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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十篇

发布时间:2024-04-25 18:40:14

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篇1

(一)相关立法滞后

1.知识产权法领域

尽管我国已经出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电信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以及《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等一系列法律法规,这些法律法规在促进档案信息网络传播法制化、规制档案信息网络传播行为、保护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的知识产权等方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这些法律法规大多是作了一些笼统的限制,缺乏具体化的规定。如《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四条规定:“著作权人行使著作权,不得违反宪法和法律,不得损害公共利益。国家对作品的出版、传播依法进行监督管理。”并没有规定国家应当采用何种方式对具体传播行为进行监督。《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并未对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的相关侵权行为作出明确界定,更没有规定具体的侵权责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第十六条规定:“行政机关应当及时向国家档案馆、公共图书馆提供主动公开的政府信息”,并未规定行政机关提供政府信息的具体时间以及未及时提供的法律责任等。

2.隐私权方面

档案信息包括人事、财产、病历等多种信息,具体涉及到自然人的出生日期、学习经历、工作经历、奖惩情况、婚姻状况、身体健康、财务状况、金融交易记录等很多方面,这就不可避免地包含了隐私信息。但在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的今天,已经突破了传统档案信息的绝对隐私性,即除本人以外,收集、储存这些信息的相关机构和工作人员也能知悉档案信息。这就需要加强隐私权立法,充分保护权利人的利益。然而我国目前并没有专门的隐私法。我国现行法律体系中,是将隐私权包含在名誉权中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中都对名誉权作了规定,但并没有将隐私权作为一项单独的权利予以保护。此外,我国至今并没有一部专门的《档案信息保密法》。无法对档案信息的网络传播予以适度的限制,也无法对相关主体的行为予以合理的规制,这些至今尚属立法上的空白。

3.查询权方面

《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修订时在第十条增加了“信息网络传播权”。这是针对互联网时代著作权作出的关键性规定。但在我国目前的法律体系中,并没有对相关主体的查询权作出实体上和程序上的规定。

(二)侵权行为难以控制

互联网与生俱来的开放性、虚拟性和数字化等特点,必然导致网络侵权行为的易发性和难以控制性。在网络环境下,档案信息是以数字化、虚拟的形式存在的,非常容易被篡改甚至删除。而在目前市场经济形势下,很多信息甚至隐私都已经成了具有经济价值的商品。很多不法分子利用侵权行为盗取信息换取经济利益。而这些信息一旦在网上,便会瞬间在全球范围内传播,且有可能会被无数次下载、复制。

(三)举证困难

我国民法上一贯坚持“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即原告承担举证责任。我国档案信息网络传播过程中发生的侵权行为举证涉及到一系列技术问题,如网络接入、信息传播渠道、传播时间空间、网络索引、汇编、存档以及网络信息的浏览、搜索、缓存、超链接和搜索引擎等。这就从客观上给相关受害人带来了举证难、举证成本高的问题。

二、构建档案信息网络传播法律机制的对策

(一)完善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相关立法

1.完善知识产权法律体系

目前,档案信息网络传播已经是互联网时代的必然趋势。因此,有必要与时俱进,进一步修订和完善知识产权法律体系。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中进一步详细规定网络传播权,明确界定各主体的权利义务关系,进一步对查询权作出试题和程序上的规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中明确规定行政机关向国家档案馆、公共图书馆提供公开政府信息的时间。在其他相关法律中对档案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侵权行为、法律责任等作出明确界定。

2.制定专门的网络隐私法和档案保密法

首先,在档案信息的网络传播过程中,主体隐私权的保护已经成为了至关重要的环节,而我国目前的法律体系中一直没有将其作为一项独立的权利加以规定。因此,有必要制定一部专门的《网络隐私法》,对网络传播过程中隐私权的主体及其权利义务、法律责任以及相应的程序问题作出规定。其次,由于档案信息具有一定的机密性,在网络传播过程中有必要对其共享和利用加以限制。因此,有必要制定一部专门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信息保密法》,对收集、储存和使用档案信息的主体从权利上予以限制,从程序上予以规范。

3.建立并完善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管理制度

档案信息网上传播包含了收集、归档、整理、保存、编研、鉴定和利用等诸多环节,要从根本上消除每一环节信息失真的隐患,就必须有一套完善、可行的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管理制度。这套制度应当包括档案信息网络传播主体责任制度、档案信息网络传播全过程管理制度、档案信息网络传播效果评估制度、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监管制度等。每一项制度都要对相关人员的权利、义务以及行为应当遵循的程序等作出明确、具体的规定。

(二)加强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的监管

加强监管是将有关法律法规、政策落到实处的重要保障,也是促进相关主体自觉守法的重要途径。具体来说,加强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的监管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首先,档案管理部门、信息管理部门和安全管理部门应当引进先进的技术,配备完善的设施加强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的监管。力争从源头上预防侵权行为的发生。即使发生了侵权行为,也能够及时进行取证、侦查。其次,要充分发挥舆论的监督和引导作用。有关部门可以设立举报信箱,同时还要及时对举报侵权行为的主体进行奖励。另外,媒体也要充分发挥作用,及时对有关档案信息网络传播的侵权行为进行曝光和跟踪报道。这既能促使相关主体遵守法律,也能促使违法者及时改正错误行为。

(三)对业内人士进行普法教育,加强行业自律

要增强档案管理工作人员以及档案信息网络传播其他主体的法律意识。档案管理单位、公共图书馆等相关机构可通过板报、媒体等方式宣传档案信息网络传播法律知识,也可以通过专题培训、举办档案信息网络传播法律知识竞赛等方式,促使相关主体明确自己的权利、义务以及法律责任,使其知法守法。另外,档案管理部门还应制定相应的考评、激励政策,将档案信息传播工作人员的守法状况纳入考评体系,与晋升职称、评优等挂钩,促使档案信息网络传播工作人员遵守职业道德、加强行业自律。

三、结语

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篇2

关键词:信息网络传播权;刑法保护;强化

中图分类号:D923.41;D91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8268(2017)02004406

我国自1994年接入互联网就进入到了网络时代,与世界同步“互联”。随着信息网络传播技术的不断革新,网络技术已经由web1.0升级到web3.0,网络也由门户网站时代升级到大数据时代,而将来则面临着网络的再次升级换代,即进入web4.0时代。网络代际的升级变化,使虚拟的网络空间逐渐减少了其虚拟性,增加了现实性,网络空间与现实空间联系更加紧密,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案件日趋增多、复杂和严重。强化刑法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保护不仅是打击侵犯网络传播犯罪的需要,也是网络时展的要求。面对新的网络时代,应选择适宜的刑事立法模式,以加强刑法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保护。

一、强化信息网络传播权刑法保护的必要性(一)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犯罪逐渐增多需要刑法强力遏制

刑法格言有云:“无行为则无犯罪。”套此刑法格言,无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行为则无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而无信息网络传播权则也无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行为。2001年修订后的《著作权法》第10条第1款第12项增设了信息网络传播权。

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产生并非与网络产生同步,而是在网络信息传播技术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之后产生的。从1994年到1997年期间,尽管不断有网络中著作权纠纷的出现,但并没有司法或立法确认信息网络传播权。1998年“陈卫华诉成都电脑商情报社侵犯著作权纠纷案”和1999年“王蒙等6位作家诉世纪互联通讯技术有限公司侵犯著作权纠纷案”,为信息网络传播权的法律确认提供了判例先导。直到2001年修订的《著作权法》才明确规定信息网络传播权及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责任。2001年《著作权法》开启了打击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犯罪行为的先河。

“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法无明文规定不为处罚”,因此,按照罪刑法定原则要求,2001年《著作权法》虽规定了未经授权通过信息网络传播他人著作权作品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但o法与刑法具体规定对接。2006年制定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以下简称《条例》)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法律保护作了体系化的规定,使有效打击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成为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才在司法实践中“催生”了一系列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案件,如2006年10月在厦门一审宣判的全国首例因网络传播侵权被判刑的案件。随后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刑事案件开始逐渐增多,曾在2011年、2012年形成井喷之势。

对此,有学者曾对2005年至2013年8年间100个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案件进行了统计分析,基本上能够反映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状况及其发展趋势[1]。

首先,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案件数量逐年增多,总体呈上升趋势,而且其刑事案件的发展趋势与侵犯知识产权的刑事案件的发展趋势具有高度的相似性。

其次,移送的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案件绝对数量不多,造成这种状况的一种原因是以非法经营罪及其他犯罪处理了侵犯著作权犯罪的行为。但笔者也发现,2011年的《关于办理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第12条规定,若侵犯著作权罪与非法经营罪竞合,则以侵犯著作权罪定罪处罚。因此,在2011年之后,非法经营罪和其他相关犯罪的数量有所减少,也相对增加了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案件。

最后,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案件在2011年增长很快,总体上保持在相对较高的位置。从此犯罪的状况及发展趋势来看,还需要加大刑事打击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犯罪的力度,否则难以有效遏制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

另外,笔者发现,2012年之后,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案件数量一度有所回落,应该说这与当时对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犯罪的严厉打击有关。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加大对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行为的刑事打击力度具有一定成效,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起到对试图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人的震慑作用。

(二)大数据时代全面要求强化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

大致自2011年以来开始的第三代互联网,是技术上处于web3.0的大数据时代。这个时代是以云计算、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作为支撑,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智能移动设备将信息数据的传播应用带入一个崭新的时代。智能手机等智能移动设备不断大量地应用,使得人们“触网”的时间大大增加,网民数由量的增加发展到质的剧变,全民皆网民几乎成为现实,更加快捷方便和广泛适用的网络已逐渐成为人们工作生活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并且还在不断地加速。网络空间逐渐地由虚拟空间演变为现实空间,也即网络空间与现实空间逐渐地融合,逐渐成为人们的生活工作空间。未来,第三代互联网必然升级到现实空间全面网络化阶段,第四代互联网web4.0则呈现出“互联网+”模式。网络空间现实化、现实空间网络化,最终演化成为新的网络现实空间。网络技术的飞速发展给人们带来了获取信息、交流互动的便捷,也给潜在的侵权行为提供了更大的方便和可能,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保护在全新的网络技术背景下面临更加严峻的形势。尽管第三代互联网时代尚未结束,还处于鼎盛时期,第四代互联网时代尚未开启,但对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立法应当具有前瞻性。每一个网络时代的信息传播技术不同,由此引发的相关网络纠纷亦有差别。为了打击网络侵权、规范网络行为和救济保护网络权利,要求法律满足与之相应的网络时代的需要,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及其保护的强度也应与该时代相适应,这对强化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提出了新的要求。二、我国强化信息网络传播权刑法保护的现状分析1994年至2001年间的第一代互联网在技术上处于web1.0的门户网站时代。由于信息源自网站,特别是门户网站,所以网民在网络上获得的信息几乎都来自网站的提供,网民也总是从网站去寻找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信息流动的单向性和互动性的缺乏,使web1.0时代的互联网是“联”而不“互”。网站提供信息作品的同时,也负有对作品的合法性进行审查的义务,与传统媒体审查制度无异,责任主体非常明确,也容易认定。因而在该时代,涉及网站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专门法律保护偏向于民事保护,即使可能涉及相关犯罪,也是适用其他罪进行处理,并没有对此作专门的刑事立法进行保护,也缺乏专门刑事立法保护的迫切性。在web2.0时代,强化刑法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基本格局开始形成。

(一)搜索与社交时代形成强化刑法保护信息w络传播权的基本格局

2001年至2011年间的第二代互联网是技术上处于web2.0的搜索与社交的时代,互联网不仅在于“联”,更在于“互”。

第二代互联网使人与人之的互动成为现实,并且逐渐由两者之间交相互动发展到一对多或多对多的互动,网络使用由专业化转向平民化和大众化,网民也急剧增多。网站不再是信息的主要来源地,海量的信息来自互联网的各参与者,甚至网站也需要到网络中去搜寻相关信息。网络环境也不再是单纯的虚拟空间,而是逐渐具有部分生活的现实性。网络空间为更多的人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提供了现实可能,也日趋复杂。不仅入网者众多,而且信息不易审查,加之信息传播更加方便、快捷,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危害严重性则更大,刑事立法的介入成为可能。

