绝对理性的研究,它的观点不可辩驳,结论不容置疑,是一种“由上而下”的研究范式。长此以往就形成了一种教育文化权力,教师作为教育的参与者,他们的声音经常都是被忽略掉了,教师只能从一个教育的实践者退化为一个执行者,被动地执行教育行政规范、指令。这就极大地压制了教师的教育热情,使其成为了教育领域的“沉默的大多数”。校本叙事使教师的教育研究回归教育经验本身,回归教育生活本身。它面向教育实践的大多数,使每一个教师都有机会参与进来,发出自己的声音,充分地尊重每位教师的话语权,让教师成为校本叙事的研究者,增强教师作为教育工作者的主人翁责任感。

二、校本叙事的主要方式

校本叙事的方式很多,若从其叙述的内容来划分,主要包括生活叙事、传记体叙事和教育教学片段叙事三种:

(一)生活叙事

生活叙事是指对教师教育生活故事的叙述,借以显明其中所蕴涵的教师的生活体验以及对教师教育生活的细微关涉。教师日常生活与教师成长、教育状态、教育经历密切相关,教师的专业成长不仅体现在课堂上,同样也蕴涵于日常生活之中。在生活叙事中,教师不仅可以倾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声音,真切感受到自己主观世界的波澜起伏,在自我反思的活动中重新塑造自己,而且在这样的反思中不断成就自己,并由此带来整个教育思想的全面升华。

(二)传记体叙事

传记体叙事是指对教师成长过程、乃至教师教育生涯的整体叙述,借以显明教师生命成长的历程,是对教师平凡人生中细微的个人生命颤动的揭示。教师以传记体叙事的方式学会自我反思,并经由自我反思、自我评价而获得某种自我意识。而当教师不直接谈论教育理论,只反思日常生活和教育生活中发生的教育事件时,教师的教育理论便常常蕴涵其中,而且这些教育理论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理论,它已经转化为教师的教育信念。

(三)教育教学片段叙事

教育教学片段叙事是指对教师教育教学实践中某个印象深刻的片段的叙述,显示事件发生的细节,借以阐明教师对导致良好或者较差教育教学效果的反思。这种方式不仅强调所叙述的内容应具有一定的情节,而且强调叙述者应是教师本人而不是外来者。同时,作为叙事的行动研究,教师所叙述的教育教学事件除了“偶发事件”之外,应更多地属于教师本人的有意识的改变,是对改变之后所发生的事件的叙述。

三、校本叙事的有效策略

(一)选择适当主题,切入教师生活

校本叙事的关键在于,选择适当的主题,切入教师的日常教育生活,对教师亲历的教育生活加以梳理、选择、整合和贯通,从而在一种基于教师亲历的现场感的叙述之中,既能把真实的教育生活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又能在众多具体的偶然多变的现场中去透析种种关系,剖析现象背后所隐藏的真实,从而使教育生活故事焕发出理性的光辉和智慧的魅力。校本叙事不同于一般性的讲故事之处,就在于作为叙事者的教师并不只是单纯地讲述自己的教育经历,而是在一种理性的参与之中对教育生活做出意义的梳理与提炼。教师专业成长一般有两种知识来源:一种是外来的教育知识、教育理念等;另一种是个体经验提升的知识。校本叙事就是要将原初的教育经验提升成为知识性的经验。在这个意义上,校本叙事实际上是拓宽了教师教育生活的内在知识基础,也使教师的专业成长作为教师个体教育人生的事件,并不是外在的、被规定的,而是内外结合的、自主的,是教育生活内在经验和外在教育知识的整合、对照的结晶,是外来知识与内在知识的对话,是理性与经验的融合。

(二)审视反思生活,升华超越生活

校本叙事重视教师的教育教学故事和日常生活故事,以教师的教育教学故事和日常生活故事为基础,通过叙事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声音,真切感受到自己主观世界的波澜起伏,体验到自己生命律动的快乐与痛苦,而不以抽象的概念或符号压制教育生活的细节和情趣。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允许研究方法的主观随意性。在教育实践中,教师经常会把校本叙事简单地理解为编故事,从而捏造出一些想像的事实或者期望的事实。这些“事实”也许是感人的,但是它却违背了教育研究的基本要求,也使校本叙事研究的现场感丧失殆尽,使教师灵魂的升华化作一句空话。只有真实才能反映真实,只有真实才能认识真实。因此,校本叙事必须强调叙事的客观性和语言的真实性。只有在真实教育生活的叙述中,教师才能正确地审视自己,并在自我反思中审视自己的行为,以取得自觉自律的效果。同时,叙事语言的真实性也意味着表达教师自己观点和独特情感体验的语言的个体性。这些个体化的语言不仅是记录经验的基本符号,也是教师个体鲜活生命世界的真实写照。正是这种个性化的语言,才建构起了校本叙事大厦真正的坚固基石,并可以使教师在研究过程中避免成为某些专家学者理论话语的无谓牺牲者。

