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雨的散文十篇

发布时间:2024-04-25 07:31:54

写雨的散文篇1

[关键词]冯伟林;余秋雨;散文;文体;比较

[中图分类号]i207.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1763(2011)06―0094―05

abstract:FenGweilin’sproseandYUQiuyu’sdiffermarkedlyinsuchaspectsassubjectselection,themeexpression,artisticconceptionandlanguagestyle.allthesedifferencesareattributedtothatindiscourse,politicaldiscourse,whichiscloselylinkedtothewriter’sidentityofanofficial,orculturaldiscourse,whichiscloselyrelatedtothewriter’sidentityofaculturalscholar.thus,awriter’ssubjectivityformsthekeyelementinhisstyle.

Keywords:FenGweilin;YUQiuyu;prose;style;comparison

冯伟林是近年来散文创作界的一匹“黑马”,他的散文创作营造了一种独特的“政治话语”,被评论界冠以“新儒生散文”称号,为散文又增添了一新的体式。在当代散文创作的记忆中,余秋雨散文的“文化话语”我们是不会忘记的。

有趣的是,冯伟林的“政治话语”和余秋雨的“文化话语”有着相承的血脉,冯伟林就曾坦言自己的创作受到过余秋雨散文的影响。但这并不妨碍这两种散文话语具有各自的独特性。将这两种散文话语做一些比较,也许不无意义。

在文体批评的意义上,话语与文体庶几近之。文体是作家特定的艺术把握生活的方式,表现为文本就是话语形态,具体体现为作家对题材选择、主题凝聚、结构呈现、语言表达等方面的审美取向。这里,题材选择、主题凝聚等审美取向构成文体的内核,呈现为作品话语的艺术内容特征;而结构呈现、语言表达等方面的审美取向则构成文体的外貌,呈现为作品话语的艺术形式特征。由此,笔者拟从题材、主题、结构、语体四个方面对冯、余的散文话语做一些比较,以期获得对散文创作的一些普遍认识、借鉴和启示。

一题材的异同

整体式、全景式的完完全全以“历史文化”作为抒写对象是余秋雨与冯伟林散文在题材上的共同点。这个共同点使他们的散文不同于以往取材于现实生活的一般意义上的散文,而开拓出了散文的一种新体式――历史文化散文。当然,这种开拓性属于余秋雨,冯伟林只是其追随者、效法者。

以“历史文化”作为抒写对象是余秋雨散文在题材上的总体特征。余秋雨散文的题材取向不是现实生活人事,而是历史人物、历史事件、历史遗迹等,余秋雨散文在时态上不是现在时,而是过去时,不是现实的感悟,而取回忆的态势,历史的回忆、追溯、思考构成余秋雨散文的主体内容。一本《秋雨散文》,涉及的都是中国历史文化的精彩断片。纵观余秋雨散文的文题几乎是一个个历史文化的标签。因此,题材的整体创新与开拓也是余秋雨散文取得成就引起特别关注的一个重要方面。余秋雨的历史文化散文出现并引起轰动后,自然就有了效法者,可以说,冯伟林就是其效法者之一。冯伟林的散文集《谁与历史同行》、《借问英雄何处》、《煮史论圣贤》、《书生报国》,从书名上看,就有一股历史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但冯伟林和余秋雨的散文在题材取向上只是大致趋同,即在大方向上都是面向历史,而在具体素材的经营上,很显然,二者具有不同的路数。艺术创作是以作家的文学愿望、个性和个人优势的充分发挥为其前提条件的,冯、余散文题材的这些不同特征与作家主体条件、精神气质和创作意识有关,也就是说,是冯伟林和余秋雨各自不同的主体精神决定着他们在题材上不同的审美取向,从而形成了他们散文题材方面各自不同的文体特征。

余秋雨的第一本散文集命名为《文化苦旅》,一个“旅”字使他的散文多以游记形式出现。余秋雨散文中的历史文化总是与山水名胜古迹连在一起。这是自然的,一处山水,之所以成为名胜古迹,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历史文化名人在其上留下的足迹,得力于在此处发生的历史文化事件,山水借文化成为名胜,历史文化使自然山水变成了人文山水。余秋雨散文所选择的就是这些成为名胜的人文山水。这里,山水,只是余秋雨旅行地图上的一个个现实目标,而进入作家内心视野的是山水背后的历史文化。也许,余秋雨最初旅行的目的不是历史文化,但余秋雨作为一个文化学者,文化就像一个磁场始终牵引着他,想摆脱也摆脱不掉,余秋雨从使人沉重的书斋走向山水,企图释放自己的身心,而作为一个文化学者的惯性又使他在山水中看到的是沉重的历史文化,“我本为追回自身的青春活力而出游,而一落笔却比过去任何文章都显得苍老”,这是文化人的宿命。而这一宿命却造就了他轰动文坛的秋雨散文。余秋雨一边在山水间行走,一边以文化人的眼光打量山水,打捞历史文化,这种创作的情势使他的散文在题材上就呈现出山水人文和人文山水互为交织的特点。又因为余秋雨的散文创作是伴随他的旅行而产生的,于是他的抒写对象就具有了流动性和随机性的特征。

如果说,余秋雨作为一个文化学者是从使人沉重的书斋走向释放自己的山水,那么,冯伟林作为一个政府官员则是从喧嚣繁琐的办公室走向宁静沉思的书斋。不同的出发点,相反的走向造就了各自的散文成就。

稍作对比,就可发现,冯伟林散文的题材与余秋雨散文的题材有着迥异的特征。

第一,冯伟林散文的历史材料来自作者读书的资源,来自典籍,具有“实在”的特征。相对来说,余秋雨散文的历史材料除了他的读书资源外,还来自他的学术研究和广博见闻,甚至还来自他的想象(不然他就不会招致来自史实的批评),因而多多少少具有“虚化”的色彩。我们从冯伟林散文中看到的是勤奋与“厚积薄发”,而从余秋雨散文中看到更多的是才气与充沛激情。冯伟林是厚实的,余秋雨则是广博的。

第二,冯伟林散文抒写的对象主要是历史人物,而余秋雨散文所写的大多是历史事件,或者说,冯伟林是从历史人物引出历史事件,是围绕人物来写事件,写事件是为写人物服务的。而余秋雨是从写历史事件引出历史人物,历史人物只是历史事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这可能与他们不同的写作目的有关,冯伟林的创作是为了还原英雄,从而呼唤英雄,于是他写了一系列的英雄人物,被论者们评为“英雄符簇”。余秋雨的创作目的与他的文化学者身份有关,他关注的是历史文化事件中的文化意蕴和文化人格的重建,所以他的创作视点自然不会落到某一个具体的历史人物身上,而是着眼于整个历史文化事件。

第三,冯伟林散文辐辏于湖湘文化,选材上有一个大体的既定范围,那就是与湖湘文化有关的历史英雄人物。余秋雨散文的取材则呈现散点的、流动的、随机的态势,凡属中国历史文化的重要事件和精彩瞬间都可以进入他的散文视野。

一个作者的题材选择,与他的创作理念、审美志趣有关,也与他自身的经历有关。冯伟林选择湖湘历史英雄人物为题材,是一种基于自身内在的审美需要和精神追求的自觉行为。冯伟林,一个被经世致用的湖湘文化孕育成长起来的读书人,一个有血性的湖南汉子,一个具有使命感的政府官员,其积极向上、沉雄刚健的主体精神自然会选择心仪已久的大智大勇的英雄群像作为审美对象。

相对于冯伟林题材选择的审美自觉,余秋雨的题材选择则处于不自觉与自觉之间。“不自觉”说的是余秋雨选择历史文化题材创作散文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机缘促成,是他对书斋生活的一种厌倦而又受到外部的诱惑从而寄情山水的机缘促成,“自觉”则指他作为一个文化学者对“人文山水”的必然向往和对山水中包含的历史文化意蕴的“无端地感动,无端地喟叹”。

二主题的对比性特征

冯伟林的散文与余秋雨的散文在主题上有着相承的一脉,那就是对历史人物的人格探询和对历史事件的意义追问。所不同的是,冯伟林更多的是对英雄人格和政治意蕴的探询和追问,而余秋雨则是从更普遍更广泛的意义上对文化人格和文化意蕴的审视和思考。正是这种整体主题趋向的不同也导致了冯、余散文主题整体形态上的差异,这种差异表现在:冯伟林散文的主题具有鲜明单纯的形态特征,而余秋雨散文的主题则正好相反,显得隐晦复杂。这是笔者阅读冯、余二位作家散文时在主题意蕴上的总的印象。

从整体上来说,冯伟林散文的思想情感意蕴并不复杂,显得统一而又单纯。冯伟林散文的主题概括来说就是“修身、齐家、平天下”的传统儒家思想,就是心忧天下、报效祖国的政治情怀。冯伟林的写作,一条红线贯穿始终,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的文化政治理念。他的散文反复吟唱的就是这一宏大主题。

余秋雨散文的主题,用作者自己的话说,就是“倾吐一种文化感受”。“这种文化感受越来越强烈,如鬼使神差一般缠绕心头。奇怪的是,虽然强烈却无以名之”。(《文明的碎片》题叙)强烈而又无以名之的“文化感受”,作为散文主题自然隐晦而又复杂。说余秋雨散文主题“隐晦”,不是贬词,而是指阅读余秋雨散文时对其主题的把握状态,对余秋雨散文的主题,不是一个词两个词能概括的,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有时只能靠感觉,靠体会。这是由于其复杂多重造成。

如果将冯伟林和余秋雨的散文同时对比着读,就会获得如下一些相对应的感觉:

冯伟林呼唤英雄回归,散文中洋溢着对英雄的呼唤与赞美,显得刚健有余,深婉不够,缺少厚味;余秋雨倾吐文化感受,散文中充满了对古老文化的眷念与无奈,颇多唏嘘感叹,呈现出伤感阴郁的格调,温软有余而激愤不足。

如果说,阅读冯伟林的散文,一直被他直抒胸臆的政治情怀与报国激情所振奋,但释卷之后,激情之余,归于平淡;那么,阅读余秋雨散文,就会时时被文中流布的深婉曲致的文化情绪和心曲所感染,并留下久久的思索与回味,获得哲理感悟的同时还有叹惋和悲情。

