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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学的含义十篇

发布时间:2024-04-25 19:42:42

逻辑学的含义篇1

摘要:基于对存在的追问,海德格尔回溯到古希腊,探讨逻各斯的各种含义及其在后来的流变。进而,揭示了在这一变化中,逻各斯最始源的意义已迷失。逻各斯成为了逻辑,思想被逻辑所遮蔽。因此,只有在克服逻辑的基础上,思想才能成为存在之思。

关键词:逻各斯;逻辑;遮蔽;思想;克服;存在

abstract:basedonquestioningbeing,tracingbacktogreek,heideggerinquiredmanymeaningsinlogosandtheirchangings.moreover,herevealedthatlogos’originalsignificancewaslostinthisvariation,logosbecamelogic,thoughtwascoveredbylogic.therefore,onlyonthebasisofovercominglogic,thoughtcanbecomethoughtofbeing.

keywords:logos;logic;cover;thought;overcome;being

逻各斯如何成为了逻辑,逻辑对思想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以及在存在被遗忘的情况下,如何克服逻辑,思想的任务又是什么。这一系列问题,一直是海德格尔逻辑思想的根本方面。传统的形而上学、哲学和科学已不能思,甚至更有损于思。从早期开始,海德格尔以追问存在为宗旨,对存在的追问乃是思存在。海德格尔极为关注从逻各斯到逻辑的历史性变化,这种变化也是一个思想不断地与存在相分离的过程,此分离表明,哲学与形而上学兴旺起来后,思想却步入了衰落之历程。真正的思不是对象性的,而是期待性的。海德格尔一直致力于让思想回到自身,回到存在,这正是思想自身的任务。

一、逻各斯本源含义和规定

对逻辑与逻各斯和思想的关系的探讨,一直是海德格尔对存在的追问的重要方面。在早期,他的这一努力,基于基础存在论。在中晚期,尤其是晚期,海德格尔虽然不再使用“基础存在论”一词,但并未脱离存在论基础。走向存在之思是海德格尔最终的思想目标,这种存在之思不是专横与独断的,更与思想之无关。这种存在之思,不是刚发见到的,而是失去后之期盼,即失而复归。真正的思是人之为人的一种最本性的生存方式,它表明了人与存在的真切关联。在思之开端,那思是纯粹的,并不象后来那样错综复杂。海德格尔通过对前苏格拉底思想的回溯,去寻求思之源头,以弄清楚后来的思缘何和如何发生了流变。这就要远离思想的现成状况,而追溯到希腊思想的源头。其实,这种远离是为了更好地穿透,以切近思想的本性。

这不得不回到希腊语logos(逻各斯),该词源于希腊语legein,意为“说”。后来“逻各斯”有了“理性”、“理念”、“谈话”、“判断”、“概念”、“定义”、“根据”、“关系”和“词”等多种含义。由于含义丰富,难以把握,时常陷入混乱之中。对此海德格尔说:“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那里,λονοξ这个概念具有多重含义。而且,在每种方式中,这些含义相互抗争,没有一个基本含义在积极地主导它们。事实上,这只是假象。只要我们的阐释不能就其本来内涵适当把握λονοξ的基本含义,这种假象就会持续下去。”[1]众多含义似乎表明,它们都同样程度地与逻各斯相关。这种假象遮蔽了逻各斯最本源的含义。

逻各斯在后世的流变之意,如柏拉图的“理念”、笛卡儿的“我思”、斯宾诺莎的“实体”、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与胡塞尔的“先验自我”等等。逻各斯有无基本含义?它又是如何演变成如此众多的含义?这种含义的衍生在思想上又意味着什么呢?海德格尔在逻各斯意义上讨论思,把思与逻各斯联系起来。后世的形而上学正是从源出于逻各斯而后又与其分离的逻辑来规定思想的。逻各斯的基本含义相关于言谈,“λογοξ是让人看某种东西,让人看话语所谈及的东西,而这个看既是对言谈者(中间人)来说的,也是对相互交谈的人们而言的。”[2]逻各斯是聚集,是人与万物的规定。