(三)建立叙事共同体,总结提升理论

校本叙事认为,每个教师都有向他人倾诉故事的欲望,同时他们的故事又都受到自身经验背景、价值观念等的局限。在民主性的交流与研讨中,教师一方面从集体中确证了自身经验的价值,激发起参与校本叙事的积极性,另一方面也在校本叙事中突破现有观念框架的束缚,获得更深的自我理解。因此,校本叙事要求教师、教育管理者以及校外研究者共同进入叙事历程,构建校本叙事共同体,在共同叙事和平等研讨中促进教师不断反思和重构自身的“内隐理论”。当然,校本叙事不仅应关注故事的叙说和重构,而且应注重从大量的故事中总结提升有价值的理论观点。从教师的校本叙事中所总结提升出来的理论实际上是“扎根理论”或者说是“个人理论”。这种理论以经验事例为依据,并且与特定的使用情境相联系,在校本叙事者看来,只有情境化的理论才有助于揭示教育问题的复杂性和教师的教育教学个性。

参考文献:

教育叙事论文篇8

目前,教育叙事研究已进入国内教育界各个领域,但迄今为止,还未引起舞蹈高等教育者的关注与重视。本文根据笔者近几年的教学体会,试图从课堂气氛、教学效果和教师成长等方面,对教育叙事研究进行论述和探寻,力求为舞蹈高等教育教学及研究做些尝试。

【关键词】

教育叙事;舞蹈高等教育;教学

教育领域引进叙事研究最早开始于20世纪80年代末,随后,在全球兴起教育叙事研究的热潮。本世纪初,我国教育学者开始将西方教育叙事理论与本土教育实践结合,教育叙事研究才开始在国内植根发芽,引起学界的关注。所谓教育叙事,就是教师以讲故事(叙事)的形式,记录自己在教育教学中发生的各种真实鲜活的教育故事或让人思考的感人故事,表达自己在教学实践中的亲身经历、内心体验以及对教育教学的真实理解。教育叙事研究是教育学中的重要研究课题,也是目前比较热门的教育教学研究课题,但是在舞蹈高等教育领域中还少有论述。笔者主持的2011年广州大学教育教学课题“教育叙事在舞蹈实践教学中的应用”应算是初步的涉入,结题论文《试论教育叙事在舞蹈实践教学中的应用》首次将教育叙事引入舞蹈教育的范畴。本文将在前期研究的基础上,对教育叙事在舞蹈教育教学中的应用作更详细的论述和探讨。