冯伟林为湖湘英雄立传;余秋雨与古老文明对话。

冯伟林的主题取向外的姿态,寻找英雄和楷模;余秋雨的主题取向内的姿态,寻找自己,寻求精神的皈依。

冯伟林是从历史审视现代,而余秋雨则是从现代审视历史。

冯、余散文主题的表现有着迥异的路数,具有鲜明的对比性。总体来说,冯伟林采用的是“聚焦――放大”式,余秋雨采用的是“造像――推演”式。

冯伟林说:“我只是聚焦一部分历史人物,着眼的只是某一个侧面或某个核点,然后放大去写。仅此而已。”这个被作者“聚焦”后又“放大去写”的某一个侧面、某个核点就是作者要表达的主题。冯伟林散文“聚焦”的历史人物都是政治名人,都从不同方面为历史的发展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而且都具有英雄的特质,作者将这些人物的英雄特质作为散文的核点“放大去写”,集中而又鲜明地表达了仰慕英雄,呼唤英雄的主题。

显而易见,冯伟林的创作目的和主题趋向非常鲜明,并与他的政治身份和政治理想契合统一。可以说,冯伟林的审美理想就是他的政治理想,或者说他是带着政治理想来创作散文从而形成他的审美理想的。对于这一点,作者态度鲜明,毫不矫饰。政治理想与审美理想的和谐统一,既显示了作者完美的人格,又体现了诚实的文体品格。

如果说,冯伟林笔下的人物是一群英雄,具有一个共同的特质,那么,余秋雨笔下的人物是一群文人,显出复杂的状态。冯伟林聚焦于人物的英雄特质,余秋雨的笔触指向历史上文人们不幸的命运。余秋雨不厌其烦地描述着一代代正直的文人不幸的命运,并由他们的命运轨迹推演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走向和整体“文化人格的演进”历程。余秋雨的这种主题表现模式有两个环节:一是为历史造像,即将文人命运中的一个片断描绘成一个历史镜头来凸显其文化意义。二是向文化推演,即由人们习而不察、熟视无睹的现象向着文明和文化主题推演开去,上升开来。余秋雨对进入他笔下的历史现象可以说是不依不饶、层层深入、寻根究底、辩驳诘难、追逼拷问,最后“上纲上线”。余秋雨总想也总能从历史表象、寻常事件看到其背后深刻的文化蕴涵,这是他作为文化学者的思辨与学术惯性使然。如从“笔墨丹青”看到“对人格内核的直接外化”(《青云谱随想》);从“毛笔”看到对“中国传统文人群体人格的映照”(《笔墨祭》);在《寂寞天柱山》,写故园感、归属感,提炼出了一个远远超出社会学范畴的哲学命题:家;叩问《乡关何处》,思索故乡与漂泊的命题;从《天涯海角》探求女性文明、母性文明、家园文化、地域文化。

在主题的表现上,冯、余二人还有一个对比性的特征:冯伟林散文的主题具有先入为主的预设性质,因而鲜明、稳定、纯粹;而余秋雨散文的主题却是苦苦思量与追索的结果,时时处于思想的明灭间,如爝火,如晨星,晦暗、飘忽、朦胧、无可名状而又意味无穷。

三艺术结构的不同形态

文体结构是作家写作思路和表述策略的文本体现,文章结构问题就是文章构思问题,而文章构思具体来说就是如何取舍、安排、组织写作材料。就历史散文创作而言,写作材料是纷繁复杂的,它至少包括两个大的方面,一是客观的历史材料,一是作家主观的现实感悟,而这两方面的材料都有感性与理性的成分。写作历史文化散文,在构思上就要处理好这些客观与主观、感性与理性等因素的关系。作为历史文化散文作家,冯、余二人都必须面对和解决以上构思问题,他们对这个构思问题的解决策略在文本上就体现为他们的文体结构特征。

冯伟林散文的结构艺术集中体现在驾驭历史材料及处理历史材料与主体情感的关系上。对历史材料的驾驭,在文本上体现为对历史材料的叙述,而要不堆积史料,不被史料牵着走,叙述主题的选择则是关键。冯伟林散文的叙事选择,整体上有一种主题趋向,既关注历史人物生前的丰功伟绩及其影响,还用相当重要的笔墨来抒写英雄的死亡并突出其影响,由此而形成“叩问生死”的叙事主题。这实际上就是作者驾驭宏大繁复的历史题材的一种文体策略。

读冯伟林的散文,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贯穿全篇的情感之流在激荡。这股情感之流像一条红线,像一个磁场,显然在作品中起着文体凝聚的作用。贯穿冯伟林散文中的感情有两种:一种是对历史及其人物的“温情与敬意”,另外一种是作者个人的政治抒怀。冯伟林对历史事件的叙写,遵循的是情感的逻辑,而不是时空的逻辑。对写作材料的剪裁和组织都服从情感节律起伏的需要。因而,读冯伟林的散文,开始可能觉得在叙事结构上有点散乱,但多读几遍,用心体会,就会把握其中的情感节律,看出作者以事为纬,以情为经,以论为魂的文体结撰艺术。

如果说,冯伟林散文的结构艺术集中体现在驾驭历史材料及处理历史材料与主体情感(客观和主观)的关系上,那么,余秋雨散文的结构艺术则集中体现在处理情与理的关系和情理交融意境的营造上。在余秋雨散文的思想内容要素上感性与理性、诗情与哲理、激情与冷峻一直构成一种矛盾与张力。余秋雨的抒情大都是与智性的深思沟通的,余秋雨力图把诗情和智性结合起来,从单纯的审美走向情理交融的审智。与冯伟林用情感为主线贯穿全篇做文体凝聚不同,余秋雨散文的深层结构是用他独创的“人文意象”来贯穿纷纭的信息。余秋雨散文包含的历史文化信息宏大而庞杂,而整合统一这些信息的方法就是提炼一个统一而单纯的“意象”,集中的意象把抽象的概括性化为可感性,而意象的感性与诗情蕴含着理性与哲理,于是就形成了情理交融的意境。如把满清一代的历史集中在承德山庄的意象上:“它像一张背椅,在这上面休息过一个疲惫的王朝。”这个意象蕴含了深厚的历史文化意蕴。

四语体风格的差异

有论者指出,冯伟林散文的语体风格为“有温度的政治话语”。这是冯伟林散文的语体风格与其他散文作家的不同之处。有温度的政治话语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以政治话语词汇为主;二是“有温度”的话语情态。

政治话语词汇是与政治有关的词汇,主要指涉的是“我”与国家关系的话语,谓之“大我”话语。显然,冯伟林的散文与其宏大的题材、主题相对应,其话语词汇主要是指涉“大我”的政治话语词汇。冯伟林散文的政治话语词汇可以分为以下几类:政治观念(思想)词汇、政治名词词汇、政治行为词汇、政治价值词汇。在这四类词汇中,行为词汇和名词词汇用来叙事,而政治价值词汇和政治观念词汇用来抒情议论。冯伟林散文的这些政治话语词汇都是高频词,在词汇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

一般来说,政治话语都是抽象的、高调的、宏大的、冷冰冰的。而冯伟林散文中的政治话语却是冲满热情的,带着温度的。这“热情”和“温度”来自作者主体精神对文体的灌注,来自作者对笔下英雄人物的“温情和敬意”。二者的结合,使冯伟林的散文充满了抒情性的议论和议论性的抒情,并以此构成文体之魂。

冯伟林散文语体风格的总体特征为“有温度的政治话语”,这与他作为官员作家的身份相符,也与他创作目的与审美需求的自觉性有关。余秋雨是一个文化学者,是因学术研究颇感困惑、倦怠后“不自觉”地进入散文创作的。因此,他的文化智性和学术惯性自然会不自觉地带进散文创作中,影响他散文文体风格的形成。与冯伟林“有温度的政治话语”具有鲜明的对比性质的是,我们也可以毫不矫揉造作地把余秋雨散文语体风格的总体特征概括为“知识分子的文化话语”。其具体特征集中显现为以下两点:知性为其神骨,诗性为其体貌。

“学者散文”是余秋雨散文几成定论的称呼,“学者”之于“散文”的意义就在“知性”,或者说,“知性”是“学者散文”区别于其他散文的显著特征。有论者评说余秋雨:“他的散文语言,是情理合一的典范。在他的诗性叙述中,叙事语法被一种理主宰着,浸满了一种历史的思考和感叹。”这个评价是中肯的,“理”即知性是余秋雨散文的主宰,由此,知性也就成其为散文话语的内在支撑――神骨。余秋雨散文的知性既体现在话语内容上,也体现在话语形式上。

王尧指出,余秋雨散文标志着散文创作领域的“知识分子话语转换”。[1]知识分子话语在话语主体上有一个特点,就是精英意识和启蒙立场。这一特点表现于话语形式就是长于分析,乐于思辨,敢于界定。如《抱愧山西》一文,分析性文字几乎达到三分之一。其中对山西商人败落原因的分析竟长达五页之多。不仅文字比重如此,就整篇的思维结构也是偏重于分析性的,而不同于以描述性为主的散文:抱愧山西!为什么抱愧?是因为误解了山西。“误解容易解除,原因却深可玩味。”于是,思路就沿着这一分析性的轨迹出发了。思辨是余秋雨擅长而又喜欢的,这是他的专业优势啊,当然要发挥了。诉诸理性时,余秋雨当然要思辨,但即使是诉诸感性的抒情时,余秋雨也不会放弃思辨。这样就形成了余秋雨情理合一的语言风格。

如果说,长于分析、乐于思辨是出于余秋雨学者的思维惯性使然,那么,敢于界定,就是余秋雨精英意识自信心理的表现。像下面这样使用断然语气的文字在余秋雨的散文中是比较多的:“我敢断言,在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中,最珍贵、最感人的友谊必定产生在朔北和南荒的流放地,产生在那些蓬头垢面的文士们中间。”(《流放者的土地》)“我常常想,今天东北人的豪爽、好客、重情义、讲义气,一定与流放者们的精神遗留有深刻关联吧,流放,创造了一个味道浓重的精神世界,竟使我们得惠至今。”这里,“我敢断言”、“必定”、“一定”都是断语。换一个作者,可能把“必定、一定”改成“也许”。在余秋雨的散文中,长于分析,乐于思辨,敢于界定三者是统一的。有分析,有思辨,就必然有界定,界定是分析和思辨的必然结果,在行文中,有时也有先界说,再分析思辨,相当于议论文中,先提出观点,然后再论证。如在《抱愧山西》中,对山西商人的人格素质就是先提出界说“坦然从商、目光远大、讲究信义、严于管理”,然后一一加以分析论说。