展示出来让人看,也即“使……公开”,逻各斯具有αποφανσιξ(展示)的结构。正是话语把所涉的东西通过言谈公开出来,使人通达所涉之东西,语言的本性向希腊人开显为逻各斯。“这里‘逻各斯’意为‘言谈’,尤其是在陈述的意义上,作为谓语。”[3]话语让人看具体化为说,即以词语方式付诸声音。逻各斯把某种东西展示给人看,因此,具有某种综合的结构形式。当然,这种综合既无关于表象的联结,也不涉心理方面,更不存在内在的东西与外在的东西相符合的问题。如果说真理相关于无蔽,让人看的逻各斯作为让人看之一种确定样式,并非真理的始源处所。尽管逻各斯是思想的早期形态,但古希腊意义上的真理却比逻各斯更源始。逻各斯朴素地让人看某种东西,让人觉知存在者。真与觉知相关,纯粹认识是最纯粹、最原始意义上的真。

二、逻各斯何以成为逻辑

但这种变化发生在,让人觉知存在者,这关联到在着眼于存在谈及存在者时,作为根据摆在那里的东西,这种根据相关于ratio即理性。同时,在这种谈及存在者的过程中,又涉及到了相关性。因而,逻各斯又具有了关系与相关之含义。在这里,海德格尔展示了逻各斯的本来含义及其各种演历。哲学也是如此,“现代哲学在本性上是历史地定位的,这不仅针对许多哲学家只探求哲学史而言,而是特别指康德或亚里士多德为哲学探索提供了方向。”[4]这种历史性变化发生在思想的一切领域,而形而上学的历史就是其重要方面。把逻各斯的意义理解为命题,但命题又被翻译、领会为判断,这判断却与逻各斯的本意相差甚远。在现代逻辑中,命题是充任推理成分的判断,判断则是对对象有所断定的思维形式。

任何判断都具有两个明显的特征,即既对事物有所断定,又有真假之别。也就是说,判断是与对象即存在者的一种“联结”,其真假的鉴别却有赖于符合。后世的逻辑自然是从逻各斯演变而来的,当然,逻辑概念的涵义也各有不同。一般指思想、概念、理性与规律性等,在斯多亚学派那里,逻辑指命运与世界理性;新柏拉图主义的逻辑用以指上帝、造物主、精神实体;而逻辑在黑格尔那里指概念、理性和绝对精神等。海德格尔对逻辑与思想的关系作了独到的辩析,他说:“逻辑是思想的科学,是关于思想的规律和所思的形式的学说。”[5]这表明,逻辑(学)作为一种学说,一门学科具有的特质,其研究对象为思想。

与其它科学一样,逻辑(学)也着力探求规律,但有别于其它科学的地方在于,逻辑(学)探求的是关于思想的形式的规律。但总的说来,逻辑(学)成为了科学。同时,应科学之需要,逻辑学成为科学的工具,也随科学一道向着数学化、形式化与符号化方向发展。科学关注作为认知对象的存在者,技术用座架去设定存在者,哲学则关联存在者之为存在者的本性揭示。逻辑(学)还是哲学框架内的学科,它与世界观的东西没有什么关联。不仅如此,而且“现象学哲学与世界观是相互对立的。”[6]逻辑(学)在一般人看来,乃是保证确定性的学问,其所涉内容总是同一内容。问题在于,这种逻辑学正在替代思想。

这表现在,“逻辑为我们消除了要费事去追问思想之本性的一切努力。”[7]从而,对思想的追求被规范化与固定化了的逻辑学科的按部就班的工作所代替,逻辑的运作就是思想的探求。逻辑决定了语言的文法和人们的语言观,这一点是逻辑作为思想的又一弊端。进而,逻辑还规定了思想,一种对确定性的追求成为近代以来决定性的思维方式。对此,海德格尔认为:“逻辑在今天也还统治着我们的思想和说话,而且从早期开始,逻辑就从根本上附带规定着语言的语法结构以及西方人对一般语言的基本态度。”[8]这种影响并非始于近代,其实,早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那里就开始了。海德格尔把逻辑的成因归结为学院派教师的发明,而非哲学家的创造。

三、逻辑及其对思想的遮蔽

思想在拉丁文里叫做intelligere,由此思想变成了理智的事情。理智也称为悟性或知性,它指对感性材料进行分析、抽象和推论,它赋予了思维以严密性和确定性。理智主义则是形而上学对思想的建构的产物。同时,“这些关于思想的形式和类型的人类学的和心理学的问题肯定不是哲学的问题。”[9]海德格尔否定了心理学能为逻辑价值提供保证的观点。[10]在这一点上,他维护了胡塞尔反心理主义的立场。逻辑对思想的影响是深远的,“现在我们看到,传统逻辑是命题的科学,是思想的科学,其主要目的是为思想和陈述确定法则。”[11]莱布尼兹、康德和黑格尔等人在克服传统逻辑方面作出了极大的努力。