一、利用教育叙事来活跃课堂氛围

目前,我们在舞蹈教学中基本都是采用“口传身授舞蹈教学法”,“口传”就是教师通过口头的叙述来传递教学内容,“身授”就是教师亲身示范舞蹈动作供学生效仿,同时还要手把手纠正学生的动作。高等院校舞蹈专业课程设置一般分为专业技能课和文化理论课,专业技能课包括舞蹈基本功、民间舞、舞蹈编创、剧目排练等课程,该类课程以“身授”为主,一般安排在舞蹈房进行,授课时间大多数为上午或下午;文化理论课包括大学英语、思想道德、历史政治等公共文化课和舞蹈史、舞蹈理论、舞蹈分析等专业理论课,该类课程以“口传”为主,一般安排在文化课教室进行,授课时间一般为下午或晚上。在专业技能课上,教师一般只是通过“口传”来讲解动作的规范、动作的要求,更多的时间用于“身授”,让学生不断地练习,因为“勤能补拙”、“熟中生巧”,一堂课下来“累倒一大片”。然而,在文化理论课上,教师通过“口传”来传递知识,讲解内容,过多的讲解,使劳累一上午的学生懵懵懂懂、毫无兴趣,一堂课下来“睡倒了一大片”。“累倒一大片、睡倒一大片”是笔者近20年在师范院校、专业院校和综合大学从做学生到做教师的真实体会,尽管略带有些夸张,但却是一个普遍存在的事实,也是艺术院校“重技轻艺”的具体表现。面对这样的事实,我们需要在课堂教学中做些调整或者改变。在专业技能课上,我们都知道高超的舞蹈技能来自无数次的埋头苦练,但是学生的体能和专注力在课堂上是有限的。这时,我们需要调节学生的体能和专注力,课堂叙事(讲故事)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教师在做教学设计时要对教学过程做合理的安排,利用课堂叙事来活跃课堂气氛,使学生在课堂上处于一种积极放松的状态。课堂教学“故事”扮演了“催化剂”的角色,正是因为浸润在课堂教学故事情境之中,学生乐于学习,思维得到发展,思想不断交流,智慧获得增长[1]。在文化理论课上,如果教师只是简单机械、照本宣科地“口传”教材上的教学内容,“睡倒一大片”也就在所难免,大学生对于这样的教学方式兴趣不大。她们喜欢既能活跃课堂气氛,又能促进学习的“口传”。为此,笔者在做教案(教学设计)时,每节课都会安排一段与教学内容相关的教育叙事。例如,在讲述藏族民间舞文化时,问学生为什么藏族民间舞的体态是松胯弓腰曲背。有一部分同学认为藏族同胞生活在青藏高原,那里空气稀薄、高原反应呼吸困难所致。笔者告诉她们藏族同胞生活的藏区也有海拔2000多米地势较低的河谷地区,那里氧气充足,没有高原反应,但是她们的舞蹈也是这样的体态。另外,从小“生于斯长于斯”的藏族同胞在藏区会有高原反应吗?这时同学们会互相讨论,课堂气氛开始活跃。然后我继续反问,塔吉克族生活在平均海波4000米以上的帕米尔高原东部,为什么塔吉克族鹰舞却昂头挺胸呢?没有受高原反应呢?这时同学们对教学内容开始好奇,对话题有了兴趣。接着我开始讲述的自然环境、、社会制度以及风俗习惯,也讲述自己在甘南藏族自治州藏区采风时的一些所见所闻,同学们非常喜欢这样的故事。最后我告诉她们,藏族同胞虔诚的宗教(藏传佛教)信仰意识,旧社会农奴制以及繁重的劳动生活都影响着藏族民间舞蹈体态的形成。学生通过故事获取知识,完成了学习任务,达到了课堂教学要求,教师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学生注意力,活跃了课堂气氛,拉近师生间的距离,师生从中感受到教与学的快乐。

二、利用教育叙事来提升教学效果

自高校扩招以来,国内许多综合类、师范类或其他专业类院校纷纷开设舞蹈专业。据统计,截至2013年,全国有700多所本科院校开设了舞蹈专业。由于舞蹈、音乐、美术等艺考生的高考文化录取分相对较低,大量的普高生加入艺考大军。据中国艺考网《2014年艺术高考形势分析报告》的公布:“报考艺术类专业的学生主要有三类:1.文化成绩一般的学生,只是为了能考上大学而加入艺考大军,占总人数的85%左右;2.从小对艺术有追求的学生,占总人数的10%左右;3.受其他因素影响的学生,占总人数的5%左右。”[2]在综合类院校舞蹈系中专生与普高生的生源比例保持在1:5左右。如此一来,教师在实际教学时需要灵活地因材施教,教学方法和手段需要多式多样,教学效果才能有保障。有些教师面对普高生生源学生时,认为学生基础差、底子薄,需要更加注重动作的“身授”而忽略“口传”的讲解,导致学生在课堂上一味机械地模仿教师的动作,以追求“形似”为最终目标,也不知道该动作为何要这样做?如何才能这样做?可谓是知其“形”不知其所以“形”。这样下来教学效果并不理想,学生也一头雾水。这时我们“不能强攻,只能智取”。在舞蹈教育界有“中专解决身体问题,大学解决头脑问题”这么一句行话,其背后透露出舞蹈高等教育应该更加注重启发式的教学。也就是说,对于大学生而言我们更多的是让他们通过头脑的“理解”来学习,而不是通过身体简单的“模仿”。高校教师不仅要求讲述知识、传递知识,更需要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激发学生的求知欲,使他们积极主动地参与到教学过程中来。我国著名舞蹈教育家、北京舞蹈学院潘志涛教授在“中国民族民间舞传统、典型组合课(男班)”中,讲授藏族民间舞传统组合《阿乌耶》时,向学生们叙述当年他在青海玉树采风向当地藏族同胞学习该舞蹈时的情景①。藏族同胞在跳舞时有股默默的“力量”,犹如长江黄河源头一样,使他几十年不能忘怀,刻骨铭心。希望同学们在舞蹈时身体里面要有这种闷着的、可以随时爆发出来的默默的“力量”。要求学生们的动作不但要形似,更要神似;既要掌握舞蹈的动作,更要了解藏族民族民间舞的文化底蕴,甚至希望他们有机会去青海玉树实地体会当地的自然风光和那种默默有力的人文情怀。潘志涛老师娓娓道来的叙述,看似简单寻常,实际上将关键的、核心的教学内容已经传授给了学生,使学生在一种轻松的状态下理解、领会了教师的叙事内容,提升了教学效果。因为“教育叙事对事理的追求要多于对理论的追求,它极力主张在讲述故事(事件、寓言、个案、自传等)的时候显现真理,而不是直接将理论摆出来并强迫他人接受”[3]。教育叙事需要教育叙述,叙述教育的事实与理论。无论是哲理的、人文的、科学的、还是经验的。教师要把自己学习或舞台表演的经验通过动作和语言叙述给学生。这种教育叙事使教师与学生融在一起,教学不再是简单的教与学,而是师生心灵的交流与互通。