与“长于分析,乐于思辨,敢于界定”相适应,余秋雨散文话语的知性特征还表现在用词上高频地使用学术词语,诸于“耗散”、“构建”、“表征”、“情结”、“文化人格”、“通用电码”、“意味”、“消解”、“机制”、“文化信号系统”、“生命信号系统”等等这样现代甚至当代性的学术词语在余秋雨的散文中不时流泄。这与冯伟林散文中大量出现的“政治词汇”又形成鲜明的对照。

有人评论:“文学与社会科学研究的联姻,便产生了学者散文,其代表作当是余秋雨散文。当余秋雨把‘思想装进了散文的美丽的容器后’,便创造了散文的新形式。”[2]学者散文,首先是散文,是艺术,它首先要受到审美规范的制约,“容器”的“美丽”是它作为文学存在让读者接受的前提。固然,“知性”(学术性)做为内在神骨,给余秋雨的散文灌注了智性气质,提升了文体的内在品质,但是,如果他的散文缺乏诗性表达的话,同样会面目可憎,令人无法接受。所幸的是,余秋雨深知这一点,他把这些散文写作确乎是当做文学创作的。对他来说,文学性或诗情的追求恐怕比知性的追求付出的心血更多,因为知性是他驾轻就熟的,而诗情则是要他“脱胎换骨”用心感受的。余秋雨散文话语的诗性特征具体表现为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把枯燥的历史材料化为生动的叙述。

余秋雨散文不仅耐读,而且好读,读起来有味,其原因之一就是他从不掉书袋子,不堆砌史料。不仅如此,他在选择史料,运用史料,叙述史料上都很用心,有时还匠心独运。首先,他尽量选择对读者具有吸引力的史料,这个吸引力不仅仅是新奇有趣,还有重大性、典型性(代表性)、秘闻性、哀情性、名人效应等特征。新奇有趣如《酒公墓》、《信客》中的材料;重大性和代表性如《抱愧山西》中的乔家大院发迹史;而《抱愧山西》中的日升昌票号老总和副总之间的纠纷和《风雨天一阁》中的许多材料基本属于秘闻性质;《这里真安静》中有关日本的故事和《抱愧山西》中“山西远行者的心酸故事”以及《流放者的土地》中顾贞观用《金缕曲》打动纳兰容若救赎吴兆骞的情节则哀情与秘闻性兼有;至于名人效应在余秋雨散文的史料特征中最为显著,他文中所涉及的人物基本都是历史名人,如《天涯故事》中写了冼夫人、黄道婆、宋氏三姐妹都是与海南岛有关的历史女名人。其次,他运用史料不堆砌,不板滞,他手中的史料就像一条游鱼,穿插于各个主题之间,显得非常灵动。《抱愧山西》所引用的史料是非常丰富的,有形象一点的史料,如“走西口”的民歌和故事,有各种文献资料,如《山西票号史》、龚自珍的《西域置行省议》、各种地方志,还有宋氏三姐妹的传记,还有众所周知的大寨全国走红的材料等。各种性质不同的史料,交错运用,服从于不同的主题,读来兴趣盎然。在叙述史料上,余秋雨更是有独到之处。他叙述史料有两种方式,一是将单纯的叙述变为激情评述。二是史实的陈述转化为形象的过程展示。有论者指出的“枯骨生肉”、“戏剧化手法”指的就是这个特点。最为典型的是《道士塔》对王道士历史行为的“戏剧化”描述。

第二,语言的诗性质地。

读余秋雨的散文,会时刻让我们感受到一种诗意美,这种诗意美来源于散文语言的诗性质地,诗性的话语构成了余秋雨散文语言的主体。余秋雨散文话语的内在特质是知性的,而表达这种知性的外在体貌却是诗性的,这种诗性的外在体貌首先表现为意象化的形式。由此,余秋雨散文语言的诗性特点之一就是用意象化的形式去表现哲理化的内容。这与上文谈到的“运用意象贯穿信息”的深层结构是相适应的。

文化意象一直贯穿于余秋雨散文的始终,从有关历史文化的传说到文化人格的建构,文化意象始终是余秋雨话语表述的中心。它具体的表现形式是以文化意象为核心来组织他的话语结构。又因为“文化意象”中的“意”是对文化的理性思考和真知灼见(而不是单纯的情感),所以,在余秋雨的散文世界中,我们时时可以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诗情与理性的完美融合。

余秋雨散文语言的诗性质地更具体地表现为语言本身的形式美,关于这一点,已有许多论者论及,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五比较的启示

通过冯、余散文文体的比较研究,我们获得的最大启示就是:一个作家文体风格的形成与他的主体精神密切相关。文体是作家特定的艺术把握生活的方式,一种文体的成熟与风格的实现,必然是作家主体精神与客观生活化合的结晶。冯、余散文在题材选择、主题表现、艺术构思以及语体风格方面都存在明显的差异,但在这个差异的背后,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造成这些差异的原因都与作家的主体条件(身份)、主体意识、主体精神密切相关,可以说,都是作家的主体差异性造成的。散文是“文学的测谎器”,[3]散文创作与作家的主体精神关系更为密切,散文创作更要服膺于创作主体的内在精神需求,来不得半点虚情假意。余秋雨和冯伟林作为“业余作家”之所以取得成功,这与他们的创作完全是主体精神的自然流露,很少有“作”文的成分有关。或者说,正因为“业余”,就更为本色,更能与主体精神自然契合。这一点对于专业作家也是可以照鉴和思索的。

[参考文献]

[1]王尧.知识分子话语转换与余秋雨散文[J].当代作家评论,2000,(1):35-38.

[2]邵云霞.余秋雨散文的魅力[J].写作,1996,(5):9-10.

[3]余光中.余光中散文•自序[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7.

写雨的散文篇2

关键词:散文;衔接;连贯

衔接,是英国语言学家韩礼德1976年在他的专著《英语的衔接》中提出的。韩礼德对衔接的界定是把它融入语篇中:“衔接的一般意义是包含在语篇这一概念当中。衔接的角色是为语篇提供‘语篇组织’即衔接帮助创造出语篇。”也就是说,衔接是语篇的有形网络,在语篇的构建中有重要作用。其实,所谓的语篇性其实就是文章的连贯性。连贯是文章的基本要求,而衔接作为产生文章连贯性的一种手段,与连贯紧密相连。文章能否具有连贯性依赖于段落与段落之间的衔接关系,进而使文章的中心得到充分的表达。在衔接关系的识别可以提高读者对内容的理解.有意识的衔接手段可以使读者的认知更迅速把握文章的内容。衔接语篇组织结构中起着重要的作用,通过分析话语凝聚力的关系,从而建立一个连贯的系统,读者不仅可以明确文章的内容,并从一个更宏观的角度把握话语结构和含义。衔接的手段主要有三种:语法手段,词汇衔接和逻辑关系语。结合文章的实际,在这里,我们不涉足语法手段,主要侧重于词汇衔接与逻辑关系两方面的分析,具体表现在中心词的复现、层进、照应、转折关系等衔接艺术手段。众所周知,散文“形散而神不散”,对衔接手段要求极高。而朱自清的散文在现代文学作品中有着重要地位,而他的散文艺术更是广为赞颂。本文选取了朱自清具有代表性的散文为例,着重分析其散文中的衔接艺术,以此对衔接手段有一个更深的认识。

重复是词汇衔接中最重要的一种方式,尤其是文章中心词,在一个语篇中以其不同的形式反复出现,则有着连贯全文的重要作用。如朱自清的《绿》这篇游记散文,主要是通过描写梅雨潭的绿,来抒发作者真挚的感情。“绿”字是全文情景交融的焦点,在文章的结构上起衔接作用。文章共有四段,“绿”出现达九次之多,而且每一段都有“绿”字贯穿其中(下划线着重标明):

“我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第1段)

“岩面与草丛都从润湿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第2段)

“梅雨潭闪闪的绿色招引着我们,……,那醉人的绿呀,仿佛一张极大极大的荷叶铺着,满是奇异的绿呀。……,这平铺着,厚积着的绿,……,我送你一个名字,我从此叫你“女儿绿”,好么?”(第3段)

“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不禁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第4段)

从中可以看出,“绿”字将整篇文章衔接起来,贯穿于文章的始终,使文章的整个组织构建具有完整性,文章的中心也更加的鲜明突出,使读者深深感受到梅雨潭的“绿”,文章中心思想清晰明了。

照应也是朱自清散文衔接艺术手法的一种,他的散文通过前后的照应手段加以衔接,使文章在组织结构上更为完善。如《绿》通过段落间语句的重复,首尾呼应,结构相当完善。第一段的一句话,“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起笔突兀,但是却点出了文章的主旨,使读者对文章中心内容一目了然。“梅雨潭是一个瀑布”,写瀑布的飞流直泻,飞花碎玉般的美景,正是为了映衬梅雨潭的奇异;写梅雨亭,却是为了过渡到写亭下深深的梅雨潭的。这都是在为下文着意刻画梅雨潭的“绿”作好铺垫。紧接着作者顺着游历的足迹来写,对瀑布、对梅雨亭作了简洁而形象的介绍,在描写梅雨亭与瀑布的中间,插入了两句话:“这是一个秋季的薄阴的天气。微微的云在我们顶上流着;岩面与草丛都从润湿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既交代出游的季节时间,也从那“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中,扣紧“绿”字,时时与文章中心内容相照应。最后,全文以“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不禁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一句话结尾,仍然把话语落到“绿”字上,与开头相互映照。总之,文章处处在照应“绿”字,尤其是文中第一段的“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与最后一段的“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不禁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段落间的前后照应,形成形式上的衔接标志,使整篇文章的脉络极为清晰、连贯。

写雨的散文篇3

关键词:散文艺术

余秋雨,作为学者散文创作的一员。其散文创作以其独特的审美取向、文化取向、语言取向和价值取向而赢得了广泛的赞誉,并独步文坛。笔者在此对其散文的艺术特色发表以下拙见,供大家参考:

一、余秋雨简介

余秋雨的散文集有《文化苦旅》、《文明的碎片》、《秋雨散文》、《山居笔记》,《霜冷长河》、《千禧日记》和《千年一叹》,尤其是《文化苦旅》和《山居笔记》在读者中产生了强烈而深刻的反响,颇受读书界的欢迎和好评,在台湾和海外华人文化界和出版界也引起了轰动,其作品发行量之大令人鼓舞。其读者上到学者教授下到平民百姓,可谓雅俗共赏。文学作品有如此之大之广的效应,是当今许多学者难以望其项背的。基于这一点,笔者认为余秋雨的散文是成功的文学作品。