2001年的《著作权法》增设了信息网络传播权,并规定了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以适应网络代际升级的要求,也开启了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但那时,网络毕竟还处于由第一代向第二代过渡的时期,所以刑法如何介入,以及介入的程度还需要观察。因而在2004年的《关于办理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解释》)之前,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仅具有象征意义,根本不能与刑法第217条匹配适用。

2004年《解释》第11条第3款将“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的行为”解释为1997年《刑法》第217条规定的“复制发行”。由此,2001年《著作权法》第47条第1项规定的“未经著作权人许可”,“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其作品的”,与1997年《刑法》第217条第1项对应,从而将对著作权人新增的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落到实处。

2006年《条例》与2001年《著作权法》的立法宗旨和基本原则保持一致,全面而详细地规定了信息网络传播权的权利内涵、权利的限制和权利的保护等,为建立一个利于维护权利人的权益、利于作品广泛传播,促进社会文明进步的网络环境,确立了操作性很强的法律依据,也为认定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侵权、违法行为,追究法律责任提供了细则。该《条例》对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的细化规定,标志着我国实现了有关信息网络传播权法律规制的体系化,使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真正地落到实处。

2005年的《关于办理侵犯著作权刑事案件中涉及录音录像制品有关问题的批复》(以下简称2005年《批复》)和2007年的《关于办理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二)》(以下简称《解释(二)》)则进一步顺时而为,最终使2001年的《著作权法》刑事责任条款与1997年的《刑法》条款相匹配。在web2.0时代,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从无到有,并逐渐形成全方位和多方面的立法法律结构体系,强化信息网络传播权刑法保护的基本格局形成。

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2011年前后迎来了web3.0的大数据时代,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也顺应着技术和时代的发展在强化。2011年《意见》对于信息网络传播权在司法实践中适用刑法保护的争议和疑难问题作出了更加明确、细致的规定,既涉及“以营利为目的”“未经著作权人许可”“发行”等侵犯网络著作权罪的构成要件的认定,也涉及通过信息网络传播侵权作品行为的定罪处罚标准,还涉及与其他侵犯知识产权犯罪竞合的处理。为打击侵犯网络著作权的犯罪提供了具体明确和更具操作性的法律依据,有助于保障网络著作权刑法保护的有效性,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得到进一步深化。

(二)规制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犯罪行为的刑事立法尚待加强

从刑事法律规范变迁史来看,规制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的刑事立法一直在不断加强,但还需要进一步地强化。

如前所述,2001年的《著作权法》虽然直接规定了刑事规制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但并没有真正发挥规制作用,只起到宣示的效果。经过2004年《解释》、2005年《批复》和2007年《解释(二)》等三次司法解释,才将2001年的《著作权法》的相关规定与1997年的《刑法》结合起来,打击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也才落到实处。2006年《条例》更有利于对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的判断和认定。2011年《意见》对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的规制则更加深入。

可见,规制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的要求在不断提高,对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的刑事保护也一直在加强,但还远远不够。笔者注意到,直接明确为规制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的刑事法律规范是以附属刑法的形式出现的,如2001年的《著作权法》和2006年《条例》的相关规定,以及相关的司法解释或司法解释性的司法文件,其发挥作用必须生根于刑法典的规定,即适用1997年《刑法》第217条、第218条规定。可见,刑法典才是为信息网络传播权提供刑法保护的法律体系的核心。由于现行刑法并没有直接规定为信息网络传播权提供刑法保护,因此,附属刑法、司法解释等法律、法规文件的相关规定只有指向刑法典,与刑法典的规定有机结合起来适用才具有现实意义。当然,如果刑法典能够直接将信息网络传播权纳入其保护之中,无疑将更加有助于加强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

在方兴未艾的大数据时代,随着信息网络传播技术不断地发展与进步,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案件也会随之发生适应性变化。如何才能有效地预防、制止和惩罚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立足于大数据时代,面向“互联网+”时代,如何顺应技术和社会的发展,通过刑事立法来强化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选择适宜的刑事立法模式,是必须面对并解决的关键问题。三、强化信息网络传播权刑法保护的立法选择在信息网络传播权刑事立法保护上如何选择才能实现强化保护的任务?显然,虽然附属刑法、司法解释等具有很大的灵活性,但其缺乏刚性,对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的规制强度不够,加强对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犯罪行为的规制,选择刑事单独立法或修改刑法等更具有刚性的方式成为期求。

(一)附属刑法保护

选择采用附属刑法来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在适用对象上,不仅限于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保护,还包括相关的其他对象保护,或者是相关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保护,或者是相关网络权利的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仅是保护对象的组成部分之一,因而其着眼点和侧重点在于注重保护对象的整体性。在保护的手段上,也不仅限于刑法保护,还包括民事法律保护和行政法律保护,因而其着眼点和侧重点在于注重保护手段的全面性。

从网络安全整体出发,思考构建既包括预防和打击包含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在内的网络犯罪行为,也包括追究和制裁危害网络安全的民事、行政违法行为的综合性的网络安全法律体系,无疑能够为信息网络传播权提供刑法保护。

制定“网络安全法”涉及整个网络领域的法律制度规范的体系构建,既涉及网络空间的国家和安全以及社会公共利益需要得到的维护,也涉及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合法权益在网络空间需要得到的保护。这些利益既需要得到民事和行政法律保护,也需要得到刑事法律制和保护,从而使信息在网络空间有序地传播。不仅如此,有人还认为,这不仅要考虑到法律的因素,还要考虑到技术的因素,不仅要考虑到实体的因素,还需要考虑到追责的程序因素,因而可从立足于法律部门的角度来考虑构建网络安全的综合性法律[2]。

2016年制定的《网络安全法》作为我国首部全面规范网络空间安全的法律,综合吸收了各种法规、规章中的相关规定,进而上升到人大法律的层面,全面规定了网络的所有者、管理者和网络服务提供者等主体的法律义务和行政以及刑事责任,也规定了包括网络运营者与其他组织和个人“违反本法规定,给他人造成损害的,依法承担民事责任”;“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全面保障网络安全。《网络安全法》第9条第2款明确规定:“任何个人和组织……不得利用网络……侵害他人知识产权……等活动。”根据第64条规定,若此侵害他人知识产权的行为构成犯罪则应当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据此,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能够适用《网络安全法》的规制,亦即《网络安全法》以附属刑法的形式为强化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提供了依据。尽管如此,也应注意到,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采用此种附属刑法的形式并不能够独立完成,还依赖于单行刑法或刑法典的相关规定,故存在不足。

(二)单行刑法保护

与附属刑法保护相比,在适用对象上,单行刑法往往采取“一事一议”甚至“一罪一议”,其着眼点和侧重点在于保护的手段。具体而言,即通过单行刑法的形式对网络犯罪进行规制,或对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进行规制,或对知识产权犯罪进行规制,等等诸如此类,都是通过针对特定的对象构建特定的刑事法律体系。

单行刑法有优点也有其缺陷。有论者认为,单行刑法在立法模式和内容上都存在缺陷。在立法模式上,单行刑法有散在型和编纂型之分。通常采用具有灵活性和针对性的散在型模式,但由于往往存在草率和不成熟,易导致单行刑法与刑法典、以及单行刑法之间的规定诸多不协调。在内容上也存在着“与刑法典的规定缺乏协调”“贯彻罪刑均衡原则方面的不足”“立法随意性较大”“立法技术有待提高”等缺陷[3]。因此,设立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单行刑法应当注意如何尽力克服其缺陷,发挥其长处。

若制定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犯罪的单行刑法,还能够直接增设“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罪”,以保证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不过有学者对此持反对意见,认为通过网络侵犯的他人的信息网络传播权是财产权,与著作权是种属关系,不是并列关系,这样会导致《刑法》的不协调,也使《著作权法》条文不协调和法秩序不统一,因而仅将其作为侵犯著作权犯罪的一种新方式作补充规定[4]。当然,直接增设“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罪”,更能够直接针对信息网络传播权,并为其提供刑法保护。

仅就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是网络犯罪的组成部分来讲,制定专门针对网络犯罪的单行刑事立法亦可为信息网络传播权提供刑法保护。单行的“网络犯罪法”作为《网络安全法》的配套法,二者应当匹配兼容,但有差异。从某种意义上讲,单行刑法实质上就是对刑法典的修改,不仅涉及罪名的解释与创设、犯罪构成的补充与修改,还涉及刑罚的设立和适用,因此,单行刑法既包括了罪状部分,也包括了刑罚部分,而附属刑法则只涉及罪状描述,不涉及刑罚罚则。具有刑罚罚则的“网络犯罪法”可独立完成刑法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任务,而没有刑罚罚则的《网络安全法》则需要依赖“网络犯罪法”实现刑法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目的。显然,通过单行刑法比附属刑法更有优势来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

虽然至今尚未有专门的网络犯罪的单行立法,但还是有这方面的呼声和主张。有学者认为,从远期的立法规划来看,可以考虑在刑法典设立惩治计算机犯罪的专门条款的基础上,制定一部独立的集程序与实体于一体的“反网络犯罪法”,若条件暂时不具备则可采用计算机犯罪的单行刑法作为过渡[5]。

(三)刑法修正案保护

根据信息网络传播技术的发展,以及网络空间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的需要,可由全国人大常委会适时通过对现行刑法进行修改、补充,从而为信息网络传播权提供保护。

2015年11月1日施行的《刑法修正案(九)》涉及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法保护,其第29条对刑法第287条规定的“利用计算机实施金融诈骗、盗窃、贪污、挪用公款、窃取国家秘密或者其他犯罪”进行了修正,在该条之后增加了两条,作为第287条之一的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罪和第287条之二的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其中,第287条之二规定的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由三款构成,第1款规定了该罪构成的一般条件及其刑罚,第2款规定了单位构成该罪的责任主体及其刑罚,第3款规定了该罪与他罪竞合的处罚原则。根据第287条之二的规定,实质上明确规定了对网络帮助侵权行为的刑事责任追究,由此可见,为他人利用网络实施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提供帮助的行为可能构成犯罪而被追究刑事责任。因此,该规定表明《刑法修正案(九)》为信息网络传播权提供了刑法保护的依据。

首先,该罪的主体既包括自然人主体,也包括单位主体,其中单位犯罪主体是指提供相应网络服务的服务者。根据第287条之二的规定,凡是为实施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器托管、网络存储、通讯传输等技术支持,或者提供广告推广、支付结算等帮助”的人,都可能成为该罪的主体,从而被追究帮助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刑事责任。

其次,在主观方面,从认识因素来看,对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要求犯罪主体必须“明知”。在我国刑法语境下,“明知”通说认为是指“知道或应当知道”。对于“应当知道”,实际上对犯罪主体提出了对他人利用网络行为是否侵犯著作权负有审查意义。审查义务的有无、大小程度由帮助人对他人是否具有控制力及其控制力的程度为依据,“红旗规则”则是判断是否“应当知道”的分界线和底线。

最后,在客观方面,帮助对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犯罪行为“情节严重”。这里的帮助行为包括提供技术性帮助和非技术性帮助。技术性帮助是指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仍然“为其犯罪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器托管、网络存储、通讯传输等技术支持”;非技术性帮助是指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犯罪行为,仍然为其犯罪“提供广告推广、支付结算等帮助”。不管是提供的技术性帮助行为还是非技术性帮助行为,都必须达到“情节严重”。“情节严重”的判断标准尚须根据实践进行总结和细化。

在网络空间中,由于存在犯罪帮助行为的社会危害性远超正犯行为的危害性的情形,按照传统的共犯理论则无法对此实施有效的制裁。通过“共犯行为的正犯化”方式,将帮助行为独立设为新罪可有效应对。这将成为今后涉及计算机犯罪刑事立法的一种常见的立法选择模式[6]。第287条之二的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实质上是通过刑法修正案将为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犯罪提供帮助的行为的分则化规定。这种网络帮助行为分则化规定是否是遵循了“共犯行为的正犯化”的立法思路呢?胡云腾教授认为,这“创设性地提出了网络帮助行为正犯化的处理规则”[7],“该罪名视为未来制裁网络犯罪帮助行为的基础性罪名之一”[8]。不过,张明楷教授认为,这“并不是帮助犯的正犯化,只是帮助犯的量刑规则”[9]。《刑法修正案(九)》第287条之二的规定不管是否是“共犯行为的正犯化”,至少在著作权领域,明确了对于网络帮助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犯罪行为应被追究刑事责任[10]。

刑法修正案与单行刑法一样,都是由全国人大常委会制定,都涉及罪与刑的立改废,与附属刑法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相比,单行刑法所具有的优势,刑法修正案也具有。与单行刑法相比,刑法修正案还能够克服单行刑法的一些缺陷。比如,我国的单行刑法刑事政策色彩较浓,刑事规范功能较弱,而刑法修正案特别注重了刑事规范功能。另外,刑法修正案直接针对现行刑法条文进行立改废,更加具有灵活性和针对性,同时,其特别注意保持与刑法结构和条文之间的协调统一,同时兼顾与相关附属刑法条文之间的协调统一,这比单行刑法更具有优势。因此,采取刑法修正案来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不仅是一个选项,更是一个选择的方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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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于志刚.网络空间中犯罪帮助行为的制裁体系与完善思路[J].中国法学,2016(2):12.