三、利用教育叙事来促进教师成长

我们应该从教育理念、教学手段以及研究方法上对教育叙事有相应的认识和思考,这种认识和思考是教师教育叙事的一部分,也是教师本人成长的体现。教师的反思离不开教育实践,正是在教育实践中对教育世界的不断追问,对所怀抱理想的不断思考,对所从事教育意义的不断追寻,才有了教师的成长[4]。教育者需要对教育实践做出反思,为今后的教学做更多的准备和积累。因为教学实践是教育研究的素材和对象,教育研究又是教学实践的理论指导和经验总结,教学与研究犹如人的双腿,两者互相影响、互相支撑。教育叙事研究立足于我们的日常教学,教师把教学中的故事、感受、经验、诉求以叙事的方式记录下来,进行经验收集、重组和理解,随后提供意义诠释,在这个过程中形成理论思考,再次不断完善和提升自己的教学水平,促进自身的成长。近几年,业界通过教育叙事的研究,架起实际教学与课程理念、教育理论的桥梁,促进先进教学经验的提炼和传播,促进教师个人的专业发展,使教师的角色由传授型向研究型转变,也可以体现教师自身的价值。应该说,一名从事高等教育的教师如果不重视研究,或许只能成为一名经验型、技术型的教师,但很难成为专家型或学者型的教师,也与目前大多数高等院校大力提倡的“科研兴校”、“建设教学与研究型高校”的做法背道而驰。

结语

教育叙事不是为了叙事而叙事,而是通过教育叙事展开对教育教学的思索,对教育问题的研究,是一个将客观的呈现、真实的体验以及主观的阐释有机融为一体的过程。它可以是一种教育理念或教学手段,也可以是一种研究方法。通过对教育教学情境的描述,从而引发教师对教育目的、过程、方法、结果等的全面思考,进而引发对情感、态度、价值观的全面反思,提高教师的元认知水平,这样会使教师意识到很多平时意识不到的问题,使许多知识由惰性状态转化为活跃状态,让藏在教师灵魂深处的所有才能都发挥出来[5]。舞蹈高等教育不仅需要身体的“模仿”,更加需要灵魂的启迪,而打开学生身心灵魂的钥匙,掌握在每一位自我完善、不断求索的教师的手中。

作者:眭美琳单位:广州大学音乐舞蹈学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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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国艺考网.2014年艺术高考形势分析报告[eB/oL]

[3]林仕彬.教育叙事:从概念到操作[J].教育科学论坛,2010(5):32.

教育叙事论文篇9

关键词:教育叙事研究教师专业发展研究范式

近年来,在教育的领域开展“叙事研究”成为中国中学教师学习教育处理模式的重要方式。在远古时代,人类试图在研究教育工作的各种叙事材料经验的基础上,取得专业领域的进展。近代,在探究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的实践中,人们开始进行分析、归纳、演绎叙事材料的重要性,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专业经验,也可应用于教育研究,从而促进从事现代教育的教师能够在组内分享教育经验,从而提升教师群体蓬勃发展的理论和实践能力。现代社会,专业性的叙事研究的研究范式以人为本,越来越多的教育和研究活动看重它的经验、感知和行动,是中学教师促进自己的跳跃,运用各种方法融合到领域中去,形成空前壮观的专业发展的重要途径。

1教育叙事研究方法对教师专业发展的意义

教育叙事研究是教师实践智慧或隐性知识,是自下而上的教育研究方法的一个反映,其最大的意义在于让教师真正成为研究的主体,从根本上解决了长期以来教育研究与教育行动分离,教育理论与实践的脱节,从复杂的教育和教学实践中挖掘那些艰深的理论或实验数据来概括抽象的含义和深层规律。重视研究人的心理和情绪活动在教育和教学过程中的体现,注重行动与反思,对不切实际的说辞,倡导“一个典型,胜千言万语”,以促进移植和参考,强调理论来自实践,并接受实践的检验和校正,可以应用在实际情况中的才是有价值理论。这是当前教育叙事研究逐渐受到尊重的问题。