二、余秋雨散文的艺术特色

1、写作手法上以议论为主,而非抒情

纵观余秋雨的散文,其核心成分是议论,但又多以抒情的笔法来表达,这种抒情与议论的水融,使文中的议论充满了睿智与情趣,使读者总能在理性的思考中获得一种特有的精神享受。如《阳关雪》中“即便是土墩,是石城,也受不住这么多叹息的吹拂,阳关坍弛了,坍弛在一个民族的精神疆域中,它终成废墟,终成原……”“这儿应该有几声胡笳和羌笛的,音色极美,与自然浑和,夺人心魄。可惜它们后来都成了兵士们心头的哀音。”正是这种抒情与议论的结合,才使人们能够更深刻地感受到中国文化所经历的苦难历程,中国文人所独有的悲剧性命运,促使人们反身自问,文明是什么?文化是什么?我们在哪里遗落?又怎样才能找回。可以说,在余秋雨的散文中,最具特色和最有魅力的部分,不是来自生动的场面描写,也不是来自温情脉脉的抒情,而是这种用抒情的笔法,进行理性思考的议论。

2、独特的视角,哲学的思辨

余秋雨的散文大多触及了历史,而且对历史传统文化,投入哲学的思考,重新判断和审视,余秋雨在《都江堰》对我们民族心理的“长城情结”不敢恭维,后在《一个王朝的背影》中,读了康熙不修长城的一段话,简直找到了一个远年的知音。他的批判精神更充满了理性思辨的色彩。在《一个王朝的背影》中,作家指出:“无数的事实证明,在我们中国,许多情绪化的社会批判规范,虽然堂皇地传之久远,却包含着极大的不公正”,“偷看自己心里从小埋下的历史情结和民族情结,有多少可以留存,有多少可需要校”。他的散文多了自己的理解,指出:“山庄的营造,是一代政治家在精神上的强健”。对待历史人物,用诚实的理性的态度去对待,不受任何主观因素的影响。众所周知,秦桧是南宋的奸臣,人们都痛恨他咒骂他,没有人会为他说话,但余秋雨还是客观地理性地留出空间让他申辩。而对于坡的好友沈括,也不避揭露其短,他曾因妒忌而陷害过坡,他所检举的诗句,正是坡分别时送给他的诗句。秋雨散文不同于以往散文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具有理性审美意识所支撑起的恢弘气度。

3、历史现场还原似的虚拟,丰富的艺术想象

一般认为,散文应当是写人的真情实感,历史散文的内容应当符合历史事实。但是,许多历史散文作家,就是由于太拘束于历史事实,导致其散文成了考古学,枯燥而无新意。余秋雨他认识到这一点,并不局限于传统的散文创作规范,而采用了虚拟性的小说手法,发挥了合理的想象,把抽象而概括的历史材料,给予生动形象的艺术再现。如《阳关雪》中,描写王维“他瞟了一眼渭城客舍窗外青青的柳色,看了看友人已打点好的行囊,微笑着举起了酒壶……”我们都没有身临其景,都不知道王维的友人是否帮他打点行李,也不知道他是否“瞟了一眼”,是否“微笑着”,但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者通过丰富的想象,渲染了朋友离别的气氛,呈现给我们一个具体而生动的画面,让我们更加容易理解王维当时的心境,更能够体会作者的情感。作者就是通过合理的想象,让历史再现,让人如身临其境。

4、戏剧形态与散文形态的相互融合

余秋雨文化散文具有戏剧的四要素:即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把散文与戏剧的特点相结合,注重故事情节的塑造,有连续性、完整性、生动性的特点。而传统散文为了体现主题只是截取一个历史事件或某一场景,用以凸现主题。如《风雨天一阁》给我们讲述了天一阁作为文化象征传承流转的整个过程。如创始人范钦在为官生涯中如何费尽心力地收集书籍孤本,对于天一阁的文化传承如何处心积虑,清代姑娘钱绣芸为了自己的文化渴求如何嫁到范家;而同时对范钦的健全的文化良知、天一阁对《四库全书》编纂的历史贡献,以及民国初年遭到盗毁的打击等等进行了具体描述。对于故事的完整性、生动性的情节塑造,非常到位。特别是生动的细节描写:“钱绣芸小姐哀怨地仰望终身而未能上的楼板,黄宗羲先生小心翼翼地踩踏过的楼板,现在只留下偷儿吐出的一大堆枣核在上面……”这些戏剧性的表现形式:如倒叙式、细节性描写以及历史与现实的时空转换,悬念设置等,使散文具有了强烈的感染力和艺术表现力。

写雨的散文篇4

阅读彦林同志的散文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仅为他独特的发现、细致的描写所折服,还为他包含深情、富有深度的议论所感动。我一直认为,彦林同志是一位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诗人作家,他的写作具有文本意义,正如石英先生所说“在当前庞大的散文产出中看到不少的类型化、‘公众模式化’作品比比皆是的势头下,我又实在不能不对有特色、风格显明的可贵表现表示由衷的赞叹。而彦林同志的这些以写乡情生活为主的散文作品是当前应当受到欢呼的突出典型之一。”我始终认为散文界对彦林同志的研究重视不够,这也许与他低调的为人为文风格有关。

彦林同志的散文,以八百里沂蒙为背景,展示了沂蒙山的沧桑、博大、深沉、厚重。他笔下汩汩流出的是山村、小河、老树、乡路、炊烟、庄稼,同时用厚重的笔墨深沉描述了父老乡亲们的勤劳、朴实、善良、憨厚、坚韧,故乡情如山泉喷涌而出,对亲人的爱跃然纸上。彦林同志笔下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一景一情,对于我是那样熟悉,他的那个小山村仿佛就是我的那个小山村,他的父老乡亲仿佛就是我的父老乡亲,其实,如群星一样散落在沂蒙山深处的每个村庄都是相似的,他们血脉相连,就像一根长藤上结出的同一墩地瓜。

沂蒙山是彦林同志灵魂的家园,是他精神的根,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他的绝大多数诗文都是从这片土地上生发出来的。故乡是什么?是我们生命的根!小到一草木、一捧土、一片叶、一块石头、一粒虫鸣、一声犬吠……都令作者低吟长叹、魂牵梦绕。无论岁月怎样流转,她永远是作者精神的王国,故乡的太阳永远照耀在他的头顶,温暖着他生命历程;故乡的明月永远滋润着他的诗心,让他不断收获着饱满诚实的美文。

彦林同志的散文,没有长篇的议论和喋喋不休的说教,更少见动辙上万字的鸿篇巨制,大都精练、隽永,但让人爱不适手,读起来绵远悠长,如饮一壶老酒,我认为至少有以下几个显著特点值得关注。

乡情浓郁、感情真挚是彦林同志作品的第一个显著特点。莫泊桑说,爱自己的父母像人活着一样自然。彦林同志的文章中,充满了对父母、对父老乡亲的深情厚爱,爱得深沉而刻骨铭心,处处体现着对父母养育和教诲的感恩。通过《回家吃顿娘做的饭》《凝望娘满头的白发》《煤油灯》《回家过年》《布鞋》等文章,我们认识了这样一位母亲:她朴实、勤劳、娴慧、善良,心怀大爱。这就是彦林同志的母亲,她是沂蒙山千千万万个母亲的缩影。文章许多描写母亲的细节,比如煤油灯下母亲的身影、送儿远行母亲脸上的泪痕、做衣做鞋的母亲手指上的血滴等,都深深感染着我们。尤其读到“在家的日子,娘总会把积攒了一年的好东西纷纷拿出来,变着花样做给我们吃,顿顿都是七个碟子八个碗,像招待远方尊贵的客人。吃饱了,娘还逼着多吃几口,恨不得把好吃的东西全都塞进我们肚子里。”(《回家吃顿娘做的饭》)读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的眼湿润了,也对季羡林先生说过的一段话有了更深的理解,“世界上无论什么名誉,什么地位,什么幸福,什么尊荣,都比不上待在母亲身边,即使她一个字也不识,即使天天吃‘红的’(注,指高粱饼子)。”所以,彦林同志才发出这样幸福的感叹:“回家吃顿娘做的饭,是一次幸福而快乐的旅行,是对逝去岁月的追溯和留恋,源自对父母的牵挂和对浓浓亲情的期盼。”(《回家吃顿娘做的饭》)写到这里,我向天下的游子们呼吁,请您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回家吃顿娘做的饭吧!

彦林同志在《父爱》中写道:“历代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包括平民百姓,歌颂母亲的多,歌颂父亲的少……这不知是观念问题,还是缘于父亲情感厚重、不善言表?”读过许多写父爱的文章,但像彦林同志这样尖锐提出这个问题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觉心里一震。母爱如水,父爱如山。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对子女的爱不会像母爱一样细腻缠绵如水,但藏在威严深处、不善言表的那份爱,一点也不逊于母爱。不信,请读读《家训》《祖孙四代求学梦》《父爱》等文章,无论是父亲坐12马力拖拉机冒严寒去城里给儿子送煎饼、鸡蛋、散发体温的五十元钱,还是悄悄为帮儿子割麦子,哪一个情节不打动儿女的心弦?当年,我在《山东文学》上读到《家训》这篇文章时,心潮起伏,彦林同志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为此,我还写了一点感想寄给了《山东文学》。今天再读这篇文章,倍感亲切。彦林同志的父亲是位老实巴交、憨厚地道的农民,他说出的话不是大道理但又句句是大道理,“人活一辈子不容易,但无论如何要活得正,站得直,人活就是一口气。”这样的话语土坷垃一样土,掉到地上却砸个坑,大实话就是大真理,这不仅是对子女教诲,更是对他们的期盼和深沉的爱。正如彦林同志感悟到的:“真正理解父爱的深沉凝重,需要岁月的凝聚,需要细心的品味和琢磨。”(《父爱》)