莱布尼兹用数学方法改造传统逻辑,为后来的数理逻辑奠定了基础。康德把认识论引入逻辑,认为逻辑知识的圆满性建立在主客体的一致的基础之上,即在普遍有效的规律之上,力求克服心理因素的影响。在康德那里,关于范畴的知识,作为对存在者的存在的规定,即所谓形而上学,“在根本意义上,就是关于λονοξ(逻各斯)即‘逻辑’的知识。”[12]而在黑格尔那里,“形而上学就包含着‘逻辑’这个名称。”[13]形而上学是本体论、逻辑学与神学的合一。问题在于,“凭借于形而上学自身表达为本体-神学-逻辑学,已经发生了思想与存在的分离。”[14]因为黑格尔看到了亚里士多德以来的形式逻辑存在的许多缺陷。同一律、矛盾律、排中律以及充足理由律都是不科学的、片面的。同时他也认为,即使莱布尼兹的逻辑也陷入了数学化与形式化。

似乎只有,辩证逻辑之于普通逻辑才是高级的。“对黑格尔来说,思想的事情就是:思想作为思想。”[15]在黑格尔那里,思想是观念,思想是理性的,它规定自身,思想观念发展到绝对理念,而只有绝对理念才存在的。在黑格尔那里,思想与存在的同一,表明的是存在从属于思想,存在受理念规定,而这里的思想则表达为主体哲学。而且,正是绝对理念统一了存在与思想、主体与客体。在海德格尔看来,“精确的思想决不是最严格的思想。”[16]真正的思想的严格性决不能被束缚和理解为一种逻辑上的精确性。“而这种思想的真理是任何‘逻辑’都不能把握的。”[17]逻辑和理性不仅无关于思想之本性,而且还有害于思想自身。

逻辑的符号化也不能解决逻辑对思想的遮蔽,反而强化了这种遮蔽。“然而,表示道说的同一词语逻各斯,同时也是表示存在即在场者之在场的词语。道说与存在,词与物,以一种隐藏的、几乎未曾被思考的、并且终究不可思议的方式相互归属。”[18].与形而上学不同,海德格尔把根据放到存在层面,他说:“我们试图把根据律当作从存在到思想的道说。该律说:存在与根据是同一的。”[19]哲学在不断地终结自身,哲学自身一直在宣告或实现它自己的终结,不论它把那终结理解为是绝对知识的完成,是与它的实际实现相联系的理论的压制,以及所有的价值被卷入的虚无主义的运动。还是最终通过形而上学的终结,以及还没有一个名称的另一种可能性。与这些终结相关的重要思想家有黑格尔、尼采和海德格尔。当然,他们终结的方式显然又是不同的。形而上学借助于逻辑,把哲学和思想规定在理性之中。看来,形而上学已是西方哲学不可避免的最终宿命。

四、逻辑的克服与思想的任务

理智与思想的偏差,必须通过回归始源的思想来克服。克服逻辑是要消解逻辑与思想的偏差,保持思想的纯正。进而,为思想确立自身的任务。在海德格尔那里,思想的事情是同一的事情,这表明一切思想在本性上是思存在。这与形式逻辑的同一律是不一样的,西方形而上学把同一性看成是一种等同性,即思维与其指涉的对象的同一,遮蔽了事物自身的同一。海德格尔认为同一的本性是让共属,即思想与存在的共属一体。但这却并不意味着单调,“思同一事情,思其同一性之丰富。”[20]思想与存在的关系,不再是追问,而是倾听。何谓同一性呢?“我们必须把同一性理解为共属一体。”[21]同时,海德格尔把同一与相同作了区分,“但同一(dasselbe)并不是相同(dasgleiche)。在相同的东西中,区分消失了。