教育叙事研究是教师讲述案例时,整理自己的思维,反思自己的困惑,并验证自己的经验,体验到成功的过程。具体来说,教育叙事研究可以成为教师教育教学的态度和行为的突破,可以通过记录自己的教育实践提升教育感悟,可以鼓励教师改进教育实践,可以唤醒教师的情感,体验教育价值,成为教师之间的经验分享和沟通的有效途径。

2开展教育叙事研究的方法

教育叙事研究是一种实际的工作,教师的专业发展要深入到教育教学实践。不断地在总结自身的实践经验,加强教育和教学反思,积累材料,善于发现问题并进行思考,同时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结构,最终达到专业成熟的地步。

2.1勤于学习,不断充实自己

实施新一轮的课程改革,学校教育、教学管理等方面会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要使自己的思想,及时跟进教育形势的发展,就必须加强学习,自我提升理论水平和科学素养,提高理论和实践的水平,可以按照教育规律办事,从容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从每一个问题学生的实际出发,帮助他们成长和发展。

每个教师都是要读书学习的,研究工作的基础是提高理论素养。开展教育叙事研究,虽然不需要高深的理论,但我们不能忽视理论的价值。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可以开发思维,启迪智慧,提高洞察力和分析力,升华思想。

2.2学会关爱,怀有一颗善良的心

只要心中有爱,再去接触学生的童心,在不断撞击,才会产生火花并能够交融,才会发现学生的闪光点,适时鼓励他们,激发他们的学习热情和创新能力,美丽动人的教育故事才会生动传神,自然真切。只看到缺点和不足,对学生百般挑剔的所谓的严格要求,只会削弱学生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对教师专业成长和学生的成才是有害的,教育叙事研究也就无从谈起。

2.3善于发现,有一双敏锐的眼睛

纯真的学生世界是千变万化的万花筒,是一首首优美意境的散文诗,是一本本意义深邃的书籍。教育叙事研究必须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找到并读取学生学习生活中迷人的火花,捕获精彩细节,及时从理性的角度洞察分析,体会深刻内涵,着力培养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人才,这是教育的真谛所在。人常说,处处留心皆学问。教师要在事事处处关注身边事,留意身边问题,便能找到探讨的话题,比如,学生成长中的典型个案、教师教育生活中的故事、师生共同成长的记录、有关教学的对话、案例反思等等。叙事研究的话题来自我们日常的观察,日常的思考。

网络的普及,有越来越丰富的信息资源,信息沟通更加简单和快捷。思想保守,只能固步自封,影响和限制发展。教育叙事研究,同样需要有这种资源共享和开放的心态。教学情感,困惑和见解,教育和评价,教学实践写于教育叙事,读者就会有不言自明的惊喜和进步。沟通和交流,在校本培训和教育叙事研究中是很好的策略,等待我们去挖掘和实践。

2.4教育叙事研究贵在得法

教师的工作有多少种,叙事研究就有多少类型,教师的工作有多么广阔,叙事研究的主题就有多么广阔。这样看来,叙事研究似乎很难找到一个统一的格式,统一要求。叙事研究有更多的弹性,有更多的灵活性和多样性,教师叙事研究要反映现实,富有创造性,为教师掌握和运用。要有一个明确的主题,要有解决问题的技巧和方法,要有教师和学生的角色转变,要有解决问题的过程和反思,要有一定的教育理论和背景。教师叙事研究掌握一些基本要求,就能进一步实现叙事自由,会收到良好的效果,促进研究工作。

3结论

教育叙事是教师综合运用知识、教学话语的实践。教育叙事努力恢复的科学话语所遗忘和压制“教育案例”,“教育事件”,重申教师的知识和教学话语对理论教育研究的意义。教育叙事鼓励教师对教学实践进行总结,质疑教育的终极意义,从而不断结合自己的实际知识,对发展教育做出独特理解。在这个意义上说,教师的知识和教育叙事建设,体现了师者的实践智慧和手段。教育叙事研究是助推教师专业成长的重要途径。

参考文献:

[1]丁钢:像范梅南那样做叙事研究【J】。上海教育,2005,(08a):18-20

[2]朱治国:网络教育叙事与教师专业发展【J】。华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

教育叙事论文篇10

关键词: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微叙事方法;探究

Doi:10.15938/ki.iper.2017.02.010

中图分类号:G6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9749(2017)02-0046-04