观察细腻,语言具有诗意之美,是彦林同志作品的第二个显著特点。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文章不讲究语言的锤练,就显得粗糙而失去感染力。彦林同志是一位颇有成就的诗人,他的散文中处处散发诗意之美。读他的文章,像畅游在野花盛开的山野,常有新的发现,新的惊奇,无法不被他富有感染力、精彩而富有内涵的句子所感染。他写春雨后的山野,“细腻柔婉的春雨过后,几朵白云点缀在蔚蓝的天空,密密匝匝的花草探出尖尖的脑袋,青春的希望陡然钻破残雪覆盖的土层。”(《聆听春天的脚步》)鲜活、生动、形象。写春雨,“雨滴的声音,若禅音悠长,涤尽风尘,溅起清香。”好一个溅起尘香!春雨是什么味道,也许只有诗人知道。“看雨,会萌生一种冲动;听雨,能回味一种浪漫;品雨,会是一种人生解脱。”作者的灵魂与春雨发生共鸣,升华到一个新的境界。写故乡的小河,“清澈的小河像一面波光粼粼的镜子,又宛若华丽的绿绸缎,月亮在河水中荡漾,在波浪上跳动。”(《故乡那弯弯的小河》)动静结合,美丽如画。再看他的《春天住在我的村庄》,简直就是诗,整篇文章由春景、春雨、春晚等几幅画组成,既写了春天景物的变化,又写了春雨的朦胧,春晚的幽静,读这样的句子“等圆月从山嘴上升起,把银色的月光洒满山乡的角角落落,村庄已枕着夜色和湿润的雾气,沉浸到恬静、安静的梦乡里去了。”这样的山村夜景多么令人向往。当下一些散文,不注意谋篇布局,不注意提炼构思,想到哪里写到哪里,陈谷子烂芝麻,是素材的无序堆积,读起来索然无味;也有的有筋无血肉,硬梆梆的硌牙。语言的功夫很大程度上代表一个作家的造诣和层次。彦林同志的语言,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是三十年不懈锤炼的结果。

生动准确的语言,靠凭空的想像是写不出来了,而是源于作者深厚的生活根基和非凡的观察能力。看看彦林同志写炊烟颜色和形态的变化,“如果炊烟的颜色是清淡的白色,那说明灶里的柴是干燥易燃的。假若是浓浓的黑色,那或者是绿草太多了,或者是柴草太潮湿;如果股股浓浓的又黑又白的烟涌出,那肯定是刚起灶,母亲刚把柴火点着;如果烟口出现的是连续不断且透明的烟,肯定是锅里的饭菜正在闷炖的时候;如果炊烟只剩下那么一小丝轻薄的样子,那肯定是饭菜已出锅了。”我看到这段文字后,会心一笑,如果没有在农村长期生活过,不会写出这种变化;即使生活在农村,不注意细微观察,也写不出。善于捕捉生活细节部分,是一个作家深厚功力的体现。

融情于文、融理于文,散发人性之美,是彦林同志作品的第三个显著特点。好的作品是作者对生活、人生、社会的发现、感悟、思考,具有促人思索、教人向善之功效。彦林同志的散文不是板着面空干巴巴说理,而是融情于文、融理于文,把叙事、描写、抒情、感悟有机结合起来,顺畅自然地把“我”摆进文章中,打上“我”的烙印,而别人不可重复,作品就有了特色和独立性,这不是一般的功夫,是高手才能达到的境界。“我仿佛也成了一株荷,在大自然里重塑自己……”(《风雨荷塘》)人与荷交融了一起,我是荷,荷是我。“只有品味世态炎凉,体验人间风雨雪霜,人生才会趋于完美,也着上成熟的颜色。”(《青石小巷》)这是彦林同志对人生的感悟,也是对世人的劝戒。“我一直在想像,天烛峰的迎客松是如何历经风雪,扎根发芽,坚守着,抗争着,开拓着自己的家园,一天天、一步步长大。”(《我盼拥有一捧土》)这是对顽强生命的敬畏和礼赞,教育人们怎样面对逆境、困难和挫折,所以“经历逆境和挫折,有时会让你拥有意想不到的美丽和独特的姿势”(《我盼拥有一捧土》)。“那些不起眼的穷乡僻壤,绿荫丛中的乡村小菜园,那里有人们塑造的‘人间天堂’。城市与乡村正各行其道,各显其长,为拓展出不同的思想领地和生存空间。”“无论城市还是乡村,都值得我们尊敬和留恋。”(《乡下老家的菜园子》)我非常赞同彦林同志的这种包容思想,不像有些文章,要么把乡村说得一钱不值,要么把城市说得一无是处,读了总让人觉得造作,不舒服。彦林同志深怀悲悯和大爱之心。在《“沂蒙特产”》这篇文章中,彦林同志在与一位失学女孩的对话中,了解了小姑娘家庭的不幸,也了解了她的坚强和对上学的渴望,让他心情非常沉重,小女孩透着蒙山骨气、沂水灵气的大眼睛令他难忘,她的微笑与眼泪令他难忘,由此彦林同志想到了沂蒙山“和她一样遭遇的所有孩子。”

彦林同志还写了《沂蒙山小调》《走近孟良崮》《沂蒙红嫂》等一系列文章,来歌颂英雄的沂蒙山,歌颂英雄的沂蒙人民。作为沂蒙之子,彦林同志写这些文章时,心怀敬意,包含深情,文章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沂蒙红嫂,沂蒙母亲,吮吸过您的乳汁、穿过您做的布鞋、吃过您碾的小米、受过您掩护的将士惦念您、崇拜您,享受着和平和幸福生活的每一位中国人佩服您、怀念您,那页艰难而又辉煌的历史将永远铭记着您!”(《沂蒙红嫂》)没有千百万个“红嫂”,就不会有革命的胜利,何谈今天的幸福生活?这类文章现在却很少看到了,这是很不正常的,忘记历史是可怕的。

写雨的散文篇5

找准“文眼”

“文眼”是散文的精要所在,或揭示主旨,或点明目的。它是文章的窗口,也是文章结构的枢纽。通过它可以窥见作品的感情基调。所谓找“文眼”,就是抓住表露作者思想感情的语句。

“文眼”往往在篇首,起统摄全文的作用。如朱自清《绿》的开头:“我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文眼”是“惊诧”二字,惊诧的对象是梅雨潭的“绿”。又如《荷塘月色》的开头:“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就是“文眼”。把握了这一感情基调,下文流露出来的“淡淡的喜悦”和“淡淡的哀愁”就易于理解了。

“文眼”有时在篇中,起揭示主题和承上启下的作用。如茅盾的《风景谈》,作者在描述每一幅画面后都有一段议论,表明观点。第一幅画面后写道:“这里是大自然的最单调最平板的一面,然而加上了人的活动,就完全改观,难道这不是‘风景’吗?自然是伟大的,然而人类更伟大。”作者认为风景就是自然环境加上人的活动,这便是全文的文眼。把它和第三幅、第五幅画面及后面的议论联系起来,就会比较深刻地理解贯穿全文的抗日军民的火热感情。

“文眼”有时在文末,起收束全文、画龙点睛的作用。如《雨中登泰山》篇末的“登山是苦趣,也是乐趣”便是文眼。

明确“聚散”

“形散神聚”是散文的重要特点。阅读散文要抓住“神聚”的实质,不管是托物抒情、融情于景,还是移物就情,都统一在一定的写作意图中,这就是“聚”。《故都的秋》写的内容很多,但都紧扣“清”“静”“悲凉”之词,抒发了赞美、眷恋故都自然风物的真情,流露出深远的忧思和孤独感。

理清“线索”

线索是指散文的脉络,它将文章各个部分贯穿起来构成一个完整、和谐、统一的整体。用作线索的有时间、空间、思想感情、物件、事件、一句格言或一句诗等。弄清线索,理清作者的思路,有助于把握文章的基本内容。《绿》以“游踪”为线索,《荷塘月色》以“感情”为线索,《风景谈》以“歌颂人类在自然中的作用”为线索,用议论的句子将六个片段串成一个有机整体。

辨明“中心”

散文一般不直接抒情,而是通过生动的画面和蕴涵情感的景物表现出来,达到内情与外物的高度统一。《雨中登泰山》通过描写雨中泰山别具情趣和雨中登山的“独得之乐”,抒发了热爱祖国壮丽山河和悠久文化传统的情怀。《天山景物记》通过景物的描写,表达了对天山无限喜爱之情。

赏析“意境”

意境是散文的艺术生命,没有意境的散文必然缺乏神韵。

意境是作者的主观情感与描绘的景物所构成的图景。它能使读者在美的享受中得到情感的熏陶,唤起联想,产生打动人心的艺术效果。

物与情的关系主要有三种:

(1)托物抒情,即将物拟人化,赋予物以人的精神、品格、性情、风貌。因而,在读散文时,对于蕴涵作者主观情感的物,要多问几个为什么:“寄寓了作者什么思想感情?”“作者为什么要写它?”“它在全文中起什么作用?”

(2)融情于景,即通过有声有色的景物描写,把情感完全融合在写景的文字之中。因此,在阅读散文时,看到集中的典型的景物描写,就要想一想:这些景物寄托了什么,有什么象征意义,或是渲染了怎样的思想情感。

写雨的散文篇6

关键词:余秋雨;散文;美学特色

中图分类号:G633.2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672-1578(2014)13-0074-01

余秋雨的散文,跨越了纯文学的界线,走向文化领域。其散文美学型态迥异于前一切散文文本。他的散文独特之处在于,打破了传统散文文体的束缚,开创了散文的一代新风。本文拟就其散文美学特色进行分析探讨。

余秋雨散文问世之后在海内外引起巨大反响,构成了本世纪末期中国文坛一大景观。其散文美学型态迥异于前此一切散文文本。从意蕴上考察,余秋雨散文集中探讨的是中国文化问题,因此其文本情感符号系统主要由下述三个方面构成:一、在蒙昧的历史途程中艰难跋涉的中国知识分子群体,如李冰(《都江堰》)、柳宗元(《柳侯词》)、坡(《坡突围》)等.二、锈刻着无数历史人物的足迹与印记的文化名城、风景名胜、地域场所等空间存在。如苏州(《白发苏州》》、山西(《抱愧山西》)、周庄(《江南小镇》》、承德避暑山庄(《一个王朝的背影》)等。三、已经上升为某种象征符号,凝聚着厚重文化内涵的物象。如天一阁、道士塔、莫高窟、牌坊庙宇、笔墨、吴江船、废墟等。作家常常将上述三方面内容交错起来,扭结到若干著名或无名的人物活动轨迹中,通过他们的奋斗与失落,中兴与末路,得意与苍凉,质言之,通过他们的生命亮色划破历史隧道的黑暗,展现了一幅漫长的中国文化演进的巨幅面卷。