[9]张明楷.论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J].政治与法律,20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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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StrengtheningtheprotectionoftheRightofDissemination

throughinformationnetworkbyCriminalLaw

YanGJiaming1,2

(1.LawSchool,SouthwestUniversitypoliticalScienceandLaw,Chongqing401120,China;

2.ChengdumedicalCollege,Chengdu610083,China)

abstract:withthedevelopmentoftheinformationnetworkcommunicationtechnology,thenetworkeraisconstantlyupgradingandchanging,thecrimesituationoftheincreasinglychangeableinfringementoftherightofinformationnetworkdisseminationhasputforwardnewrequirementsfortheprotectionofthecriminallawprotectioninformationnetworktransmissionright.Strengtheningtheprotectionoftherightofinformationnetworkdisseminationofcriminallawisnotonlytheneedtofightagainstthecrimeofnetworkcommunication,butalsotherequirementsofthedevelopmentofthenetworkera.inthefaceofthenewnetworkera,weshouldchoosetheappropriatemodeofcriminallegislationininordertostrengthenthecriminallawprotectionoftherightoftheinformationnetworktransmissionright.

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篇3

【关键词】姜岩案博客著作权

我国目前拥有个人博客/个人空间的网民比例达到42.3%,用户规模已经达到1.07亿人。半年内更新过博客/个人空间的网民比例为28%,半年内更新过的用户规模超过7000万人,半年更新用户增长率高达43.7%。规模日益庞大的博客群体在话语权得到伸张的同时,也带来各种法律问题,其客著作权问题尤为突出。网络中盛行大规模的不经授权和不支付报酬的转载,而博客维权意识不强和个人维权成本高等问题,使博客原创内容遭遇侵权问题更加严重。2006年博主秦涛搜狐著作权侵权的官司历经一年终获赔偿,更多的博主遭到侵权只是不了了之。姜岩案被称为“2008年网络第一公共事件”,影响甚广。本文将以姜岩案为例,探讨博客著作权的问题与保护。

一、姜岩博客的扩大化影响

2007年12月29日女白领姜岩从24层的家中跳楼身亡,自杀前将博客密码告诉网友吴某,留下“北飞的候鸟”博客,被称为“死亡日记”,其中记录了其计划死亡的心路历程,将自己的自杀归咎为丈夫的出轨,并将王某与第三者“东方”的姓名和照片公布在其博客中。网友吴某将博客密码告诉姜岩的姐姐姜红,姜红将博客打开后,才了解姜岩自杀的始末。另一网友有感于姜岩的死亡,在天涯论坛上披露此事,替姜岩感到不值的同时,其将姜岩博客关于婚变及其计划死亡的内容全文转载,后文章被多家网站、论坛相继转载。

姜岩的“死亡博客”在网上掀起了网民们对姜岩感情坚贞的感叹和对丈夫与第三者“东方”的愤怒,在论坛上陆续披露王某的家庭地址、工作单位等信息。2008年1月,姜岩的大学好友得知姜岩去世的消息,于2008年1月注册非经营性网站――“北飞的候鸟”,以悼念姜岩。网站中披露了王某的“婚外情”和相关个人信息,并有网民到王家门口指责其行为,后涂写“无良王家,逼死贤妻,血债血偿”的标语。1月14日,大旗网制作了标题为《从24楼跳下自杀的mm最后的BLoG日记》的专题报道,报道中使用了王某、姜岩和第三者的真实姓名和照片,以及网民自发为姜岩悼念、网民到王某家门口涂写标语的照片。致使王某及家人受到极大的精神压力,王某罹患抑郁症,并和第三者“东方”一起被公司暂停工作,自动辞职。

2008年12月18日北京市朝阳区法院对此案进行一审判决,认定王某的行为不仅违背法律规定,也背离了社会道德标准,但大旗网、“北飞的候鸟”网站披露当事人的真实身份,扩大事件的传播范围,致使其的社会评价降低,名誉受到损害。一审判决大旗网和“北飞的候鸟”网站的经营管理者侵犯了原告的隐私权,删除侵权内容,赔礼道歉,大旗网赔偿精神抚慰金3000元,公证费683元,“北飞的候鸟”网站赔偿精神抚慰金5000元,公证费684元;天涯公司因在王某前涉案帖子及相应回复删除,已履行了监管义务,认定其不构成侵权;由于没有证据证明王某系被单位辞退,其索要误工费损失不予支持。

2008年12月29日,“北飞的候鸟”网站管理者张乐奕提起上诉,要求改判驳回王某的全部诉讼请求。而大旗网、天涯网和王菲均服判未提起上诉。

二、姜岩案的著作权问题

姜岩案中涉及到著作权的发表权,复制权,信息网络传播权,著作权的许可使用,著作权的合理使用等法律问题。

1、著作权的归属

《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实施条例(2002)》第十五条:作者死亡后,其著作权中的署名权、修改权和保护作品完整权由作者的继承人或者受遗赠人保护。著作权无人继承又无人受遗赠的,其署名权、修改权和保护作品完整权由著作权行政管理部门保护。本案中,姜岩的遗产继承权归其父母所有,署名权、修改权和保护作品完整权属于著作权的人身权,也称精神权利,不能转让、继承,因而姜岩的“死亡博客”的著作权中的署名权、修改权和保护作品完整权由姜岩的父母保护,但是权益还是姜岩享有。而博客的财产权,即复制权、信息网络传播权、发行权等权利,由姜岩的父母享有。

2、发表权的疑义

发表权,即决定作品是否公之于众的权利。与传统媒体的发表权不同的是,博客可能包含一些私人性的信息,但由于网络传播的特殊性,博客主第一次将作品公布在自己的博客上,向不特定的受众传播的同时,就行使了博客作品的发表权。本案中,姜岩在死前将封闭了两个月的博客密码告诉网友吴某,即委托吴某行使自己博客的发表权,而后吴某将博客密码转告姜岩姐姐姜红,由姜红将博客打开,最终行使了“死亡博客”的发表权,这样的行为是正当的,是受著作权法保护的。但是,姜岩“死亡博客”中包含了姜岩的丈夫和第三者的姓名与合影。在通常的情况下,一名妻子将丈夫与他人的合影放在自己的博客中并无不妥,但考虑到网络传播范围的广度、速度与婚外情的特殊性,是否应该对照片进行处理,将真实姓名进行化名再将其发表,值得商榷。

3、复制权的矛盾

复制权,延伸到网络传播的现状,即是转载的权利。网络复制、转载的便利性,不论是网络服务提供商、网站经营管理者,网民,甚至是博客等著作权保护的主体,著作权意识都不足。表现在网络服务提供商、管理者、网民随意将博客内容进行转载,甚至无论内容是否违法违背公共利益,都转载以供群体性的讨论,从而将博客的内容进行更为广泛的传播,而博客自身也有随意转载他人作品,侵犯他人著作权的现象。姜岩“死亡博客”因被网友及各相关网站转载后,事件进一步扩大化,从具有私人性的问题,扩大为网站、网民、传统媒体等都参与进来的公共事件。这与博客著作权的特殊性有关,博客将作品放在自己的页面中时,就已经将其公开发表,网站、网民忽视了博客著作权的复制权应该归著作权人所有。

4、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侵犯

信息网络传播权是以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的权利。与复制权的侵权有些类似,网络中对“死亡博客”的转载等行为同样也对著作权的信息网络传播权造成侵害。《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第二条规定:权利人享有的信息网络传播权受著作权法和本条例保护。除法律、行政法规另有规定的外,任何组织或者个人将他人的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提供,应当取得权利人许可,并支付报酬。第六条规定:通过信息网络提供他人作品,属于下列情形的,可以不经著作权人许可,不向其支付报酬――为介绍、评论某一作品或者说明某一问题,在向公众提供的作品中适当引用已经发表的作品。

按照保护条例规定,为评论“死亡博客”事件,网站和网民其实是可以适当引用姜岩博客中的内容的,但是全文转载其博客的内容则侵犯了博客著作权中的信息网络传播权。我国法律目前的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侵权界定还是较模糊的。

三、博客著作权的保护

1、法律保护力度持续加强

我国现有的法律对传统媒体的著作权保护已经趋于完善,著作权法中已有对于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规定,但是对于网络这一新生事物的著作权,尤其是著作权人,网络服务提供者、管理者与使用者之间的关系,仍然界定不够清晰。2006年出台《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对权利保护、权利限制以及网络服务提供者责任免除等作了规定,并建立了处理侵权纠纷的“通知与删除”的简便程序。但在条例具体内容的制订上不够清晰,在司法实践中仍然出现问题。这一点上,只能在实践的过程中不断完善。

2、服务提供商与博客共同维权

网络服务提供商与博客是相互依存、共同繁荣的关系,网络服务提供商免费为博客提供虚拟的信息平台,而博客则通过撰写文章或多媒体作品等吸引受众浏览,为博客网站增加点击率、知名度与影响力。为保护和发展网络产业,《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规定了网络服务提供者四种免责情况,降低网络服务提供商的成本和风险,也为博客内容的开放性,博客著作权的保护建立了更大的空间。

互联网产业内部正在大力倡导共同自律,中国互联网协会公布了《文明上网自律公约》,20余家互联网博客服务商和博客代表承诺履行这一公约内容,倡导网络文明。

3、网络著作权意识亟待普及

网络中的著作权仍处于边实践、边摸索的阶段,而各网站经营管理者与广大网民需要提高网络著作权意识。

4、博客内容转载复制的有偿使用

针对网络中普遍存在的无偿转载或以此牟利的情况,尽管《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规定了须有偿使用的条款,但是在具体的网络实践中并没有落到实处,侵权事件时有发生,博主往往因为涉及的钱数少而不予追究,使侵权现象持续恶化。因此,需要相关部门的保护与监督,使博客文章有偿使用的条例真正能保护博客的正当权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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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m].法制出版社.2006

[3]刘永谋,夏学英,《虚拟社区话语冲突研究――以天涯社区为例》[J].《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4期

[4]杨立新.《特别专题:2008年20件典型民事纠纷案件回顾》.法制网.2009-01-02

[5]中国政府门户网站.《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修正)》2005-08-21

[6]国家知识产权局.《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实施条例(2002)》2007-03-28

[7]中国法院网.《国务院通过》2006-05-29

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篇4

【关键词】著作权网络传播内容提供技术支持侵权链接

一、《著作权法》上的直接侵权与间接侵权之分

就其本质而言,著作权乃是作品传播控制权。著作权的基本实现方式有二:一是权利人自己传播作品,并由此获益;二是权利人授权他人传播作品,并从被授权人处获得利益。围绕着作品传播又存在两类性质不同的行为:一类是将作品本身作为最终产品的行为,可以称之为“内容提供”;另一类是不过问作品内容,只为他人的内容提供援以技术设备辅助的行为,可以称为“技术支持”。前者如来自电台、电视台、报刊社、网站、演唱会组织者的复制、发行、表演、放映、广播、供公众在线访问等对外提供作品内容的行为;后者如印刷厂、快递公司、服务器或音响设备出租商等主体所从事的业务。