而在同一的东西中,区分显现出来。一种思想越是明确地以同一方式被同一事情所关涉,区分则越是驱逼地显现出来。”[22]有区分的同一才是真正的同一,思想的同一。海德格尔把思想与哲学区别开来,哲学就存在者的存在,去探索存在者是什么。哲学行进在通向存在者的存在的途中,也即关联于存在而通达存在者。哲学往往与理性关联,“另一方面,哲学不仅是某种理性的东西,而且是理性的真正守护人。”[23]而思想则是思存在,关切存在自身。当然,两者也会发生转化,就存在者存在而言,当追问存在者是什么时,思想成为哲学。问题是,“我们从未走向思,思走向我们。”[24]思向我们逼来,迫使我们去思。思想与哲学的区分的重要意义在于,“一旦我们熟识了思之本源,我们可能冒险将脚步从哲学中退出,迈进存在之思。”[25]无疑,这是思想的冒险。

在近代,理性成为思想的规定,语言也被技术化和逻辑化。同时,海德格尔认为哲学由于不再思存在必然终结,这乃是由于思想被座架所支配。回到思想的事情自身,就是摆脱受语法和逻辑规定的因果律,把存在自身作为思想的根据。“从‘思想的事情的规定’出发,博德尔看到了智慧和哲学的思想结构的明显不同:前者是‘规定——事情——思想’,后者是‘规定——思想——事情’。由此可以看出,哲学中的思想比智慧中的思想在思想结构中起着更为重要的作用,因为智慧中事情优先于思想,而哲学中则是思想优先于事情。而这种差异在于:智慧是关于人的规定,亦即关于人的居住的话语;但是哲学是关于理性的规定,是思想的逻辑。”[26]思想的事情是同一的事情,“思就是使你凝神于专一的思想。”[27]真正的哲学作为爱智慧,是对智慧的纯粹之思的不断的切近。

对存在和意识的不同强调,是海德格尔与胡塞尔思想的一个重要差异。在海德格尔那里,走向事情自身,就是走向存在自身,也就是走向语言自身。由逻辑返回逻各斯,思想乃思存在,思想在存在的规定下成其自身。思想的事情也各有不同,海德格尔的思想及其独特表达本身,就是一种从哲学走向智慧的一种卓有成效的努力。“克服流传下来的逻辑并不是说要废弃思想而让感情统治一切,而是说要进行更加始源、更加严格的与存在相归属的思。”[28]在海德格尔后期思想之中,语言具有规定性的作用,但这却不同于一般地建立根据。“在海德格尔的思想中很早就开始了的对原因或根据的探讨,在后来的著作中最终也被抛弃,或者说被当作一种形而上学的遗产被否定和克服了。”[29]语言是最为本源意义上的无。退出哲学之范围,而返回到存在之思中,“因此思想就失去了它作为一种自发性活动的性质,思想只是接受和聆听存在的声音。”[30]这是海德格尔克服形而上学的努力,也正是思想的根本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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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彭富春.走出后现代话语[j],哲学研究,1999,(1).

逻辑学的含义篇2

【关键词】命题逻辑;命题公式;逻辑连接词

一、引言

命题逻辑本质上就是命题运算,它把命题作为运算对象,逻辑连接词看作运算符号,是一个简单命题组成复合命题的过程.这里的逻辑连接词反映的是各个原子命题之间在自然语义当中的逻辑关系,使用准确才能够真实有效地把自然语句符号化为命题公式,从而进行逻辑推理.本文中我们将对“析取词”和“蕴含词”这两类使用易错的逻辑连接词在命题符号化过程中使用的要点和难点进行解析.

二、逻辑连接词使用的要点和难点

在符号化一个自然语句成为命题公式的过程中,五种常用的逻辑连接词是:否定词、合取词、析取词、蕴含词和等值词,符号为“

瘙,∧,∨,,”.其中最易出错的是析取词和蕴含词的使用,以下我们来分别解析.

在自然语句里面“或”这个词的自然语义是具有二义性的,有时是“同或”,有时是“异或”,那么在符号化带有“或”语义的自然语句时,我们首先要分清楚是“同或”还是“异或”,反映在符号化的结果中会有很大的差异.我们首先要注意的是析取词反映的是“同或”的自然语义.比如,自然语句“周末我们去西湖或者去灵隐寺”,这句话我们分解出原子命题两个:p:周末我们去西湖;q:周末我们去灵隐寺.符号化后的命题公式是“p∨q”,在这里我们周末去西湖还是灵隐寺是同或的意思,去其中一处还是两处都去,都是可以的,那么析取词就用得很恰当了.