一方面,其散文的美学蕴藉非常丰厚,譬如,他深刻地批判过封建社会的"贬官文化"、"隐逸文化"与"夜航船文化"(见《柳侯祠》、《西湖梦》、《夜航船》);他由衷地崇敬康熙大帝的雄才大略,愤怒其继承者的昏聩无能(《一个王朝的背影》);他惊讶、赞叹中国文化的异质因素"商业文化"的崛起,又满怀惋惜地勾勒了这种文化的没落、灰飞烟灭(《江南小镇》、《抱愧山西》);他思考过"美"这种似乎没有什么实用价值的东西在人类进程中的重要作用(《柳侯祠》、《夜雨诗意》);他为我们的祖先曾经作出过的成就自豪(《都江堰》),为他们呕心沥血地护卫民族的精神之火而折服(《风雨天一阁》),为一切曾经在冷漠、无序的社会人生与历史实践中贡献过绵薄之力的人、事树碑立传(《信客》、《庙宇》);他痛斥一切扼杀民族之魂的物质的与精神的"牢笼"(《流放者的土地》、《坡突围》、《牌坊》);他忧惧文明之光的熄灭(《藏书忧》、《家住龙华》),但对那些曾经辉煌的"国粹"而今必然要遭到的淘汰命运并不遗憾(《笔墨祭》);他在苦苦追寻"强国梦"的同时,亦痴痴地关怀着适合人类灵魂栖居的"精神家园"(《道土塔》、《乡关何处》);等等。但在另一方面,余秋雨散文的主题似乎又并不复杂,他给我们的一个总体印象是,这是一个对于中外古今一切优秀的人文遗产都曾经作过全方位地、深入地体察与辨识的当代中国知识分子、学者对整个中国历史文化传统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其全部言说的内核一言以蔽之,就是写出了中国知识分子在两千多年文明进程中的"文化苦旅",他们的苦难、抗争、业绩与失败,在无情地解剖民族文化黑幕的同时,亦冷峻地反省了知识分子自身的不足、缺点,从而不仅为知识分子的人生悲剧,而且为整个民族文化的悲剧唱了一曲无尽的挽歌。

余秋雨能将自己的散文写到了这个程度上,实在也是一个奇迹,靠的是他多年的心血、多年的思考、多年的积累和对文化艺术的热爱和探求,这不能不说跟他毕生的行走、思考有关,他已经到了这样的一个程度上,即使写点什么都能够随便写出点什么来,但是他通过散文,把自己塑造成了这样一个社会、文化形象,完全可以说是,被一些外在的东西逼出来的,被媒体和杂志逼出来的,是被他的朋友们推出来的,既可以说是被爱护他的师长朋友们推出来的,保护出来的,又可以说是被他的那些论敌满天飞的言论、无形的攻击和有形的言论逼出来的。我们知道,一个社会塑造人,有时就是这样,通过正反两方面的力量把你塑造出来。有了这样正反两方面的力量,还得靠你自身的努力和创造性的思想去完成自己,塑造自己;如果没有自己足够的力量,你早就被打倒了。假如没有自身强大的思想力量和一手绝活,那么你也很难完成这个任务;而一旦有之,则会水涨船高,风浪行舟而不沦。我们由此可以看见,余秋雨他在这样的过程中,实在也是自己把自己的才力逼发出来了,所以他的散文风行天下,并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总之,余秋雨的散文以他的思想作后盾,以他的才华作支撑,对这些众多的文化现象、文明现象进行了长篇累牍的思考,完全可以说是一种时代的需求和必然。如果没有余秋雨呢?那么会不会也有别的人来代替和弥补这个空缺?我不知道。按照马克思的理论是可能的,是存在的,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余秋雨出现了,实在也是一种文化的必然。因为他刚好具备了这样的条件,适合了这样的需要,做出了这样的成绩,因此无论什么人反对他都无法回避他的存在了。

综上所述,余秋雨的散文,跨越了纯文学的界线,走向文化领域。他开创了散文的一代新风,以崭新的范例拓宽了当代散文的领域,创造了新的散文审美形态,使散文的河流改变了流向,由小到大,由浅到深,由个体意识的抒发到整体精神的张扬。

参考文献:

[1]余秋雨《艺术创造工程》上海文艺出版社1987年

[2]杨长勋《余秋雨的背影》花城出版社2000年

[3]余秋雨《文化苦旅》上海知识出版社1992年

写雨的散文篇7

一、散文阅读的关键:深入挖掘文本

首先,教师要对散文阅读有足够的重视。散文的语言优美凝练,渗透着作者的生活经历和思想精华。认真研读作品是散文阅读教学的关键。

在评讲林如求的《听雨的奢侈》这篇散文时,即使课前学生已经阅读过文本,并完成了相应的题目,但教师在评讲过程中仍然要留出5分钟时间让学生再次大声朗读文本,并圈画出体现作品主旨的语句。对于这样文质兼美的文章,学生只有通过反复吟咏、反复体会,才能领悟出其精髓;圈画的过程是读、思、记的组合过程,也是学生理解、消化、深入挖掘文本的过程。

如《听雨的奢侈》这篇散文阅读的第5题:作者在文章结尾说“我把听雨说成是一场难得的奢侈,你也就不会觉得无稽和过分了吧?”你觉得作者把听雨说成是一场难得的奢侈真的是“无稽和过分”吗?为什么?学生一下子就能从文中发现此句是文章最后一段,那么,此句必是总结了上文,所以,在分析这道题时,教师要指导学生再次快速浏览文章、深入文本,找到答题区域,而且画出相应的句子,这样才能使题目迎刃而解。

这些都必须建立在教师对文本深刻理解的基础上,因此,需要语文教师具备一定的语文素养,在课前充分准备,做一个真正有语文气质的语文人。

二、散文阅读的方向:注重目标达成

一堂好的语文课的最低标准是:教师对自己的教学内容有认识,即知道自己想教什么、在教什么,并且知道自己为什么教这些内容。换句话说,就是明确自己的教学目标。

这节课的教学目标是:1.读题时,结合散文阅读的基本方法;2.审题时,掌握题干中的注意点;3.答题时,知道如何扣点得分。

在制定这三个教学目标时,要针对学生平时作业中审题不清、答题混乱的现象,从强化审题意识、强化文体意识、强化规范意识等方面去达成目标。当然,散文阅读,最为根本的还是从散文本身的文体特点去形成目标,比如散文“形散神聚”的特点,散文“贵散又忌散”的特点,散文必须有一条贯穿全文线索的特点。也就是说,作为“传道、授业、解惑”的教者,教师应该从根本上教给学生散文阅读之“道”。

不是完全遵循了散文阅读之“道”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教师还要引导学生跳出文本、进行深层次的思考,这样才能达成教学目标。

例如阅读的第1题:中国古典诗词中有许多描写雨的句子,请写出你印象最深的一句,并说说该诗句抒发了作者怎样的感情?(文中的句子除外)。解这道题本身并不困难,但部分同学写的句子来自文中,这显然是审题不清,问题的最后明显提示要求“文中的句子除外”,对此,我们应引导学生再次读题目,并圈画出题目中的注意点,一圈一画之后学生知道了这道题要注意这几点:一是找的句子应该是描写雨的;二是要说作者的情感;三是句子不能是文中的。有了这样的审题意识,学生才能审题准确,答题规范。

因此,要想真正达成目标,教师还得引导学生多读、多思,这样学生才能理解它、感悟它、欣赏它。

三、散文阅读的目的:注重方法指导

散文形散,会给学生造成一种错觉:没有脉络,没有头绪,思路不清晰。其实这并不是一个难题,无论它怎样“散”,它的“神”却是“聚”的,这就需要学生学会把握文章的构思焦点,即关键词或关键句,这即为阅读散文的技巧之一。

比如《听雨的奢侈》的第2题要求学生“找出‘不同时期不同境况下听雨的感受’的语句”。这种句子的寻找其实是有规律的:联系上下文到文中去找答案,特别是出现在段首或段尾的中心句。有了方法,找出表达感受的语句就不是难事,就能把握本文的构思焦点。

学生在以后的阅读中遇到类似的题目便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从而让散文朦胧的面纱不再朦胧。这样的题型是学生常见的,也是平时训练得较多的,对学生而言,需要复习平时已经掌握了的答题技巧和规律,并用简练的语言概括出来,以方便记忆。

写雨的散文篇8

“盈盈”道出了山的灵性和水的神韵:山有肃穆之静态美,水亦有柔清之动态美,都是大自然灵异到极致的美。然而这种美需要我们细细观察,慢慢品玩,认认真真地领悟,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美的妙处。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细心察景呢?苏轼有诗云:“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既可以说是苏轼对人生的一种体悟,也可以说是给我们做了很好的指导。从苏诗中,我们可以知道,站在正面与侧面、远处与近处、高处与低处,就会产生正看与斜视、远眺与近看,仰望与俯瞰的不同视觉效果。同时,我们还可以从局部与整体两个不同的角度,去更深层次地把握山水的整体。事实上,除了调动视觉,我们还可以调动听觉、嗅觉、触觉、感觉,从颜色、气味、形态、声音、感受等方面去观赏山水,多层次地去品玩山水之美。例如,在教授朱自清的《绿》时,教师首先可以引导学生思考:在大自然中,“绿”可以说是随处可见、俯首即拾,为何在朱自清的笔下却能幻化成“醉人的绿”?这与作者细致地观察景物分不开。接着,教师可以用简笔画一张作者的游踪图,引导学生追随作者的足迹去观察景物的特征。通过学习,我们可以看到,作者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写梅雨潭,而是先写梅雨瀑为下文作铺垫。作者先写站在水边,仰望瀑布;次写来到梅雨亭正面平视瀑布;再写站在亭上俯瞰梅雨潭。这样,课文在不同的立足点、不同的观察角度,从局部到整体,多层次多角度地展示了梅雨潭充满诗意的美。不仅如此,作者还调动了视觉、听觉、嗅觉等感官,从形态、颜色、质地等方面,运用比喻、比拟等修辞手法对梅雨潭的绿做了细致而逼真的描绘,于是便有了那“醉人的、奇异的、令人不可琢磨的绿”。