“叙事”源于拉丁文“narre”,意指“让人知道”,“叙事是人类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它既是一种话语方式,也是一种思维方式。就其作为话语方式来说,叙事即讲故事,它与抒情、说理相区别。”[1]微叙事,简言之就是讲述微型故事,即在较短时间内完成的故事叙述或意义表达。其虽“短小、微型,却也形神兼备,既涵盖了叙事的所有要素,也包括叙事的特性,并呈现出教育叙事特有的微型特性。”[2]当前,学术界立足于微博、微信、微课等对微叙事的研究较多,但总体看其研究尚缺乏系统性,鉴于微叙事方法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的重要意义,本文作以下探析。

一、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运用微叙事方法的背景分析

1.符合当代新媒体的微传播趋势

新媒体是新技术支撑下出现的媒体形态,具有即时性、互动性、移动性等特征。新媒体的出现,加快了人们生活节奏,与之相应的是微传播时代的到来。按照文化传播学的观点,新传播手段的使用为人们的表达方式、表达内容、社会文化和社会事件的组织方式带来了深刻变化,从而呈现出微传播的趋势。所谓微传播,是指传播内容往往是一句话、一张图片甚至一个表情符号,这契合现代人的阅读方式,使“微”的魅力和“小”的特点得到人们的认同。对思想政治教育而言,微传播的优点在于使教学方式更加灵活,教育内容更具针对性。

2.切合当前教育客体的微认知特点

与之相应,微传播的出现促进了信息受众的微认知特点。因为新媒体下出现的大量信息容易使受众注意力不断分散,为了更好的接受信息,人们只能在一定的有限时空范围内接受某些刺激,这也符合认知心理学关于人的注意力有选择的规律。因此,为了使学生始终处于积极的思维活动中,必须倡导微教学,将教育活动过程分解成若干微模块,且具有较强的教学目标和针对性,让学生在短时间内掌握教学内容,在其注意力下降之前完成一个知识点的讲解,从而最大限度地避免疲劳。显然,作为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载体的微叙事教学方法切合这一特点。

3.体现当今教育主体的微讲述要求

微讲述是在特定情境、特定时间下借助有声语言和态势语言做出的明确意义表达,与宏大叙事不同,其强调的是生动性、具体性的描述而非定义性说理。当前教学对微讲述的需求更为明显,因为这一方式具有开放性、互动性、启发性的特征。微媒体的逐渐发展,为教学提供了丰富的资源,更受到教师的青睐。而且微叙事教学目标明确,教学内容精简且主题突出,成为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的必然趋势。

二、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微叙事的运用方法

1.微叙事的主要形式

(1)口述叙事“口述”是与书面或文字形式相对应的叙事方式,指“通过一个人或一群人的口头叙述,来说明其生命、生活经验或生活故事”[3],如《百年小平》纪录片通过105位历史亲历者口述,不仅展示了邓小平伟大传奇的一生,且通过细节刻画,描绘了一个情感丰富、热爱家庭、热爱生活的老人,展现了其平凡的一面。将这样的素材作为教学内容,突破了文字记录的局限,增强了教学的客观真实性和感染力。如讲解“择业创业、恋爱婚姻”时,教师还可以用口述方式分享自己的经历。

(2)图像叙事图像叙事是指运用图像将复杂的故事和深奥的道理简单化、通俗化。作为直观生动的交流手段,其鲜明的视觉特点具有文字符号无法达到的优越性。微叙事图像在传达价值观、思想情感时的独特价值在于其传递信息具有简单易懂的通俗性,可超越文化、语言的障碍。值得说明的是,任何图像并不一定都是叙事的,只有包含故事的图像才是图像叙事。如一幅传统风景画,没有故事性,其主要功能就在于抒情和审美,而不是叙事;一幅五星红旗的图像,象征着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革命人民大团结,具有明显的叙事性。以上两种图像就具有本质的区别。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可运用微叙事图片,直观、形象地传达信息。

(3)微视频叙事作为微视频的主要组成部分,微电影具有表现形式多样、时间短且以叙事形式推进情节发展的特点,再现了生活中的小人物、小场景,舍弃了传统电影的宏大叙事。“除了实验性的短片之外,电影是作为一种叙事艺术而存在的,尽管它并不一定都用于叙述虚构的故事。”[4]微电影采取的叙事技巧有设置悬念、情感感化、突出细节等。开头使用设置悬念的方式可引起观众期待和关注。如微电影《时间门》以男主角独白的方式展开:“你最想保有生命里的哪一天记忆,是升上总经理那一天……还是你与家人共度平凡的一天?”在观众的疑问中,展开故事叙述。