虽然从纯粹技术角度而言,上述两类主体都进行传播,但是《著作权法》上的复制、发行等仅指向前者实施的传播行为,只有这些行为属于“内容提供”或“作品提供”,这些行为如未经著作权人许可而实施,则构成所谓“直接侵权”。后者则一般不对内容负责,通常只有明知或应知直接侵权存在时,才就其助成行为承担损害赔偿责任,此所谓“间接侵权”“帮助侵权”。

直接侵权、间接侵权概念未出现在我国《侵权责任法》中,在行为人为数人的情况下,应当依据本法第八至十二条有关“多数人侵权”的规定和第三十六条有关网络服务商责任的规定处理。不过,从侵权法理论的角度来看,直接侵权与间接侵权的区分是有意义的,它指出了一个侵权中多个行为人扮演的不同角色,从而提示人们在认定责任时,要注意行为人责任的相互依存关系。

具体来说,间接侵权的认定需要以直接侵权的存在为前提,没有发生直接侵权,自然也谈不上对侵权的教唆、引诱或帮助。此外,在认定侵权责任时,直接行为人和帮助者的过错认定标准也往往不同。例如:依照我国《著作权法》第五十三条之规定,复制品的出版者、制作者、发行者、出租者不能证明合法授权或合法来源,即承担法律责任,这是一种过错推定责任,意味着出版者等直接传播主体对其传播的作品均要进行合理的事前版权审查。为作品传播起辅助作用的人往往不承担如此之重的注意义务。例如: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侵害信息网络传播权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第八条第二款即规定,网络服务提供者对网络用户的行为一般不负有主动审查义务。

所谓的避风港规则(SafeHarborRules)针对的情形就是网络空间内的“技术设备支持”行为,而非内容提供行为。美国《数字千年版权法》(DmCa)第512节分别针对接入与传输、缓存、存储及信息定位等服务规定了免责条件,即所谓责任避风港。该套制度正是基于“直接侵权/间接侵权”理论而设的。概括其内容,可以认为,满足如下条件,服务提供者即不对第三人侵权负责:(1)无论信息的传输、搜索还是存储,均由网络用户发起和主导,即服务提供者是被动的、从属的,不干涉信息的流动;(2)服务提供者对信息内容不知情;(3)在接到满足法定格式的权利人通知后,立即删除、屏蔽相关侵权信息或断开链接;(4)服务提供者实际采取了对反复侵权人(repeatinfringer)取消账户或访问权限的政策(policy),并向网络用户明示该项政策。

经由学者的译介,上述规则已经得到我国知识产权学界和司法实务的广泛接受。尤其是2006年起实施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较为完整地移植了《数字千年版权法》中的四个责任避风港。因此,网络服务商能否享受责任避风港待遇,关键在于其在作品传播过程中扮演的角色。

二、网络空间提供作品的服务器标准及其适用

我国《著作权法》第十条第(十二)款规定,“信息网络传播权,即以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的权利”。该规定将信息网络传播行为特征限定于“提供行为”,但至于何种行为属于“提供行为”,却并未涉及。目前,实务中的主流观点采纳服务器标准。

所谓服务器标准,强调对作品存储的实际支配。依据该标准,信息网络传播行为表现为将作品上传至或以其他方式置于向公众开放的网络服务器,使公众可以在其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该标准将《著作权法》中的“以有线或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阐释为“通过自己的服务器向公众提供作品”。反之,只要作品未存储在服务商的服务器中,则不应认定服务商实施了信息网络传播行为。此处的“服务器”系广义概念,泛指一切可存储信息的硬件介质,既包括网站服务器,亦包括个人电脑、手机等。

目前,我国法院更多地倾向于采纳服务器标准。例如:在2004年的“华纳诉世纪悦博案”中,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在二审中采用了服务器标准,认为世纪悦博公司虽然以逐层递进的方式引导用户下载,但其不能完全控制被链接网站的资源,一旦被链接网站网址发生变化,或者网站采取加密等限制访问措施,访问要求就会被拒绝。世纪悦博公司没有复制、向公众传播被链接的录音制品,因此,世纪悦博公司在本案中提供的服务本质上依然属于链接通道服务。在2007年的“泛亚诉百度案”中,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认为,虽然用户在百度网页下即可获得涉案歌曲,而无需进入被链接网站页面,但因百度网站的服务器上并未上载或储存被链接的涉案歌曲。因此,其所提供的是定位和链接服务,并非信息网络传播行为。

在2009年结的“慈文诉海南网通案”中,最高人民法院通过论述举证问题,暗示了服务器标准的适用。在2011年的“肇庆数字文化网数字影院案”中,最高人民法院则明确指出应适用服务器标准,认为,因肇庆数字文化网数字影院所播放的涉案四部影片并未存储在该网站的服务器上,因此,广东省肇庆市广电局、肇庆市图书馆向用户提供的是相关链接服务。在2012年审结的“泛亚诉百度案”的二审中,最高人民法院亦对一审法院所采用的服务器标准予以认同。其指出,百度网站提供mp3下载,虽然整体过程并不脱离百度网站的页面,但其并非我国《著作权法》及《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所规定的通过信息网络提供他人作品的行为,而属于提供信息定位服务。

此外,最高人民法院2013年1月1日颁布了《关于审理侵害信息网络传播权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其第三条规定:“网络用户、网络服务提供者未经许可,通过信息网络提供权利人享有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除法律、行政法规另有规定外,人民法院应当认定其构成侵害信息网络传播权行为。通过上传到网络服务器、设置共享文件或者利用文件分享软件等方式,将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置于信息网络中,使公众能够在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以下载、浏览或者其他方式获得的,人民法院应当认定其实施了前款规定的提供行为”。该规定中虽并无服务器标准的明确表态,但人们普遍将“置于信息网络中”理解为置于服务器中,结合最高人民法院相关判决体现的立场,可以认为司法解释同样持服务器标准。

因此,实践中法院审理的重点落在作品到底存储在哪里。如果网络服务商能够证明,目标文件来自第三方网址,并未存储于自己的服务器,法院即认定不构成内容提供意义上的信息网络传播行为,而仅构成“链接服务”。例如,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和上海知识产权法院在其最近作出的判决中,均坚持服务器标准。

三、“盗链”行为提出的法律问题

“盗链”行为的出现给了人们一个反思服务器标准的机会。所谓“盗链”,是指链接服务商在设置链接时,加入规避目标网站限制访问措施的功能,使得用户通过其链接即可接触本来需要获得权限方能访问的内容,其技术架构为“链接指令+目标网址+破解功能”。通过这一设置,网络用户可以在链接服务商的界面访问作品。

网络服务商设置“盗链”的行为,违背了被链网站的意思,擅自扩大了作品的传播范围,如果按照服务器标准,“盗链”方没有在自己的服务器中存储作品,故仅仅属于“信息定位”服务提供者而非传播者。可是,被链网站显然也没有实施扩大了的传播行为,如此一来,作品传播范围扩大了,就扩大的部分却找不到传播者。这一矛盾说明服务器标准存在着局限性。

《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版权公约》(wCt)第八条是我国著作权有关信息网络传播权规定的蓝本,其内容是,在不损害《伯尔尼公约》第十一条第(一)款第(ii)目、第十一条之二第(一)款第(i)和(ii)目、第十一条之三第(一)款第(ii)目、第十四条第(一)款第(ii)目和第十四条之二第(一)款的规定的情况下,文学和艺术作品的作者应享有专有权,以授权将其作品以有线或无线方式向公众传播,包括将其作品向公众提供,使公众中的成员可在其个人选定的地点和时间获得这些作品。从这一规定中看不到有关服务器的任何表述,相反,《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版权公约》规定的重点落在“使作品可访问”(makingavailable)上,如果硬要加上“存储于服务器”条件,就缩小了公约的适用范围。此外,《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版权公约》关于第八条的议定声明表示,仅仅为传播的实现和进行而提供物理设施不构成本公约或《伯尔尼公约》下的传播。这意味着,如果不是仅仅提供物理设施,就存在着构成本条之下“向公众传播”的可能。最后,从本条的结构来看,所有形式的向公众传播,在认定上都以是否“向公众提供”为判断标准,是否控制初始信息源在所不论,这也说明,非要给信息网络传播加一个“服务器”要件是不必要的。

虽然服务器标准仍然是我国司法实践中的主流标准,然而,已经开始有法院认为,“盗链”行为属于作品提供行为。例如,在2016年的“腾讯公司诉易联伟达公司案”中,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认为,“盗链”情况下,尽管相关作品仍存储在经合法授权的被链网站的服务器中,但设链网站却可通过自己的网站域名向不同的用户群体提供。影视聚合平台采取i链措施绕开被链网站采取的禁链措施,使得用户可在其平台上获取禁链网站上相关影视作品的播放等服务,属于商业使用作品的性质,违反了法律规定。

在2016年的“乐视公司诉千杉公司案”中,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认为,上传到网络服务器的行为,不是唯一可能的提供行为。随着网络技术和经营模式的不断发展,受信息网络传播权控制的提供行为也不断更新、变化、变换。被告虽然没有将涉案作品存储在其服务器上,但其行为显然是将他人的服务器作为向用户提供视频资源的存储来源,达到了向用户提供视频资源的目的,构成了对乐视公司涉案作品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害,属于直接侵权。

上述法院的立场与德国联邦最高法院在某案中的态度一致。在该案判决中,德国联邦最高法院指出,如果权利人采取了技术措施,确保访问者只能通过首页进入网站,那么绕过该措施而对网站上的作品设置深层链接则构成侵犯使公众可接触权(即我国所称的信息网络传播权)。

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篇5

【关键词】深度链接;著作权;侵权行为

一、问题的提出

2009年,四川省高院判决了网络深度链接构成侵犯信息网络权的第一案。电视广播有限公司(tVB)于2006年拍摄及完成电视连续剧集《法证先锋》,并拥有所有权,2008年1月1日电视广播有限公司(tVB)将电视剧《法证先锋》在中国大陆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以独家专有的形式授权给了此案的原告北京网尚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下称北京网尚公司)。2008年12月16日,北京网尚公司发现,点击四川一家网站的影视频道,也可以播放《法证先锋》。京网尚公司认为,被告网站的行为侵害了他们的权利,将这一网站所属单位到了四川法院,要求赔偿经济损失以及制止侵权行为的合理费用等共计5万元。

法院一审认为,视频播放页面上显示有“优酷”或“”,能使公众明确知道视频来源于“优酷”或“56”网。若从普通链接分析,被告网站提供了普通链接,根据避风港原则,其并无审查内容合法性的义务。由此,法院一审判决,被告网站并未构成侵权,驳回了原告的诉讼请求。“电视剧始终在被告网站上播放,没有发生任何网址变化。”原告网尚公司不服,提出了上诉。四川高院终审认为,点击播放涉案视频时,网页地址始终在被告网站名下,使用户不能明确知道,自己转入了另外一个网站。所以被告网站的行为已直接参与了相关信息的加工处理。作为深度链接,被告网站应对“优酷”或“56”网站播放电视剧是否获得权利人合法授权履行审查义务。四川高院认定被告网站侵权,最终判决被告停止侵权,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5000元。

近年来,深度链接侵权案件越来越多,但由网络深度链接引发的侵权行为,以前网络技术做不到,所以法律、相关司法解释上都没有明确规定,司法界有一定争议:一般链接和深度链接侵权行为认定如何区别?法律规制深度链接现状如何?法律如何平衡两方的利益?因此,笔者将从这几方面具体分析,试图从立法层面寻求合理且公平的途径解决深度链接的侵权问题。