以下我们来举一个“异或”的例子,自然语句“G8次列车6点出发或9点出发”,这是一个典型的异或的语义,因为G8次列车不可能6点和9点两个时间都出发,6点与9点只能够选择一个时间.我们分解出原子命题:p:G8次列车6点出发;q:G8次列车9点出发.符号化后的命题公式是“(p∧

瘙q)∨(

瘙p∧q)”,“异或”的语义在这个符号化后的命题公式中非常清楚地表现出来了.

接下来给大家解析一下蕴含词的使用要点.蕴含式“pq”中蕴含前件p是后件q的充分条件,反之q是p的必要条件.自然语句中表示蕴含关系的词语非常多,我们在符号化一个带有蕴含逻辑关系的自然语句时,区分哪个是必要条件、哪个是充分条件通常是一个难点.比如,自然Z句“除非你有驾照,否则你不能够开车”,我们分解出原子命题:p:你有驾照;q:你可以开车.符号化后的命题公式是“qp”,这里我们要特别说明一下,不能够符号化为“pq”,因为你有驾照只是你能够开车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的,比如,你酒后是不能够开车的,尽管你有驾照.

最后我们举一个既包含蕴含关系又包含异或关系的例子,让大家在符号化自然语句时更加清楚明白.自然语句“你在吉利汽车公司买了一辆新车,你将可以获得8000元现金回扣或者利率为5%的低息贷款”,我们分解出原子命题:p:你可以获得8000元现金回扣;q:你可以获得利率为5%的低息贷款;r:你在吉利汽车公司买了一辆新车.符号化后的命题公式是“r(p∧

瘙q)∨(

瘙p∧q)”,这里你购买新车后两种福利不能够同时获得,只能够二选一,是“异或”的含义.

三、小结

有了第二点中关于析取词和蕴含词这两类逻辑连接词使用难点的解析,学生在学习命题符号化时就可以快速准确地符号化复杂的自然语句,进一步研究自然语句之间的形式结构和逻辑关系、推理规则和推理形式.真正地实现数理逻辑的先驱莱布尼兹曾经的理想,创造出了一种“通用的语言”,把逻辑推理过程像数学一样利用公式来进行演算,最终得到合理正确的结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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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方景龙,周丽.应用离散数学(第二版)[m].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14.

[3]韦兰英.离散数学课程教学研究与实践[J].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10(03):121-123.

逻辑学的含义篇3

【关键词】语义析出;语用推理;形式化;预设逻辑

自然语言作为人的日常交际所使用的语言,具有模糊性、灵活性等特点,因此人们用具有准确性、确定性的人工语言来分析自然语言。人们在选择“预设”去深化日常语言的研究时,逐渐形成了以预设为核心的相对独立的逻辑研究,这种逻辑研究归纳成一个体系就是预设逻辑研究体系。预设逻辑把预设放置于逻辑系统之内,运用逻辑方法分析语句的预设,以语义分析和语用分析为着眼点,进一步对语句的使用者,语言的符号及其意义之间的关系等等内容进行逻辑分析,揭示诸如不同语境下语句预设及其意义理解等逻辑问题,形成了相对独立的预设逻辑研究内容体系。预设可分为语义预设和语用预设,本文从这两个方面展开研究。

一、语义预设逻辑

自然语言的逻辑语义分析,是以语形为基础从意义方面来研究自然语言,揭示语言符号及其所知道或说明的对象之间的逻辑关系,从语句意义着手推出预设,对预设形式化等等。语句预设的语义逻辑分析,着眼于语句的逻辑后承,t是语句S的语义预设,则t是S的逻辑后承。在任何情况下,有意义的语句中的预设,都可必然析出。语义预设析出是从语句S与其否定┑S出发,必然的推出它们共同的逻辑后承t,那么t是S及