2.微叙事的运用技巧

与传统的理论教育方法相比,微叙事方法具有新f性、生动性、艺术性。如何在教学中使用微叙事方法,具有重要意义,下表简要地分析了传统方法和微叙事方法的区别。

表1传统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方法与微叙事方法的区别

传统方法叙事方法两者对比

素材选取改革开放的成就某一乡村的变迁前者宏观描述,后者微观叙述

语言运用青少年是祖国的未来青年人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前者理论话语,后者注重修辞

人称使用我认为……你觉得……前者主动灌输,后者因势利导

叙事视角党和政府的角度第三者分析的角度前者开宗明义,后者启发思考

讲述过程讲解某一道德观念进行道德案例角色扮演前者直接讲授,后者情景再现

下面对上述区别作一详细探讨:

(1)素材选取“叙事素材是指运用叙事话语来呈现典型的社会现象、生活事件、人物事迹、个体经验等,主要表现为各种不同体裁的故事(v史故事、民间传说、神话、童话、寓言、典故、传记等)。”[5]教学需要积累多样的素材,如此才能深入浅出、生动传神。首先,素材要贴近日常生活。日常生活作为微叙事文本的重要来源,有助于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在选择素材的过程中结合现实生活,从中挖掘素材,从而实现微观与宏观的统一。其次,注重从微观处选取素材。“小叙事抛弃了宏大叙事的全面、统一和定性,采取了以碎片化、拼贴、反讽的方式来反映当下。”[6]这种方式于微小之处蕴含着深刻,细节之中包含着瑰丽。如在讲解“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时,教师可选取某个村落的历史变迁来展现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最后,素材要具趣味性。“传统的民间故事所以能世代口耳相传,优秀的新故事所以能不胫而走,不翼而飞,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引起了读者的兴趣。”[7]布鲁纳指出:“学习的最好刺激乃是对所学材料的兴趣。”[8]而生动有趣的教学素材往往就是激发学生兴趣的有效刺激源。

(2)语言运用“语言是表现意识、思想、观念的方式。”[9]微叙事方法发挥作用也需要借助语言,语言的恰当使用是微叙事方法发挥作用的关键,同样的教学方法,因为语言运用的不同,其效果可能相差甚多。“语言是一种最精细、最锐利的工具……教师的语言,是感化学生心理不可取代的手段。教育的艺术,首先是灵犀相通的说话艺术。”[10]不注重语言的表达和修辞技巧,将会导致教学缺乏生气活力。叙事不是简单的陈述,而是通过修辞有声有色地展现情节。如讲解“青少年是祖国的未来”可用“青少年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3)人称使用叙事人称有你、我、他,人称作为微叙事教学的基本问题,其使用涉及不同的人物角度、感受与经验情感的美学传达,从而也会影响到受众者所获信息量大小与情感浓度。

第一人称叙事的优点在于营造真实的叙事效果,其抒情性能使受教育者产生亲切感,便于直接表达其思想感情。第二人称叙述的活动范围较大,可根据需要随时变换角色。如讲解“更新学习理念”的内容时,用第二人称巧妙设置问题:“你觉得应该怎样更新学习理念?”根据不同学生的回答因势利导,教学更具针对性。第三人称叙述的优点在于不受时空限制,可避免过多主观性,便于客观审视和理解人物,达到叙述的客观有序。

(4)叙述视角“叙事视角是叙述者或人物与叙事中的事件相对应的位置或状态,或者说,叙述者或人物从什么角度观察故事。”[11]同样的事件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就可能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在不同的人看来也会有不同的意义。叙述视角可分为全知视角、内视角和外视角。全知视角具有开阔的视野,首先便于全方位地描述人物和事件,如讲述中国传统文化时,先用概括性的全知视角讲解,可使学生从整体把握。内视角是只借助某个人物的感觉和意识,从其视觉、听觉及感受角度去传达一切,其优点在于人物叙述自己的事情。如讲解“增进人际交往”时,从内视角出发说明交往者本人的看法和体验。外视角中叙述者仅仅在人物的后面向读者叙述人物的行为和语言,即像摄像机一样旁观人物言行。如讲解“爱国主义及其时代价值”[12]时,从外视角出发播放阅兵时天安门城楼上九旬老兵敬礼的视频。

(5)讲述过程重视过程,对于拓展学生思维和能力具有重要作用。微叙事的讲述过程要注意以下方面:首先,过程和结论应同等重视。教学的本质不是获得结论,而在于发现知识的过程。讲述过程要求教师不是把知识和结果直接告诉学生,而是提出问题或提供线索,让学生去探索,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其次,学生充分参与到教学过程。微叙事教学可使学生有更多机会参与到其中。如讲解某一道德观念时,通过让学生进行道德案例角色扮演,再现教学情境,活化了教材内容。再如讲解“法治思维”时,可让学生表演法治小品。