二、深度链接侵权行为的界定

(一)深度链接的特殊性

以链接的技术特征和使用效果为标准,链接可以分成普通链接和深度链接。普通链接是指从一个网页指向一个目标的连接关系,而在一个网页中用来链接的对象,可以是一段文本或者是一个图片.当浏览者单击已经链接的文字或图片后,链接目标将显示在浏览器上,并且根据目标的类型来打开或运行,此种链接下用户可以明白地了解到设链网站和被设链网站的关系。但深度链接较普通链接的特别之处在于,用户无法知道设链网站设立了链接,其将被链网站的网址隐藏是在自己网站中,用户无法感受到网站的切换和信息的变化。

信息网络服务平台都是基于互联网链接自由而提供搜索引擎等链接,此行为一般被认为是合理使用,并不侵犯他人的著作权。但由于深度链接的特殊性,用户无法感受到网站的切换,会导致用户误认为提供链接网站为网站所有者,容易引起著作权的纠纷。

(二)对合法内容的深度链接侵权界定

1.深度链接与网络信息传播权

现在,一般认定对信息网络传播权有两种标准:用户标准和服务器标准。用户标准是以用户感知来判断是否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若用户不能感知作品的著作权人便侵犯了信息网络传播权;服务器标准是以是否有上传作品的客观行为来判断。笔者认为,仅仅以用户感知来判断是否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并不够客观。我国《著作权法》将信息网络传播权限定在“向公众提供作品”的控制范围内。“向公众提供作品”为一种客观事实行为,并不能单纯地以主观感知来判断。就服务器标准来看,设置链接的行为为为用户获取作品提供便利的行为,并不能认定为提供作品的行为,其依然为著作权本人人提供作品。在这一点上深度链接也不例外,其仅为设置链接并未提供作品,所以,对于认为设置深度链接使用户产生误解的行为认定为侵犯网络信息传播权的观点,笔者不能认同。笔者认为,深度链接作为一种提供链接的行为,并不能构成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侵权。

2.深度链接与复制权

从深度链接的技术上分析,设链者将被链网站的信息直接通过自己的服务器传送到用户的计算机浏览器上面,设链者只是向网络用户提供一个指向被链网站的途径,并未复制被链信息。因此,笔者认为,深度链接不构成对复制权的直接侵权行为。

从上分析,笔者认为,一般而言,对合法内容的深度链接不构成直接侵权。深度链接并不使作品“再次”处于被传播状态,而只使作品被传播的范围扩大了,客观上帮助了直接侵权行为,所以其本身并不能构成直接侵权。但是,当深度链接指向合法作品,被指向网站对作品享有权利又是另外一种值得探讨的情形。在此种情形下,法院倾向于认为此种未经许可的商业利用仍然构成侵权,侵犯了原告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例如:2010年大众点评网诉爱帮网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案中,被告爱帮网即是设置深度链接,使用户在访问其网站时可以将大众点评网的内容显示在用户的浏览器上,这些内容仍然存储在原告的服务器上,它通过被告设置的深度链接指令将原告内容加载到用户的浏览器上,使用户以为这些内容是由被告提供,并替代了用户对原告网站的访问。海淀法院认为,这种行为触犯了著作权法第四十七条第一项,侵犯了原告的著作权,而且由于被告爱帮网并未将内容的使用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也不构成合理使用。不过,虽然法官并未没有明确具体侵犯了哪一权利,但由引用的条款来看,应当是信息网络传播权,也就是法院认为被告爱帮网的行为是通过网络向公众提供作品的行为。

(三)对不合法内容的深度链接侵权界定

在这种情形下,设置深度链接依然被认为是一种链接服务,而非直接提供作品的行为,而且设置深度链接行为是否构成侵权,要首先考虑被链网站是否构成侵权或被链文件是否是侵权内容,这是前提和必要条件。只有在后者的侵权成立的情况下,设置深度链接的行为才有可能构成侵权,最终设置深度链接的行为构不构成侵权还要看其主观过错或是否尽到应尽的注意义务。

结合本案,原“优酷”“56”上的视频侵犯著作权,所以被告网站符合了间接侵权的前提和必要条件。但如何确定其是否存在主观过错或是否尽到应尽的注意义务一直是司法上的难题。因为网络环境的特殊性,网络中介服务商一般没有能力进行事先审查,一般对侵权内容的存在不知情,所以网络侵权问题一般适用避风港原则,需要被侵权人通知才有审查内容的义务。但如果网络服务商明知或者应知侵权行为,就应当立即断开链接或删除有关内容,否则便构成侵权,此为红旗原则。如何判断“明知或应知”也为有争议的问题,一般依据客观标准,从一般人是否可以认识到或者网络服务商的之前行为,判断网络服务商是否可看出侵权行为。很明显,本案中,被告网站直接参与信息加工,可推定为明知或应知构成侵权。

三、我国深度链接立法现状

(一)我国现有关于链接部分规定尚待考虑

在我国,关于链接分别由《著作权法》、《侵权责任法》、《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确立了间接侵权、避风港规则、主观过错三个原则,但部分法条仍然需要进一步明确和解释。

(二)未规定深度链接相关法律

我国著作权法并未对深度链接的行为作出过规定,未对正常的链接规定许可,也未对深度链接的是否侵权进行规定。并且,我国《著作权法》对一些知识产权的权利界定过于笼统,如“复制权”、“发行权”、“网络传播权”等,导致权利的涵盖范围并不清楚,原有的概念是否能够包含新出现的技术措施,在此种认定上会出现极大的争议。

(三)立法不完善对司法造成的困境

立法上的不完善赋予法官较大的自由裁量权,近年来,深度链接的知识产权侵权案件数量增加,法官对其判决不一,容易造成司法混乱的局面,所以对深度链接立法的完善亟待解决。

四、立法建议

深度链接的立法是一个值得思考和权衡的领域,信息技术的发展是各国均应支持的产业,但给予网络著作权权利合理保护也是毋庸置疑的。如何在立法上保护和平衡双方利益,为权利提供完善保护的同时又不阻碍信息技术的发展,笔者有以下几点建议:

(一)将深度链接设链者帮助权的一些法律责任在《著作权法》中进一步明确

我国《侵权责任法》上并没有明确的“间接侵权”,《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在实际上进行了一部分的规定。但事实上,对比国外法律而言,条例的规定并不明确而且比较简单,但目前对网络著作权纠纷保护力度最大的莫过于此条例,所以,笔者认为,对深度链接帮助权的法律责任需要进一步明确。并且,由于条例本身只是行政法规,行政法规大不如法律的适用普遍性和法律效力承认度,因此,笔者认为,可以将深度链接设链者帮助权的法律责任在《著作权法》中明确。

(二)对深度链接行为进行法律规范

笔者认为,网站经营者的合法“链接权”有必要在现行法律法规中被设立和得到承认。笔者在前面分析中多次提到了,深度链接是一种新的网络链接技术,容易引发种种纠纷,虽然其行为本身虽然不一定构成侵权。而我国现行法律法规却并未对深度链接行为做出规范,使法律无法规制到深度链接此领域,从而司法实践中也往往面临无法可依的尴尬。但如果链接在法律中得到了规定,任何合法设立的网站都享有自由链接的权利,只要遵守诚实信用原则和不损害他人和社会公共利益,链接其他网站的内容被认定为合理使用,并不能将此种链接作为侵权行为。但链接网站负有通知义务,须将链接的情况告知被链接的网站。在此基础上,再将深度链接的具体情况加以分类归纳或对其适用的法律进行确定。

(三)对《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侵权责任法》进行完善和补充

虽然网络著作权权利合理保护是毋庸置疑的,但同样,信息技术的发展也给社会带来的飞速的发展,合理的信息技术应用也应该给予适当的法律支持。平衡两者利益是一个深思的问题,应从现有法律的规定入手,进一步细化概念和规则,在司法上实现有法可依。例如:《侵权责任法》规定的网络服务提供商的“知道”,不得随意推定为“知道”,应有主观恶意的证据证明。同时,对“通知”明确规定,是权利人必须的义务,还是作为权利人的权利?即是必须行使“通知”义务后才能直接网络服务商,还是即使不行使,权利人也可以直接提讼网络服务提供商。甚至,应具体明确此“通知”的程序和具体内容,通过《侵权责任法》对侵权行为认定程序得到更一步的细化。

参考文献

[1]吴汉东.高科技发展与民法制度创新[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

[2]钱识琛.深度链接引发的著作权侵权行为研究[D].华中科技大学,2010.

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篇6

我国著作权法借鉴《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版权条约》中所规定的“向公众传播权”,于2001年在《著作权法》第一次修改时,赋予了著作权人“信息网络传播权”,使其成为著作权的重要权能。据此,《著作权法》第十条第十二项规定:信息网络传播权,即以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的权利。根据该规定,信息网络传播权是赋予作者创作的作品的专有权。但是,我国《著作权法》还在第三十八条之(六)、第四十二条以及第四十八条之(一)(三)(四)中的使用“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的规定。在此,第三十八条和第四十二条的规定,虽然基于的客体分别是表演、录音录像制品;第四十八条又在“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之后分别列出了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为此,在学术界和司法界就产生了“信息网络传播权”是否等同于“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的争论。两者相同或不同的观点皆有之。至少从规定表面上看,信息网络传播权是赋予作品的,表演和录音录像制品之“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完全等同于信息网络传播权似乎理由不足。但由此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即表演、录音录像制品是否享有信息网络传播权?就此问题,在学术界和司法界也有不同认识。2006年5月18日,国务院根据《著作权法》的授权制定、颁布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简称《条例》),通过扩张信息网络传播权回答了表演、录音录像制品是否享有信息网络传播权这一问题。其第二十六条规定,扩张了信息网络传播权的概念,回答了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依法都享有信息网络传播权的问题,解决了前述争议。但《条例》的解释,毕竟不是法律解释,仍然无法从根本上终结“信息网络传播权”和“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是否相同的问题。“向公众传播权”和“信息网络传播权”都是建立在交互式互联网传播技术基础上的。信息网络传播权的概念即体现出了该交互式技术特征。但是,《条例》的扩张概念,是建立在《条例》第二条规定基础上的。在其基础上就存在了信息网络是否仅指交互式信息网络的问题。这一问题至今尚未有权威法律部门给予解读。而且,随着我国电信网、互联网、广电网“三网合一”或“三网融合”,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即信息网络是否包含电信网、广电网的问题,也即信息网络传播权是否可以延伸到电信网、广电网以及“三网合一”环境下的信息网络领域之中。2012年11月26日,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第1561次会议通过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侵害信息网络传播权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简称《规定》)第二条之规定,对信息网络传播权概念进行了第二次扩张,将信息网络的概念扩张至了电信网、广电网以及“三网合一”环境之中。但基于《条例》《规定》法律效力的限制,两次在法律不同层面上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扩张,均未回答“信息网络传播权”与“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是否等同的问题。特别是在《著作权法》第三次修订草案送审稿中第十三条第三款第(七)项维持了现行《著作权法》“信息网络传播权”定义、第三十四条之(六)、第三十九条第一款之(四)分别赋予了交互式传播表演、录音制品的权利、第三十九条第三款之“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录音制品”、第七十七条之(一)(二)(三)项规定的“通过网络向公众传播”其作品、表演、录音制品的侵权责任,使该问题更为悬疑,从而也为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再次扩张留下了余地。我国虽以法律形式规定了“信息网络传播权”,为惩戒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行为以及保护著作权人、录音录像制作者等主体的合法利益,提供了法律保障。但该权利的具体界定至今存在争议,如法律在界定信息网络传播行为时只包含了“交互式”传播方式,而将其他传播方式,如非交互式网络传播排除在外。那么,著作权法中的“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的信息网络是否可涵盖非交互式信息网络传播,至少目前法律未予界定、理论界和司法界尚未取得共识。该规定不利于信息网络传播行为的认定进而判定侵权行为实现维护权利人利益的目的。