┑S的语义预设。语句S及其预设t之间是意蕴关系,我们用符号“==>”表示。

下面我们分析一下单个语句的语义预设的形式化:(1)单个语义预设。S:小王的姐姐会绘画;预设t:小王有姐姐。S==>t。对于包含一个语义预设的语句,我们从语句中析出预设用S==>t形式化表示,t是由语句S意蕴析出的。(2)多个语义预设。S:小王的姐姐是燕山大学毕业的。我们可以推出该语句预设t1:小王有姐姐;t2:有燕山大学这所学校。该语句的形式化为S==>t1∧t2,多个语义预设我们可以形式化为S==>t1∧t2∧t3……∧tn。(3)预设中包含预设。S:含咖啡因的咖啡和软饮料的生产、销售企业应由政府掌管。从语句我们首先推出预设t1:存在生产、销售含咖啡因的咖啡和软饮料的企业;我们由t1又可推出预设t2:存在含咖啡因的咖啡和软饮料。该语句的预设我们可形式化为:(S==>t1)∧(t1==>t2)这种类型语句的语义预设我们可扩展为:(S==>t1)∧(t1==>t2)∧(t2==>t3)∧……(tn-1==>tn)。(4)复句的预设。例一,S:王华不仅是校三好学生,而且是市三好学生。分析联言式复句,我们可把句子变为半句,逐一分析。S1:王华是校三好学生;S2:王华是市三好学生;S1预设t1:存在王华这个人,并且存在校三好学生这个荣誉;S2预设t2:存在王华这个人,并且存在市三好学生这个荣誉。我们合取t1和t2,取得语句S的预设:存在王华这个人,并且存在校三好学生的荣誉和市三好学生的荣誉。即:S1==>t1,S2==>t2,S1∧S2,t1∧t2,则S==>t1∧t2。例二,S:或者小明参加乒乓球赛,或者小李参加乒乓球赛。对于选言复句,句子S可分为S1:小明参加乒乓球赛;S2:小李参加乒乓球赛;由S1我们推出预设t1:存在小明这个人,并且他会打乒乓球;由S2我们可推出t2:存在小李这个人,并且他会打乒乓球;而S的预设不是t1和t2的选言,而是联言,即S==>t1∧t2。例三,S:如果小明患了肺炎,那么他就会发烧。该语句是一个假言复合句,假言复合句的预设推出较复杂,语句的各单句简单相加并不是正确的,需要依语句意义推出。语句S的预设t:存在小明这个人,并且肺炎会引起发烧。从这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单个语句的预设无法独立的进行语形分析,必须涉及命题的意义,由于语义预设与句子本身的意义有着密切的关系。分析了单个语句的语义预设的形式后,我们结合其否定句的形式,通过语义析出逻辑后承的方法,就可以析出语句的预设。

语义预设的析出存在几个问题:第一,我们对语义预设析出的形式化是在二值逻辑的条件下分析的,只有在二值经典逻辑的范围内研究,经典逻辑的一些基本规律、特征公式才是有效的,而如果引入三值逻辑或多值逻辑解释预设现象,会产生很多棘手问题,比如否定将成为非真值函项等等,但这并不是说多值逻辑分析预设是不可行的。多值逻辑分析预设问题会是一种必然趋势。第二,复句语义预设析出的问题。一些复杂的复句的预设如果从单句着手,逐个分析语义预设,然后各单句预设相加得出,这样的预设不一定是复句的预设,因此如何准确完整地析出复句的语义预设并对其形式化,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二、语用预设逻辑

语句预设的语用分析实际上是一种语用推理,是从语句的字面意义结合语境推出话语的预设的一种推理。语用推理包括会话隐涵推理和预设推理等,语用预设推理就是把语句的字面意义与语境等语用因素相结合,进而推出话语预设的推理。(1)焦点信息的变化可引起推理预设的不同。S:我又把数学作业检查一遍。焦点在“又”字上,预设a1:我检查过数学作业。焦点在“我”字上,预设a2:同学帮我检查过数学作业。焦点在“数学作业”这几个字上,预设a3:我检查过英语作业。这种情况的语用预设推理,其实就是对焦点字的推理。(2)结合职业或身份的语用推理S:动手吧!身份:外科医生。预设:有手术要进行。身份:教师。预设:学生有作业或考试要完成。身份:国外黑社会成员。预设:他犯错了要受到惩罚、处治。(3)语用预设是一些文化常识、生活常识、自然常识等。S1:你们家孩子多大了?S2:她上幼儿园了,属牛。这个对话的语用预设:了解中国的教育阶段:知道中国今年2012年是龙年:会依据中国十二生肖推算年龄:S2相信S1知道这些文化背景知识。(4)依据语境,选择最据关联性的情形作为说话的语用预设。a:小红过敏了!B:她吃阿莫西林胶囊了吧!语用预设:阿莫西林胶囊会导致他产生过敏反应。过敏有多种原因:食物、瓜果;空气中的花粉;药物等等;结合小红最近感冒,在吃消炎药,推出药物过敏的可能,所以得出小红可能对药物过敏的语用预设。(5)语用预设在推理下出现取消。a:他这么会做饭,他妻子一定很幸福。B:他没结婚呢,也不知道谁有这个口福。从说话人a的话语中,我们“得出他有妻子”这个预设,但是经B的语句我们得出“他没有妻子”的预设。这就是在交际中不可避免的语用预设的取消,第一个说话者的预设的其自认为的语用预设,经过与另外的一个人的交流,预设得到否定,即原来的语用预设出现了取消。语用预设就是在不断的交流中产生、取消,不断的促进交流进行下去的一个过程。