二、移情品情美

伟大的学者王国维说过:“一切景语皆情语。”我们在观赏景物的同时,个人的感情不知不觉地附染在景物上,情悲则景黯淡,情喜则景亮丽。这就是通常所说的移情。“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所以,我们要品味作者真情所在,就要移情入景,移情入文。朱自清是我国现代散文大家,他的作品感情充沛,蕴籍深厚,是散文中的精品。所以,在学习他的作品时,教师一定要引导学生品味文中字里行间流淌的浓情。例如,在教授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时,我们可以与《绿》进行比较教学。在《绿》中,作者在当时看到北伐战争的胜利,觉得国家民族有望了,不觉欣喜万分。作者带着那份欣喜,游了梅雨潭。作者在文中连用了三个“呀”,反复地呼唤,呈现了空前的抒情高潮,表达了对绿由衷的赞叹,对美好境界的挚爱和追求。而在《荷塘月色》中,作为曾参加过“五四”运动的爱国知识分子的作者把对当时黑暗现实的不满、悲愤,想参加革命又不敢参加的纠结,对现实无法理解的孤独苦闷带进文中,将淡淡的愁绪融入字里行间,情感基调忧愁低沉,一切都是扑朔迷离、朦朦胧胧的,令人读后伤感不已。同是写景抒情散文,《绿》的文韵热烈绚丽,而《荷塘月色》却幽深灰暗,这是作者的游情不同所致。

三、深思悟理美

写雨的散文篇9

关键词:朱自清写景散文三美

朱自清的写景散文一直以精雕细刻、细针密线的描绘著称,那么这种写作特征具体在他的散文作品中如何体现呢?本文试着做一些分析。

“真”是朱自清散文艺术的核心。朱自清的写景散文,以真挚的感情,写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求得逼真的艺术效果。

我们以《温州的踪迹》中的《绿》为例,说明作者怎样追求那“逼真”的艺术境界的。全文四个自然段,首尾各一句为一段,点题和照应,做到了首尾圆合,结构紧凑。中间两段文字是顺着第二次到仙岩时观察梅雨潭的足迹写的,层次井然,观察细腻,景物描写达到了逼真的程度。先听到声音,再看到“一带白而发亮的水”,是梅雨潭。到了梅雨亭上,正对着瀑布,山岩、瀑布、亭台、草丛、潭水便尽收眼底了。作者写踞于岩上的梅雨亭,薄阴天气的岩面与草丛,直冲而下的瀑布,流水撞击岩上的飞花碎玉,纷纷落下的如白梅、似杨花的水花,都是那么形象逼真。这都是作者实地静观之所得,没有夸张和雕琢,如同一笔笔的写生画,读来如见其景,如闻其声,它是写实之作。接着,作者写梅雨潭的绿色,这是全文最生动逼真之处。奇异的绿色招引着游人,“开始追捉她那离合的神光了”。“揪着草,攀着乱石,小心探身下去”,又过了一个石穹门,到了潭边。望着这一碧潭水,作者展开奇思异想:潭水象一张极大的铺着的荷叶,想张开两臂抱住它。作者用一连串的比喻描写这动人的绿色,“她松松的皱缬着,像拖着的裙幅;她轻轻的摆弄着,像跳动着的初恋的处女的心;她滑滑的明亮着,象涂了‘明油’一般……”随着作者的笔触,随着作者感情的波澜,不仅我们眼前出现了那微微泛起的绿色涟漪,而且我们的肌肤仿佛还能感触到那闪着光亮的绿波的跳动,一种柔和、明快、亲切的感情也会从心头漾起。北京十刹海拂地的绿杨,不能说不可爱;杭州虎跑寺近旁高峻而深密的“绿壁”,不能说不俊美;西湖的波不能说不明丽;秦淮河的水,不能说不旖旎。但是在作者的眼中,作者的笔下,它们不是太浓,就是太淡,不是太明就是太暗,都无法与梅雨潭那明暗适度、浓淡相宜的绿相媲美!至此作者的感情迸发而出,变为直接的呼喊:“可爱的,我将什么来比拟你呢?”进而再次展开了奇异的联想:“那醉人的绿呀!我若能裁你以为带,我将赠给那轻盈的;她必能临风飘举了。我若能挹你为眼,我将赠给那善歌的盲妹;她必明眸善睐了。”作者甚至把她想象为“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想拍她、抚她、亲她,别致地把她叫做“女儿绿”,感情真挚柔美到了极点。在这饱含诗情、充满生趣的绿意中,一切真情都显示出“活脱脱”的个性,透露出作者对生活的爱,升腾着作者向上的激情。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朱自清描写景物形似逼真,一是源于他对事物观察的细致真切;二是他丰富多彩的语言,善用博喻,从多个角度去比拟景物,使人们似见其景,如睹其物;三是他独特的构思,他善于采取移步换形之写法,先有铺垫,后有集中而突出的描写,在穷形尽相仍恐不足之后,又加之以比较对比,让人通过想象去领会,从而达到极其逼真的艺术感受效果。

朱自清在《论逼真与入画》一文中强调:“真”就是自然,要使景物显得自然逼真,还要写得“气韵生动”,“惟其‘气韵生动’,才能自然,才是活的不是死的……‘逼真’等于俗话说的‘活脱’或‘活像’,不但像是真的,并且活像是真的。”成功的写景,在于写得活,能传神,如画一般美。朱自清在创作实践中,在精雕细刻的同时,在“活”字上下尽功夫。譬如在《荷塘月色》里,他也把那一角荷塘写活了:那田田的叶子中间,花儿“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还送来了缕缕清香;忽而微风吹过,叶上便呈现一道凝碧的波痕,加上叶下脉脉的流水,于是那荷塘“却更见风致了”。在作者笔下,花叶含情,流水有意;写形传神,臻于化境。

朱自清的散文追求“逼真”的艺术境界。在朱自清的笔下,无论天地、山水、花木,都描绘得逼真自然,写出了作者的真情实感,从而形成了他写景散文的率真的特色。

优秀的散文常常兼有诗情与画意。朱自清的写景散文在自然逼真中,还追求一种绘画美。

朱自清是散文领域里的卓越的风景画家。他的《荷塘月色》、《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绿》、《白水》等,都是极美的山水工笔画。他用语言的丹青点染的风景画,以比喻丰美、想象超拔取胜。他所创造的画面自成一格:笔触细腻,但不是浓妆艳抹;构图简洁、但相互间显出风华,平淡中显出腴厚;他的笔墨挥洒自如,把自然景色、物体状貌勾画得栩栩如生;明净的色彩,素雅的风致,把读者引入奇妙的画境。

譬如《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写作者游南京秦淮河所见景色。水色、天光、日态、灯彩人影、船形、树姿、琴声、歌音等都是人们常见而易于忽略的事物,但作者善于把它们错杂起来作“加倍”的描写,因此写得很细腻,精密确切地写出了当时秦淮河上那种灯月交辉、画舫纵横、笙歌彻夜的景象。写夏夜泛舟游秦淮河,自然离不开水,也离不开写天上的月、船上的灯。所以作者特别注意对月亮、灯光、河水三者关系的变化,作细针密线的描绘和渲染,逼真地表现出当时当地所独具、又是作者凭着自己的审美趣味最能领略的美的境界。

你看,这是夜幕方垂、灯火初明时的情景:“夜幕垂垂地下来时,大小船上都点起灯火。从两重玻璃里映出那辐射着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这是着意灯光,描绘灯光在水中的投影。那么水呢?水在天未断黑时,是“碧阴阴的;看起来厚而不腻”,不是灯光初明时,“阴阴变为沉沉了:黯淡的水光,像梦一般;那偶然闪烁着的光芒,就是梦的眼睛了。”这是着意水态,展现灯明前后水的色泽意态的变幻。作者还通过那水中灯影和灯下水光的描写,表现了当时化灯映水、画舫凌波的图景。因为这时皎月初升,光量不大,所以灯光压倒了月色,灯火透过玻璃投射至黯淡的水波里,河里便呈现一片“朦胧的烟霭”,构成一种梦幻般的迷离境界,从而引起人们思古之幽情。

但是,船到大中桥外,却是另一番景象了。这时“淡淡的月,衬着蔚蓝的天”,照着“空阔”的江面。因此,秦淮河的水在这里变为“静静的,冷冷的绿着”,如“茵陈酒”一般,“在每一只从那一边过去时,我们能画出它的轻轻的影和曲曲的波,在我们的心上;这里是空着,且显着是静了”。这是写水。接着写灯火:“渺渺的”灯辉与“缠缠的”月色相互交融,此时与前面不同的是,灯光已夺不了月色,因此,在月光的映照下,河面上纷然的灯都“黄而有晕”,“灯愈多,晕就愈甚;在繁星般的黄的交错里,秦淮河仿佛笼上了一团光雾。”这“光雾”便是灯光、月色、水气杂糅辉映形成的。写了灯,接着写月。由于这里比较宽阔,月在中天朗朗照着,所以灯光是浑的,月色却是清的。那一弯素月,“她晚妆才罢,盈盈的上了柳梢头”,那渗着月光的垂杨的柔细的枝条,“就像一支支美人的臂膊,交互的缠着、搀着;又像是月儿披着的发”,而月儿偶然也从垂柳枝条的交叉处偷偷窥视着我们,“大有小姑娘怕羞的样子”,另有几株不知名的老树,在月光下,“俨然是精神矍铄的老人”。这些都是近观细察,从垂杨老树完全和月色融合在一起给人的印象,作拟人化的描写,来表现出月色的光感和意态。接着作远景勾勒:“远处――快到天际线了,才有两片白云,亮得现出异彩,像美丽的贝壳一般。那云下便是黑黑的一带轮廓;是一条随意画的不规则的曲线。”这里则通过远天的白云和远处黑黑的一带轮廓在月下的状态,写出了另一番月色的光感和色感。

随着游览时间的推移,地点的不同,心情的变化,作者对景物的描写也不同,使整篇作品就像是许多幅以秦淮河风景为题材连缀成的组画。开头以虚景来衬写实景。作者从想象中明示秦淮河上“那时华灯映水,画舫凌波的光景”,衬染出由桨声和灯影构成朦胧而迷人的眼前景色。文章紧紧扣住那河上的灯影,汩汩的桨声、沉沉的河水、清辉的月色、悠扬的笛韵……这一切都与河上的灯影组成一幅幅和谐和多种色调、多种情味的画面。