二、信息网络传播行为

依据我国现行法律规定,信息网络传播行为的认定是判断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的一项重要内容。根据我国《著作权法》的相关规定,信息网络传播行为包含:提供作品的行为;获得作品的可能性;交互式传播行为。基于提供作品行为,是信息网络传播行为的核心,对此将在下文专门论述;基于“获得作品”,并不要求社会公众已实际获取相关作品,只要求使相关作品处在可被公众接触的地位即可;基于传播行为,我国信息网络传播权只包含了交互式一种传播方式,未将非交互式传播方式涵盖其中。对此,学术界大致有两种思路。一是扩张信息网络传播权的概念,使之涵盖交互式和非交互式两类信息网络传播方式。二是扬弃信息网络传播权概念,引入“向公众传播权”概念涵盖交互式与非交互式信息网络传播方式。基于信息网络领域,获得作品的方式应包含交互式传播方式和非交互式传播方式两种,本文倾向于第一种观点。因为无论是交互式还是非互交式传播方式均属于技术手段,只要是非法获得作品,无论依靠何种技术手段实现信息获取,都会对著作权人的权利造成侵犯。因此基于“获得作品”,不应过分关注技术细节,而应尊重著作权法的立法宗旨,将非交互式传播方式涵盖在信息网络传播行为之中,增强对著作权人的保护力度。

1.提供行为的认定标准学术争论

基于“提供行为”的认定,我国法律并未做出明确具体的认定标准。目前我国关于“提供行为”的认定标准,理论与司法界主要有3种观点。其一,服务器标准。即只要将作品放置于公开的服务器中,无论网络用户是否实际接触到相关信息,其行为均属信息网络传播行为。这是实践中所主要采用的认定标准,来源于最高人民法院的《规定》之中。依照该标准来认定信息网络传播权直接侵权需要同时满足3个条件:行为人在服务器中实际储存了侵权作品;行为人放置侵权作品的服务器具有公开性;存在网络用户对侵权作品实际接触的可能。学术界通常认为,信息网络传播行为属于客观存在的事实,对事实的认定采用客观标准为宜,该标准有利于具体案件的侵权判定,可以更好地实现权利人与普通公众的利益平衡。但在日新月异的科技进步时代,传统的服务器标准已经难以解决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中出现的新问题(下文详述)。其二,用户感知标准。即按照网络用户的主观感受具体分析相关行为是否属于信息网络传播行为。此种观点的持有者认为:首先,服务器标准只注重技术本身,而不注重由其产生的法律关系,实践中提倡技术中立但并不代表容忍利用相应技术所做的行为,在数字技术不断发展的背景下,若仍以服务器标准来认定侵权会使众多侵权行为无法得到法律的规制,不利于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保护。其次,新技术的产生(如深度链接技术,p2p服务等)使得信息网络传播不再完全依赖服务器,大量侵权主体利用新型技术既实现侵权获利的目的又以此规避法律责任。在现有信息网络技术条件下,服务器标准将沦为侵权行为的合法“保护伞”,用户感知标准则有利于避免此弊端。但该标准也存在一定的问题,若依照用户感知标准会加大网络服务提供者的责任,使其时刻面临侵权风险,此种情况将不利于互联网的发展。其三,实质呈现标准。即网络用户点击相关链接后不需网站跳转,直接在设链网页上实质呈现作品。此时的设链者相当于内容提供者,可参照网络内容提供者的侵权认定方式判定设链者行为是否构成侵权,为权利人维权提供便利。实质呈现标准以“合法授权”和“播放器跳转”为例外,即在设链者的设链行为仅得到被链接网站许可或者设链网站的网页所跳转到的播放器已被链接网站许可的情况下,可将设链网站的行为视为链接服务行为。该种情况下设链网站的责任等同于网络服务提供者的责任,受著作权法约束。实质呈现标准的保护重点不是被链接网站的利益,而是著作权人的权益。

2.网络技术发展对作品提供行为认定标准的挑战

目前公众对信息的需求量不断增加,利用传统网络搜索技术所查询的信息量已经不能满足社会公众的信息需求,为进一步满足网络用户的需求以深度链接技术为核心的网络聚合型平台(即利用链接、搜索等数字技术,整合网络中的分散资源,为网络用户提供“一站式”服务的网络平台)逐渐兴起。新技术的出现在改善信息传播方式的同时也使得作品提供行为在深度链接的侵权认定中面临挑战。深度链接即可以使用户在设链网站上直接获取被链接网站信息的链接方式。它一般具有下列特征:设链网站通常在不获取版权的情况下通过深度链接获取其他网站的信息;点开链接时网页不进行跳转,容易使用户误认为该信息来源于设链网站。依照服务器标准,构成信息网络传播行为的要件之一是将信息上传至公开的服务器中,即作品提供行为。在实践中由于设链接网站并未在其服务器中储存信息,该信息仍保存在原网站的服务器中,这使得在该标准之下深层链接行为无法被认定为作品提供行为,进而很难认定设链行为构成直接侵权。司法实践中大多将设链网站的行为依照“通知-删除(断开)规则”以及“红旗标准”认定为间接侵权。深度链接和普通链接只是技术差别,两者均有使公众获取信息的可能性,形成信息网络的传播进而产生相同的法律后果。依照“通知-删除(断开)规则”,设链网站只有接到通知后未及时采取合理措施(断开)时才承担间接侵权责任。“通知-删除(断开)规则”其实是对网络服务提供者间接侵权中主观过错的第二次认定。该种标准看似在无法追究直接侵权人的责任时可以对网络服务提供者进行责任追究,以此弥补著作权人的损失,但实际上这种认定方式存在缺陷:在网络盗版猖獗的环境下,司法界鼓励正版作品的设链行为,所以间接侵权成立的基础是其链接的作品是侵权作品;若其链接的并非盗版作品,则无侵权事实的发生不存在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权人,间接侵权更无从谈起。由此若依照服务器标准来认定深度链接行为,至多将其认定为间接侵权。因间接侵权承担赔偿责任是以网络服务提供者具有过错或明知、应知侵权为条件的,且权利人难以证明网络服务提供者存在过错,权利人的合法权益难以得到有效保护。依照用户感知标准,认定作品提供行为,即依照普通网络用户主观感受来判断信息提供者,若网络用户认为设链网站是作品提供者则该设链行为属于直接侵权,反之不构成侵权。在具体实践中普通用户一般情况下会将设置深度链接的网站作为内容提供者,只要链接信息是非经被链接网站许可的信息,该设链行为就构成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权。但这种标准主观性过强,在具体案件的侵权判断中缺乏客观的认定标准,会造成大量的同案不同判情况,违背了法律追求社会稳定性的初衷。依照实质呈现标准,深度链接的设链网站相当于内容提供者,可依照网络内容提供者之侵权认定方式对其行为进行界定,只要深度链接的内容未得到著作权人许可,其设链行为就构成直接侵权,反之不构成侵权。但这种标准仅依据效果而进行判定,与提供行为的本质意义存在一定冲突。总体而言,实质呈现标准与用户感知标准在深度链接行为定性中并无本质差别,两者均将深度链接行为定性为信息网络传播行为,差别仅在于前者强调实际效果,即被链接作品被实质呈现,后者强调用户主观感受即设链行为使网络用户误认为提供作品者系设链者。

3.本文对提供行为认定标准的主张

鉴于信息网络传播技术对作品提供行为认定标准的挑战和上述理论分歧,本文认为信息网络传播行为的界定应以客观事实为根据,主张适用服务器标准,但应对服务器标准作出扩大解释。用户感知标准主要利用网络用户的感受进行行为判定,侵权判断的不确定因素较大。在具体案件中缺少客观标准,不利于实践中案件的判断,也使得网络服务提供者的风险增强,阻碍网络发展。实质呈现标准看似是对行为的客观认定,实际上其只是强调实质呈现作品的效果,未对相关提供行为进行界定。在判断某一行为是否侵权时,不能仅依据效果而必须将实施行为的方式纳入判断的依据中。仅以效果为依据的实质呈现标准,因不同的行为方式可能带来相同或相近效果,有利于扩大权利人的专有权。当正当使用行为与非法使用行为产生相同的传播效果时,实质呈现标准会根据实际效果将两种行为同时认定为侵害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行为,这明显与著作权法的规定相违背。虽然在数字化技术的进步中,使得信息传播不再完全依赖服务器,对服务器标准提出了挑战。如深度链接中的设链网站可在未获得权利人许可的情况下,向网络用户提供网络信息,降低了权利人对信息传播的控制力。由于权利人财产权益的实现主要依靠对作品传播的控制,深度链接行为将严重损害权利人的财产权益。若仍以传统的服务器标准对深度链接等行为进行侵权认定,会使实际侵权人以法律为依据合法规避侵权责任,造成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行为更加肆虐的局面。这将严重削弱权利人对作品传播的控制力进而损害其合法权益,并使权利人难以通过法律途径进行维权,有悖于著作权法的立法宗旨。解决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所面临的新问题,需要对服务器标准进行重新定位。服务器标准只是在认定著作权侵权中的一种技术标准,而侵权认定是对客观事实的法律认定,技术标准应服从于侵权事实的判定,不能过于强调技术标准而忽略侵权事实。应对信息网络传播技术进步对服务器标准带来的挑战,应对服务器标准中的储存介质以及传播行为的范围进行扩大解释,即将服务器解释为“可供接收、处理或者储存信息的载体”。同时,适用对服务器标准的扩大解释,还应结合行为人的主观目的判断侵权行为,应对因技术进步改变储存方式所带来的新问题。

三、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主体及责任

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主体的认定及侵权主体责任的追究是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的重点。只有建立完善的法律机制规制侵权行为,权利人的权益方能获得有效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中的主体包括:网络内容提供者或网络用户和网络服务提供者。前者是直接侵权责任者,后者通常是间接侵权责任者。间接侵权责任是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的难点与重点。

1.网络内容提供者或网络用户的直接侵权责任

网络用户是最高人民法院的《规定》中使用的主体概念,即指上网用户。根据《互联网著作权行政保护办法》第二条规定,它是“互联网内容提供者”,是在互联网上相关内容的上网用户。网络用户在《条例》中被称为服务对象,它是提供网络技术服务的网络服务提供者的服务对象。我国《条例》体现的是“管上不管下”原则。在此原则下,信息网络世界存在两类上网用户或网络用户。第一类是仅在网络上进行信息的查阅、浏览、下载,所获信息用于个人工作、生活、学习等的网络用户;第二类是在网络上通过非法上传、转载他人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的网络用户。第一类网络用户的行为,根据我国《著作权法》第二十二条之规定,构成合理使用。第二类网络用户的行为,构成直接侵权行为。因此,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侵权主体特指第二类网络用户,其作为网络内容提供者承担直接侵权责任。上网用户是信息存储空间的服务对象。但该服务对象与网络服务提供者的法律关系,是网络用户匿名制下的一个法律难题。在此难题之下,不少网络服务提供者打着“网络用户”名义雇佣大量雇员上传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获得非法利益,并滥用“避风港”规则逃避法律责任。此时,网络服务提供者就属于网络内容提供者,依法应承担直接侵权责任。这是应当引起理论界、法律界充分重视的问题。自2002年起我国实行了网络用户实名制,但至今在司法实践中仍然按照匿名制下的规则进行审理信息网络传播权纠纷案件,必然会造成大量权利人的合法权利得不到依法保护,真正的侵权者逃避法律责任。此种情况,同样应当引起充分重视,切实依法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