全面、完善的分析汉语中的预设现象,更深入的进行预设逻辑研究,对语句预设谓词化、模态化,形成预设逻辑演算系统将是预设逻辑研究的一个必然趋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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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季安锋.预设的研究[J].南开语言学刊.2009(6)

逻辑学的含义篇4

明年(2012年)将是中国近代逻辑学先驱王延直先生诞辰140周年,也是其代表作《普通应用论理学》问世100周年。谨以此文纪念先生诞辰140周年暨《普通应用论理学》问世100周年。二“王着”重现受到了学术关注,其学术价值也得到了学界的认可。1999年底,北京隆重出版《中国学术百年》丛书,其中的《逻辑学百年》一书多次提及并高度评价“王着”,特别指出:“严复等人译着的问世及严复、王国维、王延直等亲自讲演或授课,受到学界、思想界热烈欢迎,‘一时风靡,学者闻所未闻,吾国政治之根柢名学理论者,自此始也’”[9]。因此有学者提出,“王着”是“继《穆勒名学》出版之后,可以跟严复翻译的《名学浅说》、王国维翻译的《辨学》相提并论的逻辑学着作”[10]58-60。其次是对于“王着”纂着的时代背景的讨论。再次是关于“王着”内容的研究。《中国逻辑史·近代卷》特别提出:“王着”一是“内容丰富,演绎归纳并重”;二是“注重历史沿革,明确肯定中国名辩、印度因明、希腊亚氏逻辑为世界三大源流”;三是“逻辑术语好记易懂,已趋稳定”;四是“理论系统,强调应用”[8]。也有学者认为,“王着”“内容全面、融贯中西”[12]75-78,“简明扼要、眉目清楚、行文流畅、好读易懂”[4]81-82,更为重要的是,她“包含了深邃的逻辑思想”[12]75-78。

综观已有研究,“王着”的学术价值尤其是其史料价值受到一定程度的关注。学界同行的真知灼见具有十分重要的学术启迪,但仍存在以下不足:其一,在研究视角上,已有研究大多局限于逻辑基本理论的分析,缺乏从逻辑哲学层面的考察;其二,在研究内容上,已有研究均没有关于王延直逻辑源流思想、逻辑客体思想、逻辑归纳思想以及逻辑演绎思想等重要的逻辑问题的系统研究。因此,立足于逻辑哲学的视角,深入挖掘“王着”所包含的深刻的逻辑思想及其理论体系,仍然是一个亟待开拓的具有重要意义的全新课题。

笔者认为,“王着”不仅具有学界所认同的史料价值,更重要的是,她包含了深刻的逻辑哲学思想,许多思想即使在今天看来,仍具有重要的学术启迪。

三就内容而言,“王着”并未涉及现代逻辑理论,这似乎意味着该书未涉及逻辑哲学问题。因为,一般认为:“严格意义上的逻辑哲学是一门新兴的哲学学科,它是现代逻辑与现代哲学相互渗透,相互作用的产物。它的产生有两个历史前提:一是数理逻辑的创立以及后来多种逻辑分支、多个逻辑系统的同时并存,一是现代西方哲学所发生的‘语言学转向’。因此,逻辑哲学的历史并不长。”[13]1

若按此理解,当然也不存在“王着”所包含的逻辑哲学思想。然而,对“逻辑哲学”也可以广义地理解,即不论现代逻辑还是传统逻辑,都存在由逻辑本身所包含或提出的一系列哲学问题,以哲学的眼界来探讨、解释和回答这些问题的理论,就属于广义的逻辑哲学的范围。

尽管“王着”未曾涉及现代逻辑的内容,但其讨论的大大小小诸多问题,在而后数十年间一直是逻辑哲学关注的重大理论问题。而这些问题大多都是在现代逻辑发展和演变的过程中才引起人们关注的,如逻辑的源流及中国古代有无逻辑的问题、逻辑的研究对象问题、逻辑科学的学科地位问题以及归纳与演绎问题,等等。