朱自清的写景散文之所以能做到“文中有画”,有赖于他对事物作细致入微的观察体验。一处胜迹,一幅景色,一个事物形态,他能从不同角度作多方位描绘,有话可说,有画可做。同时,也有赖于他的艺术处理,他不是停留在对自然景物的机械临摹,而是发挥了奇妙的想象,运用新颖贴切的比喻和拟人的艺术手法,变静止为飞动,赋予自然物特有的情趣。

注重创造富有诗意的画面美,可以说是朱自清的一个重要的山水风景审美意识。朱自清山水意识中的核心是发现与挖掘山水景物的自然美。也许山水本身不一定那么美,但在朱自清的游记里,他却能如高超的摄影师一样,选择最佳角度,拍下最美的画面。

情感是散文艺术的生命。

朱自清很重视感情这个因素在创作中的作用。他的写景散文情浓似酒、意酣如饴,写景融情于景,情与景相映成趣。这就是朱自清写景散文的又一特色――即在描山画水的同时追求一种“情趣美”。

朱自清描山画水的散文中,举世盛称其美,誉为“美文”,或赞为“白话美术文的模范”①。诚然,他的写景散文最擅长重彩工笔,真所谓“漱涤事物,牢笼百态”,淋漓尽致地再现了“人化的自然”之类的神髓,给人以舒坦的美感享受。尤其可贵的是,这类饱含诗意的美文并无士大夫式徜徉山水的闲情逸致,而往往是“融情入景”,深蕴着个人忧国忧民的寄托。郁达夫论及“五四”以来现代散文的主流色彩时曾言:“作者处处不忘自我,也处处不忘自然与社会。就是……写了风花雪月,也总要点出人与人的关系或人与社会的关系,以抒怀抱”。是的,朱自清的写景散文洋溢着他“个人”的情调。

朱自清散文中的风景描写,处处渗透了他的感情。他无论是写春花,状瀑布,记秦淮河歌,染荷塘月,无不融注入自己的情思,他笔下描绘的正是人化了的自然。

在《荷塘月色》里,通过月下荷塘的描绘,把作者那种淡淡的哀愁和淡淡的喜悦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感情,表现得十分曲折含蓄。文章从“我”因“心里颇不宁静”而独步塘边开始,写到独自“受用这无边的荷塘月色”,再遥想古代采莲美景,最后独步回家结束,展示了“我”当时抑郁苦闷的心情,表现了“我”对黑暗现实不满而又寻求不到出路那种徘徊惆怅的矛盾心理。例如其中写到月色时说:“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这些地方场景的移动都反映出作者心中微妙的变化,这些都是作者的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在《荷塘月色中》,处处有画意,而时时曲笔写衷肠,怅惘郁闷之情融化于细腻的景色描写之中。那月光下的淡淡荷塘景色。那愉快得片刻消遥的淡淡情趣,表现了大革命失败后,作者既不愿群居,又难于独处,既不满于现实,又不能从个人的小天地里突破的徨、苦闷心情。

如果说《荷塘月色》的情趣在于将情景交融在一个“淡”字上,那么《绿》整篇的韵味和基调,正是集中在这个“绿”字上。“绿”字不仅在文章的结构上起关连作用,它更是情景交融的焦点。作者像一个善调丹青的能手,调动了比喻、拟人、联想等多种手法,从各个角度、波澜起伏地描绘了奇异、可爱、温润、柔和的梅雨潭水,把自己倾慕、欢愉、神往的感情融汇在这一片绿色之中。

他“惊诧”于梅雨潭的绿,写出了对岩石作急剧撞击的充满着强劲生命力的瀑布的陶醉,那蕴蓄着鲜润和奇异“仿佛蔚蓝的天融了一块在里面似的”梅雨潭的绿,如同向自己襟怀送进了春天的温暖,激荡了他的感情的波涛。这表明囿于一泓死水般生活中的朱自清,他是多么酷爱着绿。绿,是生命力,是美好未来的象征,它撼人的心灵,给人启示,激起希望,鼓舞奋斗。正因如此,朱自清嫌北京十刹海拂地的绿杨太淡,杭州虎跑寺的绿壁太浓,又嫌西湖的波太明,秦淮河水太暗,因为,那些只是古雅的颓丧的或者是矫饰的绿,缺乏旺盛的生命力。朱自清面对梅雨潭的绿感到“惊诧”,流露了他向往崭新的生命的难以抑制的激情!总之,朱自清写景抒情的一个重要特点是,不掩饰,不造作,更不卖弄。不管是直抒胸臆还是曲笔流露;是借景抒情,还是寓情于景,一切的真情都显示出“活脱脱的”个性。他说写文章“虽只一言一动之微,却包蕴着全部的性格,最要紧的包蕴着与众不同的趣味”。毫不掩饰自己的真情实感,刻意追求自己的独特发现,是朱自清写景散文的又一特色。

马克思和巴尔扎克都颇赏识法国自然科学家布封那句名言:“风格即是本人。”②诚然,文章的风格即是作者的个性、情趣和气质各方面修养的艺术表现。朱自清散文那饱蕴醇厚情意的清隽简约的风格是他独有的,它不同俞平伯的绮丽,也不同于冰心的轻柔,更有别于许地山的空灵。读朱自清的散文,总觉得和他那温文尔雅的品性、一丝不苟的德行、沉静的生活态度是水乳融洽的。

朱自清在他的协警散文中处处融注“自己的声”,那就是通过缜密的艺术构思,创造自然和谐、诗画俱美的意境;通过描写抒情有侧重的交融,抒写自己的真情实感:这些构成了他写景散文独树一帜的创作个性,富于真挚美、绘画美和情趣美。

注释:

①朱乔森:《关于父亲的创作》、《中国现代作家选集・朱自清》288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版。

写雨的散文篇10

她是我的同桌。我好动,她喜静;我大大咧咧,她文静庄重;我成绩平平,她学习优异。虽然我俩性格迥异,也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但我还是喜欢她。而她却不喜欢我,从她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可以看出。意识到了这点,当初的我只是很尴尬地咧咧嘴,又毫不犹豫地主动向她凑近。我希望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维持下去,可一张试卷引发了一场冷战。

那次,在上课时我去见了周公,直到下课,我才急忙补救,就习惯性地拿过摊在她面前的试卷准备抄写。突然伸过一只手来,狠狠地抽走了被我压在手下的试卷,我诧异地抬起头,遇上的却是她愤怒的目光。原来我触碰了她的底线,引起了她抑制许久的不满。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以她划的一条分界线而告终。从此,我在这头,她却在那头。一条浅浅的线条变成了一条深深的沟壑。我每天坐在这头,渴望得到那头她的和解,但我得到的也只是她冷漠的侧脸。她的冷漠让我难过,我心的阁楼天天滴着细雨,没有一丝的快乐。每日我们挨着坐在一起,心却离得远远的。我们两个就像是日日相见却又陌生的路人。我的呼唤得不到回应,只能伤心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伸出的双手无力地落下。水珠一滴滴落入地面的坑洼中,又打在我渐失温暖的心头,委屈的泪水融入雨水,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只知道眼眶那儿涩得厉害。我将压抑的情绪、纠结的情感硬生生地压在心底。

又是阴雨连绵的一天,我抬头看了看天,望着依旧灰沉沉的天空,问了问身旁的朋友:“你说这雨会停,会有阳光吗?”“当然。”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用手指绞了绞垂在耳侧的碎发,“雨过天会晴,怎么会没太阳呢?”我抿抿嘴笑了。学着她张开双手,迎接细雨,准备拥抱阳光。

后来,我又捡起了那份执着,试着让她发现我的优点,理解我的“闹腾”,并习惯我的存在。终于有一天,她主动和我说话,并帮我订正作业。那一天,她笑得那么灿烂,好像久违的阳光,一下子将我心中久积的阴霾扫去,留下干净温暖的阳光。就在那一天,我看到有一道彩虹高高架在我俩的心房上。我舒心地笑了,心想明天定是个艳阳天!

佳作点评

主题点评

主题,解决“言之有理”的问题。

“亲情”、“友情”、“爱情”是经久不衰的主题,本文“主题”鲜明,选择“友情”作为表现主题。本文把自然界的雨、阳光和人生的雨、阳光融为一体,贴切自然,扣题紧密,借助连绵的“细雨”,衬托主人公“友情”出现了裂痕;借助“阳光”,衬托主人公的友情“雨过天晴”,突出友谊来之不易和值得珍惜。文章开宗明义点明主题“期待着那个女孩的友情”,结尾借助“灿烂”“阳光”“艳阳天”等含蓄地揭示主题。

选材点评

选材,解决“言之有物”的问题。

选材,要尽可能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要尽量避免材料撞车。针对“雨过天会晴”这一题目,绝大多数学生选择“考试”材料,无非是某次考试成绩不理想,然后经过一番勤奋学习后,自己的成绩终于大有进步,终于“天晴”了。而本文另辟蹊径,选择同学间的“友情”来写,因为没有友情的人生是黯淡的,就像大地失去太阳的照耀;没有友情的人生是枯燥的,就像受了潮湿的火柴,再怎么摩擦,也点不起希望之火。作者记叙身边的人和事,表达真情实感。

写作建议

由本文来看,写好记叙文,要做好以下三大点:

1.主题明确、集中。要扣题行文,并用语言标志明确揭示主题,甚至每一句话、每一个段落,都必须受主题的管束和统帅,都必须为表现和深化中心服务。

2.选材典型。占有材料丰富,写作时就可以信手拈来;经常思考生活,写作时就可以高屋建瓴。要开小切口,以小见大,选取熟悉的典型的人、事,表现较大主旨。

3.布局合理、语言精美。开头要切题,结尾要明确和深化主题,并且要详写体现文章主题的材料。要运用整散句、长短句等灵活搭配,选用新鲜形象的词语表情达意,灵活恰当地运用多种修辞手法等,使语言流畅、文句精彩。

布局点评

布局,解决“言之有序”的问题,即对文章内容进行有机的排列组合。

本文思路清晰,布局合理。开篇写“雨”,结尾写“阳光”,既点明题目,又首尾呼应。作者把自然界的雨、阳光和人生的雨、阳光融为一体,共同发展,文中的“我”把没有得到同桌的友情之时,比作连绵的雨天,非常贴切。面对这样的“雨天”,“我”没有悲观,也没有放弃,终于用“我”的真诚融化了她那块坚冰。“我”的心房终于享受到了阳光的照耀。结构圆合,剪裁得当。

语言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