3.应考虑的相关因素

(1)时间因素分配课堂时间是组织教学的必要步骤,构建充满活力的课堂、提高教学有效性的关键在于合理分配时间,也是优化教学过程,提高课堂教学效率的重要标准。为使教学效果最大化,运用微叙事教学时要合理分配课堂时间,避免为了叙事而叙事。此外,切忌将思想政治理论课上成讲故事的课。根据笔者经验,叙事时间一般以十分钟左右为宜,如果微叙事太多反而不利于教学。

(2)空间因素空间因素主要指课堂人数的多少,教育部关于《高等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建设标准》的通知对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课堂人数作了明确规定,“课堂规模一般不超过100人,推行中班教学,倡导中班上课,小班研学讨论的教学模式。”人数过多,不利于微叙事方法教学的展开,根据笔者的经验,以30到40人为最佳,既有利于讨论交流,为课堂教学的互动与探究提供机会。

(3)方法整合因素教学不仅要避免频繁叙事,也应防止抛弃理论讲解,忽视系统学习。使用微叙事方法并不一定意味着否定理论讲解,为达到较好的教学效果,教师需处理好具体的叙事和系统的理论掌握之间的关系,即在讲述故事、播放图片或者视频时,将相关的理论和典型的微故事结合起来进行分析。引导学生认识到叙事中所包含的教学内容,培养其运用微叙事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4)人际沟通因素教师和学生的非语言沟通对教学具有重要作用,教师的手势、面部表情和眼神交流等,在叙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马卡连柯指出“做教师的一定不能没有表情,不善于表情的人不能做教师[13]。”“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目光一般反映着其心理活动,所以教师要巧妙运用目光这种无声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教学中的眼神表达,对教师来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而对学生来说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三、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运用微叙事方法的效果分析

1.实现了教学生活化

思想政治教育源于生活,离开了日常生活,思想政治教育便失去了其存在的基础。由于“思想政治教育与日常生活相分离的倾向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焦虑”[14],因此将日常体验即所思所想所感融入到思想政治教育^程中,具有重要意义。从以上分析可见,微叙事以全方位实现个体日常体验为优势,其教学方法以切近实际语言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进行重新编码,使抽象理论得以生活化呈现。

2.打开了意义空间

意义是隐藏在教材躯体内活生生的精魂,现代阐释学认为:“文本固然存在着意义,但只是一种潜在的意义,只有读者积极参与到意义的建构当中,意义方能揭示出来。”[15]因此,教材文本意义的实现要靠教师和学生的深入挖掘。虽然教材对教学内容进行了多角度的概括与凝练,但其只是教学的一个根据地,且广阔的覆盖性使学生无法深入地了解教材,“‘读者’是三者中最为重要。因为在作者只负责完成作品,读者具有开发作品意义的作用。”[16]因此,教师应承担起挖掘教材深层次意义的责任。从前面微叙事方法的使用可以发现,不同的素材选取、语言运用、人称使用、叙述视角的选择,都有深层的意义揭示。

3.促进了效果持久

要让思想政治教育真正走进学生内心,产生持久的影响,在于引导学生发现文本之美,增强人文意识。布鲁纳认为,有两种因素决定事物的可接受性:个体的期待与需要。由于微叙事方法以重新描述理论的方式传递教学内容,因此大大激活了文本的审美性,更为符合学生的心理期待与需要,所以更容易得到学生认同。此外,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持久反过来强化了学生对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感。实践证明,“情感是一个人对他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对他所认识或所作的事情的内部态度的不同形式的体验。”[17]如前所述,微叙事方法的成功运用与受众的心理反应密切相关,通过激活学生的情感,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得到了持久化。

4.实现了双向互动

社会互动理论认为互动双方通过不断协商、理解、反馈及角色扮演能共同进步,布鲁默等符号互动理论家更强调符号在信息沟通和人际互动间的重要作用。由于思想政治教育在根本上属于文化符号的传递过程,所以实现互动式教学极为重要。一定意义上,思想政治教育过程是一个相互依存、价值重塑、教学相长的活动过程。能否实现主客体间的互动是教学成功的关键所在,因为在教学中,学生并非原封不动接受教学内容,而是对之进行再选择再加工。实现双向互动的关键是存在可供对话的文化符号,从以上研究可以看出,无论是口头叙事、图像叙事、微视频叙事,都不是提供封闭性的教学结论,而是不断阐释的教学素材,因此这一教学方法有助于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互动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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