2.网络服务提供者的间接侵权责任

网络服务提供者主要包含两类:网络内容服务提供者和网络技术服务提供者。网络服务提供者在网络中提供中介服务,其在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中主要承担间接侵权责任。我国网络服务提供者的间接侵权责任理论有以下几种。其一,过错主义理论。过错主义理论重点在于对网络服务提供者主观状态的考量,即判断其在提供网络服务时对网络信息传播内容侵权是否具有过错,对侵权行为是否明知或应知、故意或过失。“通知-删除(断开)规则”是该项理论的具体体现。《条例》主要涉及了网络服务提供者的过错推定原则。这是我国《条例》对美国数字版权法(DmCa)中免责条款的借鉴与吸收。2009年我国的《侵权责任法》重申了网络服务提供者的过错原则,2009年通过的《侵权责任法》第三十六条中的“通知”,就是主要适用过错原则的体现。在我国信息网络传播权中,过错理论更像是一种过错归责原则。根据法律的相关规定,网络服务提供者的赔偿责任承担以其是否存在过错来判断,违反相应义务,即违背该删除(断开)义务,依法就构成过错,应当承担赔偿责任。其二,风险收益理论。风险收益理论主要从风险收益均衡的角度进行考量。在互联网平台中风险和收益共存,网络信息在给网络服务提供者带来收益的同时自身也时刻面临侵权的可能性。该理论包含了两项含义:一是在侵权行为发生时,一定存在获益方和损失方,以这两方为出发点分别找寻双方所做行为,以此查找行为之间的因果关系;二是在著作权侵权中责任主体必然获得一定利益。依照风险收益理论,若责任主体在该侵权事件中根本未获得利益则相应责任不应由责任主体承担。基于此,在风险收益理论下,网络服务提供者的侵权责任与利用网络信息所获收益相挂钩。但依照风险收益理论来认定网络服务提供者的责任具有较大的局限性,在具体侵权案件的认定中难以经得起推敲。其三,控制力理论。控制力理论中承担责任的关键在于谁更具有控制侵权风险的能力。此处的控制力必须是对其所控制的对象、控制的结果以及控制的时间有相应认识。控制对象并不是必须对某个具体行为有准确认识,例如网络服务提供者本想对甲实施控制行为,但实际上对乙进行了控制。在此情况下,即使控制人对控制主体没有做出准确认识,其行为也属于控制行为。控制结果是指控制主体对其行为所造成的结果有相应认识,只有在实际产生结果与预想结果具有一致性的情形下,该控制主体才具有控制力,反之不具有控制力。控制时间主要是指控制主体的控制力必须是持续或经常性的行使,而非偶尔行使,若控制人的控制行为只是偶尔行使,即使其行为满足上述“控制对象”及“控制结果”的相关条件也无法认定其具有控制力。依照控制力理论,网络环境中网络服务提供者对信息网络传播行为的控制力相较于其他网络主体(如网络用户或信息上传者)更强,相应的侵权责任应由信息网络服务提供者承担。基于以上三种理论,本文更倾向于过错理论和控制力理论。我国有关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相关法律应在现有过错理论的基础之上辅以控制力理论,使之在侵权认定中更具有法律严谨性。实践中,网络服务提供者以承担间接侵权责任为主,直接侵权责任为辅。当其利用自身便利条件直接在网络上实施信息网络传播行为侵害著作权人权利时,不需考虑其主观状态,可直接认定其构成直接侵权。只有在网络服务提供者对直接侵权人起到帮助或教唆的作用时,才考虑其主观状态,即承担间接侵权责任的关键在于其存在主观过错。根据我国侵权理论,网络服务提供者间接侵权责任的承担需满足四个要件:第一,网络服务提供者实施了侵权行为,包含帮助和教唆行为;第二,权利人权益遭受实际损害;第三,侵权行为与权利人的损失之间具有因果关系;第四,网络服务提供者具有主观可归责性。基于前两个要件易于把握和理解,在此,本文重点对难以把握的第三、四两个要件进行探讨。第一,对因果关系进行判断。在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中,损害结果的发生才使得侵权行为具有可归责性,即责任的承担必须以权利人实际受到损害为前提。实践中侵权的发生往往与经济利益相联系。一旦侵害行为发生,侵权人往往会利用该网络信息不断获益,与此同时,权利人将会逐渐产生利益损失,所以实践中权利人的损失常常表现为经济利益的损失。因网络服务提供者地位的特殊性,其侵权认定需满足双重因果关系:直接侵权人的行为与权利人的损失具有因果关系,且网络服务提供者的行为与权利人的损失也具有因果关系,前项因果关系只需证明网络信息的内容提供者未经权利人许可使相关作品处于可被社会公众获取的状态之中。在我国,由于主动审查并不是网络服务提供者的义务,所以后项因果关系认定的关键在于判断网络服务提供者是否因违反注意义务以不作为的方式造成著作权人信息网络传播权受损。网络服务提供者具有违反通知-删除(断开)义务,放任侵害发生之不作为行为,应承担间接侵权责任。第二,对网络服务提供者主观过错进行认定。过错主义理论是我国认定网络服务提供者责任的重要理论。对此,《规定》第八条明确了网络服务提供者教唆、帮助侵权的过错在于对“网络用户侵害信息网络传播权行为的明知或者应知”,即过错的认定关键在于“明知”和“应知”的判断。网络服务提供者在信息网络传播中只起到中转信息的作用,以此促进信息的交流。网络服务提供者的行为通常情况下不属于网络信息传播行为,因此只要侵权行为实际发生后网络服务提供者采取措施及时制止侵权行为防止侵害扩大,其主观就无过错,相应的侵权责任便无需由其承担,反之则存在主观过错构成侵权。

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篇7

“向公众传播权”是欧盟在网络传播现象出现之后,在世界知识产权组织讨论制定《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版权条约》(以下简称《版权条约》)的过程中率先提出的。从传播的方式上看,此种权利的创设,“仍局限于传统的单向式地向公众传送作品,并不涵盖网络环境下双向的交互式的全部特点”;“公众可以在自己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有关作品”,也仅仅是公众主动地选取,不能包含交互过程的全部含义。因此,欧盟提出的“向公众传播权”并未能克服传统传播权单向性的缺陷[1]。然而,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接受了这个权利概念,并将其作为了《版权条约》第8条的标题。1995年9月,美国公布《知识产权与国家信息基础建议》,即通常所谓美国《白皮书》。其中明确提出网上传播是发行和复制的结合,是同时行使了复制权和发行权。美国之所以没有像欧盟和世界知识产权组织那样创设一种新的权利,是因为其在1976年颁布的版权法中,已对传统的复制权、发行权做出了新的诠释,而且美国的表演权和展览权也与作品的网上传输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一切就为网络传播这一新技术的法律适用留下了空间。

一般来说,知识产权法的立法与适用应当同本国的法律背景和实际情况相适应,而且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给予各国在保护作者权利的前提下充分的立法自由。中国未借鉴美国的模式,是因为在美国的规定中复制件可以是无形的,其表演权、展览权等也为作品的网络传播留有空间,因此美国可以用既有权利来涵盖作品在网上传播的权利。中国《著作权法》中规定的复制、发行等权利,都具有固定于有形物上的特点,为此,在结合本国实际和借鉴欧盟及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立法模式的基础上,中国于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前夕,在《著作权法》中新增了一项名为“信息网络传播权”的权利。并于2006年正式实施了《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从此开始了中国保护作品在网上传播权利的立法工作。中国《著作权法》规定:“信息网络传播权,即以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的权利。”可以说,这一定义直接来源于《版权条约》第八条中“以授权将其作品以有线或无线方式向公众传播,包括将其作品向公众提供,使公众中的成员在其个人选定的地点和时间可获得这些作品”的条文。但是,《版权条约》中“以有线或无线”方式向公众传播或提供,并不仅仅局限于互联网络;中国《著作权法》中的信息网络传播权则是一项特定的和狭义的权利,直接套用“向公众传播”这一广义的权利定义并不合适。而且,“使公众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仅仅是网络传播的特点之一,将其作为版权人的权利或权利的构成要素,显然已超出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范围,由此看来,中国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定义尚有待于完善。

二、信息网络传播权立法中存在的问题与完善规则

近年来,随着网络的迅猛发展,网络信息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扮演者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成为人类社会生活难以离开的现实存在。伴随着与之相配套的一系列网络立法活动,中国已经形成了关于保护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相关法律,并对保护权利人的合法权益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国在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立法上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一是缺乏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限制。中国《著作权法》尽管赋予了著作权人的网络传播权,同时规定了对技术措施和权利管理信息的保护,但这些法定许可的主体仅仅限定为报纸和期刊,并未对网络传播权作进一步的限制规定,致使一些权利在某些情况下超出了限定的范围。2006年颁布的《信息网络传播权管理条例》规定了网络传播权的合适使用问题,但只是在有限的范围内规范了有限的合理使用,未在网络条件下为合理使用和法定许可提供应有的法律保障,这些立法上的缺失,为著作权人的专有权在网络上的畅行提供了条件。二是未明确规定对侵权行为的管辖权。互联网的交互性和公共性特点,决定了网络作品更易遇到各种形式的侵权行为。任何网络用户在互联网上获取作品的信息后,不仅可以进行个人阅读使用,还可以将自己收集到的作品信息进行重新编辑和修改,再通过发达的网络迅速传播出去,这样一来,作品的本来面目已经被改变,致使网络上的侵权变得更为复杂。中国《著作权法》并未提到对网络侵权行为的处理方式,全国最高法院颁布的《网络著作权解释》尽管对网络侵权行为作出了一些处理规定,但处理方式缺乏现实的可操作性。面对这一局面,司法人员在审理网络侵权案件时难以找到明确的法律规定,进而影响案件的公正审理。

面对上述问题,在完善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立法中,肯定会涉及到许多法律条款,但根据主要的司法精神,应当秉持最基本的立法规则。笔者认为,这里需要重点注意以下两方面原则:

一是多方利益平衡的原则。信息网络传播权涉及到著作权人、传播者和社会公众的利益,三方利益之间存在着相互冲突的关系。因此,在完善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立法时应当考虑三方利益的平衡。网络传播的社会功能是为社会公众提供丰富多样的信息,发挥传播文化、传承文明的作用。文化是在继承中发展创新的,包括网络著作权人在内的文化人,在其创作过程中必然要吸收前人的劳动成果,因此,文化作品都具有一定的社会性,创作完成后也应为社会所用。从这个意义上说,网络传播的社会效益在于最大限度地保证人们的文化交流,满足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需求。信息网络传播权是法律赋予著作权人保护其作品在网络上传播的专有权利,但是,网络的开放精神及传播文化的宗旨与之形成矛盾。因此,在保障著作权人合法权利和网络运营回报的前提下,应当最大限度地实现资源共享,保障公众的文化权利。故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规制应当有利于扩大信息资源共享,而不是妨碍这种文化资源的综合利用。网络作品著作权伴随着网络的发展而出现,其核心内容在于调整著作权制度中的各种利益关系,最大限度上体现各方获得自由的程度。现代各国著作权法在对作者权益实行保护的同时,也注重了对社会利益的保护。除考虑作品创作者的利益外,还兼顾了作品传播者与作品使用者的利益,以实现作者、传播者和使用者三方利益的均衡,从而促进社会文化事业健康发展。

二是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统一的原则。在信息网络传播权合理使用的问题上,应当兼顾著作权人的利益和公共的利益,适当放宽合理使用范围。而在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合理使用标准的立法上,则要坚持原则性和灵活性的统一的原则。在关于网络著作权合理使用制度立法方面,主要有因素主义和规则主义两种立法模式。因素主义亦称“概括主义”,即不规定合理使用的具体情形,而是拟定一个判断标准,通过具体作品的使用情况来判断是否属于合理使用的范围。因素主义立法模式是在具体案件中,根据不同的情况灵活地运用法律,这就为法律在网络领域的适用留下了空间。规则主义亦称“列举主义”,即以例举的方式列举每一种合理使用的具体情形,它的特点是明确具体,能为公众的选择提供较强的预测性,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和安全性。在数字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作品类型和使用方式层出不穷,有限的列举式必然会限制合理使用的适用范围。经过比较可知,规则主义的立法模式虽然稳定性较强,但缺乏灵活性,在信息网络传播权合理使用的问题上应当在采用因素主义立法模式的同时兼及规则主义立法模式,将二者综合成一种混和的立法模式,即在立法中规定一个基本的判断标准和原则,同时尽量列明合理使用的情形,以便尽可能地适应各种复杂多变的网络发展现实。

三、关于完善信息网络传播权立法的思考

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篇8

论文关键词避风港移植版权

1998年美国《千禧年数字版权法》最早规定了避风港原则,美国国会的报告表明避风港规则的立法目的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明确服务提供者可能的版权侵权责任,使服务提供者可以在准确预测法律风险的情况下,正常经营和发展信息产业。第二,建立一种激励机制,鼓励服务提供者与版权人密切合作,共同应对数字网络环境中的版权侵权问题,有效制止网络侵权行为的蔓延。也就是说,在计算机迅速发展的信息时代,避风港原则是为了要在信息技术产业发展和保护版权人利益之间找到平衡点,既避免网络服务提供商承担过多的责任,最终把成本转嫁到用户身上,又防止侵权者通过网络大肆侵犯版权人利益,阻碍其创作的热情。从司法实践看,自《千禧年数字版权法》实施以来,美国法院处理有关避风港的案件只有20多个,这说明避风港规则在美国得到了良好的运行,为版权人和网络服务提供商之间矛盾的解决提供了可行的标准。我国自2006年《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颁布实施以来,作家、歌手及影视版权人诉网站的案例不减反增,而且各法院对网络服务提供者援引避风港规则进行抗辩的认定也不相同,出现了同案不同判的情况,使得避风港规则的效果不尽如人意。

一、原因分析

为何相同的制度产生的结果却如此迥异?首先,两国的立法背景不同这种生搬硬套式的引进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此外,我国在立法过程中既未完全引进避风港规则的精华之处,又未能对其缺陷加以完善,以致我国的避风港规则在实行的过程中争议不断。下面进行具体分析。

(一)立法背景

美国版权侵权责任的基本规则包括直接侵权责任规则和间接侵权责任规则。美国《版权法》第106条为独创性作品的作者设定了一系列的专有权利,其中包括复制权、表演权、展示权、发行权等。任何个人未经版权人授权而对其作品进行复制、表演、展示等行为直接侵犯了版权人的专有权利,是直接侵权人,应承担直接侵权责任。直接侵权责任是严格责任,即责任的承担不需考虑侵权者是否知道或其主观意图如何,但是侵权意图的有无会影响承担赔偿的额度。在美国版权法理论中,“间接侵权”是相对于“直接侵权”而言的,它是指即使行为人未直接实施受专有权利控制的行为,但是其行为与他人的“直接侵权”行为之间存在特定关系,也可基于公共政策原因被法律界定为侵权行为。在前《千禧年数字版权法》时期,美国的司法实践中,对服务提供者因提供网络服务引发的侵权现象,服务提供者承担的有的是直接侵权责任,也有的是间接侵权责任。已有的法律制度和司法判例案已经不能够应付在纷繁复杂数字网络环境下服务提供者的侵权责任问题。因此,在《千禧年数字版权法》没有出台之前,服务提供者因其服务行为承担何种责任是一个在法律上复杂且不明确的问题。这无疑加重了网络服务提供商的侵权风险,增加了信息行业的发展成本,加重这一新兴行业的持续发展的负担。在此背景下,国会通过鼓励网络服务提供商和版权人进行一系列激烈的谈判与协商,最终对双方利益进行平衡出台了“在线版权侵权责任限制法案”(该法案归入《千禧年数字版权法》第二部分),它设立了为美国首创,并为其他国家纷纷借鉴的“避风港”规则。使得符合主体要求的网络服务提供者在满足一定条件的情况下享有一定的责任限制,确定了其风险的承担。

虽然目前我国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形成了完整的法律体系,并且与国际标准一致,但是我国对知识产权的保护起步较晚。在2006年《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出台前,只有2001年经修改的《著作权法》和最高人民法院的相关司法解释对著作权人的权利进行保护,而且在《著作权法》中规定,对于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具体表现形式和保护方式由国务院另行规定。也就是说在知识产权保护捉襟见肘的大背景下,作者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保护是难以达到像美国这这种知识产权大国的水平。此外,由于我国知识产权保护历史较短,公民的版权意识淡薄,侵犯著作权的情况频发,盗版横行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版权意识淡薄的网络服务提供者,在利益的驱使下忽视了对版权人权益的维护,使网络扩大了侵权人对权利人的侵害。在此背景下,《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应运而生,正如《条例》第一条所说,其立法目的是”为保护著作权人、表演者、录音录像制作者(以下统称权利人)的信息网络传播权,鼓励有益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物质文明建设的作品的创作和传播”。也就是在网络服务提供商和权利人利益失衡的情况下,通过立法维护弱者权益。

通过以上对比不难看出,美国避风港规则的确立是在网络服务提供者与权利人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以促进信息产业持续发展为宗旨而产生的。而我国是在后者明显弱势的情况下,出现在以保护权利人利益为立法目的法规中的。立法背景的差异在规则中并没有体现,其中移植的因素显而易见,这也就使得实践中问题的出现不可避免。

(二)内容分析

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篇9

关键词档案信息网政务公开传播效果

中图分类号:G217文献标识码:a

1档案管理部门在政务信息公开中的作用与定位

自2007年4月国务院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到2008年五月该条例正是施行以来,政务公开就成了各级政府工作中一个不可忽视的职责。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中也正式赋予了档案管理部门,承担政府信息公开的职能。在该条例的第三章第十条明确规定“各级人民政府应当在国家档案馆、公共图书馆设置政府信息查阅场所,并配备相应的设施、设备,为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获取政府信息提供便利”,同时还指出“行政机关应及时向国家档案馆、公共图书馆提供主动公开的政府信息”。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档案管理部门实际上承担了政府部门与公众之间信息的桥梁,同时也规定了档案管理部门作为政务信息职能部门的职责所在。

2档案信息网建设在地方政务公开的工作中的职能

2.1地方政务公开对档案管理工作的要求

地方政务公开作为新时期我国地方政府工作转变的一个重要方向,从职能层面对档案信息网的建设提出了具体要求。地方政务公开的一个重要环节也是核心环节,就是政务信息如何公开的问题。因此,构建一个有效的政务信息公开渠道就成了地方政府做好政务信息工作切实有效的方法。

《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所赋予的档案管理部门承担政务信息公开工作的职能,也使得地方政务公开工作必然对档案管理部门提出新的要求。从近年来全国范围内的档案管理部门参与政务公开的现状来看,建设档案信息网已经成为了地方档案管理部门参与政务公开的主要方式。

2.2档案信息网的功能

档案信息网所承担的职能主要包括传播职能、宣传职能、教育职能、反馈职能、监督职能等。传播职能是指档案信息网所承担的向公众和明示档案信息与政务信息的职能,是档案信息网与政务公开工作结合的核心职能,指在通过网络服务平台向不确定的社会公众政务信息与档案信息。宣传职能则是建立在传播职能之上的,以特定信息为手段达到预期宣传效果的职能,由于档案管理部门具有政务信息的权威性与公正性,档案信息网也因此成为理想的宣传平台。教育职能则是档案信息网的一个附属职能,在档案信息网的平台上,除了政务信息的单向输出外,也应包含社会服务信息,以及档案信息的查服务,使档案信息网被构建成为一个可以服务于政务、民生、科研的综合性信息交互平台。反馈职能则强调了档案信息网作为网络平台的互动性,除了信息输出外,档案信息网也是普通民众的信息反馈渠道,通过政务公开实现地方政府与公众的信息交互,是档案信息网应有的职能。监督职能则是档案信息网作为政务信息公布平台所获得的另一个社会效用,从信息交互的角度来说,档案信息网作为政务信息的渠道的同时也成为了公众对政府工作进行监督的渠道,公众通过档案信息网的平台了解地方政务信息,同时也监督地方政府的工作,这也是政务信息公开工作的一个重要价值实现形式。

3档案信息网的传播效果分析

3.1网络媒介中档案信息的扩散效果

在档案信息网的信息传播过程中,档案信息由传统档案馆档案局的由查询者和管理人员之间的单向的、简单的传播,向具有网络特性的扩散式传播转变。在网络平台的档案信息中,查询者获得信息的同时,也可能作为信息的者,将自己获得的信息在其他网络平台上进行传播。由于网络受众这种传播者与受众的一体化特征,网络信息的,相对于传统的信息方式,呈现出了明显的扩散效果。

3.2作为网络信息者的档案信息网

网络信息者的属性使得档案信息网所传播的信息有了原发性和权威性的特点。其中原发性是指,档案信息网往往会成为政务信息的最初者,作为政务信息公开的源头渠道。权威性则是指由于档案信息网的官方属性所赋予的公信力的体现。由此,具备了原发性和权威性的档案信息网,在网络信息传播的路径中作为信息扩散的信源,在履行网络政务信息职能与为公众提供服务的同时,也必然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政务信息的广泛传播所产生的社会影响。

4地方政务信息公开背景下的档案信息网传播效果实现方式与途径

在信息量上,我国的档案信息网所承载的信息无法与支撑其的档案管理机构形成对比,这种巨大的反差一方面反映了档案信息网的建设仍然不足,另一方面也反映了相关单位对档案信息网建设的重视不足。一个有效的信息和服务平台,必须有足够满足受众查阅的信息资料,档案信息网的传播效果想要得到彻底的实现,完善网站信息量是一个必须完成的工作。

最后,在档案信息网的信息构成中,信息分配不均与不全面的现象比较明显。公众关心的信息往往无法同过网络平台获得。档案信息网作为信息传播的直接控制者和把关者,在规避一些具体问题的同时,无法将公众需要的信息全面即时的,这使得档案信息网实际上并未担负起网络信息发源地的作用,同时也不利于档案信息网基本功能的实现。因此,如何合理的充足的选择公布信息和制定有效的信息方案,是档案信息网在今后的建设中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

参考文献

网络信息传播权案例篇10

网络转载是一种重要的使用作品的形式,是作者的一项重要的权利。但是,这项本来专属作者行使的权利,却由于2000年11月22日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第1144次会议通过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涉及计算机网络著作权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受到不合法、不适当的限制。该“解释”第三条规定“已在报刊上刊登或者网络上传播的作品,除著作权人声明或者上载该作品的网络服务提供者受著作权人的委托声明不得转载、摘编的以外,网站予以转载、摘编并按有关规定支付报酬、注明出处的,不构成侵权。但网站转载、摘编作品超过有关报刊转载作品范围的,应当认定为侵权。”该“解释”超出了我国《著作权法》第32条中关于转载仅限于(传统媒介的)报纸、期刊的范围,没有法律依据。

最高人民法院的上述“解释”或许是考虑了网络公司的发展,其用意或许不坏,但是,它却忘记了司法机关在履行其职能时必须“依法办事”、“维护法制统一”、“不得越权解释”等基本司法原则,而且,网络公司的发展绝不能以牺牲作者利益为代价。最高人民法院的上述“解释”内容在全球建立了保护知识产权法律制度的国家中也难以找出先例。该“解释”实施几年来的后果是,一些网络公司大肆转载有版权作品,却拒绝向权利人支付报酬,而权利人也难以依《著作权法》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所以,最高人民法院的这个“解释”必须尽早废除或者改正。为此,我建议将来在制订“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时,有针对性地对网络转载做出规定,对最高人民法院的“越权解释”予以纠正。具体建议是在“条例”中明确如下内容:

已在报刊上刊登或者网络上发表的作品,著作权人有权决定是否许可其他网站进行转载、摘编;未经权利人许可,擅自通过网络转载已在报刊上刊登或者网络上发表的作品的网络经营者,应当承担侵权赔偿责任。

二、关于要求购买侵权产品者承担连带法律责任的规定

针对现实当中一些网络产品的使用单位、个人,明知网络公司或网络经营者所销售的电子产品、电子数据库等包含侵权内容,仍执意购买、传播的行为,应当在制订“条例”时,增加要求购买侵权产品者承担连带法律责任的规定。具体建议如下:

购买、使用、传播明知包含侵权内容的电子产品、电子数据库的单位、个人,应当承担连带侵权责任。

三、关于要求网络公司提供有关经营信息的义务的规定

在最近的多起针对网络公司的维权诉讼案件中,权利人取证面临

诸多困难,而网络公司在被后,对有关在网络上的侵权证据进行修改、删除、隐藏等行为多有发生。针对这些情况,我建议,在制订有关“条例”时,应当增加要求网络公司或者网络经营者提供有关经营信息的义务的规定。具体建议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