关于逻辑源流问题,涉及到中国古代有无逻辑这一重要问题。对于这一问题,“王着”明确肯定世界逻辑的三大源流:“古代文明诸国,莫不有论理学之萌芽。其中最着名者三:曰中国,曰印度,曰希腊是也。”[1]9

逻辑学的含义篇5

逻辑科学的不同分支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面研究思维形式。辩证逻辑以辩证法的观点研究思维形式的矛盾运动,如它们的形成,发展,转化以及他们之间的辩证关系等。形式逻辑则是从结构方面研究思维形式,即研究思维的形式结构。

形式逻辑虽然是一门思维科学,但是它在客观世界有着现实的基础。逻辑形式、逻辑规律和逻辑方法反映着客观事物的实在性和客观事物之间一些最基本、最简单的关系。如一般与个别的关系,类与类之间的包含关系,各种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

所以客观事物的实在性就是说任何事物在一定条件下都存在质的规定性。把握了事物质的规定性也就把握了事物本身,事物对我们就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它是什么,在我们的思维中就要承认它是什么,不能既说它是什么又说它不是什么,如果没有客观事物的实在性,那么也就没有思维的确定性,形式逻辑也就无法存在了。客观事物的实在性是形式逻辑重要的客观基础。另外,个别与一般的关系,类与类之间的包含关系,各种现象之间的因果联系等,这些客观事物之间最基本最简单的关系,也是形式逻辑重要的客观基础。

客观事物的实在性和客观事物之间的一些最基本的、最简单的关系是如何反映到人们的头脑中,推动形式逻辑的诞生和发展的呢?通过人们千百万次实践的重复。列宁曾明确指出:“人的实践经过千百万次的重复,它在人的意识中以逻辑的格固定下来。这些格正是(而且只是)由于千百万次的重复才有着先入之见的巩固性和公理的性质。”例如以下推理:

所有m都是p

所有S都是m

所以,所有S都是p

这是三段论的第一格aaa式,它是一个普遍有效的演绎推理式。为什么它是普遍有效的?以一个具体推理为例:

所有哺乳动物(m)都是脊椎动物(p),

所有海豚(S)都是哺乳动物(m),

所以,所有海豚(S)都是脊椎动物(p)。

这是一个正确的推理,因为在客观世界里,哺乳动物(m)包含于脊椎动物(p)中,而海豚(S)包含于哺乳动物(m)中,当然可以得出结论:海豚(S)包含于脊椎动物(p)之中。正是这类实践的千百万次的重复,才形成了三段论第一格aaa式,使它取得了先入之见的巩固性和公理性质。

坚持形式逻辑有客观基础,并以反映论和实践论的观点加以阐明,这就坚持了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论。唯心主义认为形式逻辑和逻辑规律是先验的,约定论认为逻辑形式与逻辑规律是人们约定的结果,这些否认形式逻辑客观基础的观点都是错误的。

在坚持了形式逻辑有其客观基础之后,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发现形式逻辑具有这样的性质:形式逻辑是一门其基本内容没有阶级性的思维工具性科学。

形式逻辑是一门思维工具性科学。形式逻辑反映着客观事物的实在性和客观事物之间的一些最简单和最基本的关系,而实在性是客观事物最基本的性质,各种最简单的和最基本的关系是客观事物之间最普遍的关系,因此,形式逻辑研究的逻辑形式、逻辑规律和逻辑方法,能够为日常生活和各门科学提供最具普遍意义的思维工具。从逻辑发展史看,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的弟子们将他们老是的逻辑著作编纂成书时,书名就为《工具论》;近代英国哲学家弗兰西斯・培根的逻辑著作,书名为《新工具》。可见,将形式逻辑看作思维工具性学科是逻辑科学的传统观点。

形式逻辑的基本内容是没有阶级性的。从研究对象上看,形式逻辑不研究思维内容而研究思维的逻辑形式,不同的思维内容可以具有相同的逻辑形式,逻辑形式本身无阶级性。从形式逻辑的客观基础看,逻辑形式及其规律和方法是客观事物的实在性和他们之间最简单最基本关系的反映,它们不涉及各阶级的根本利益,各阶级成员都可能遵守逻辑。从历史上看,古希腊奴隶主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创立的三段论和近代英国资产阶级哲学家弗兰西斯・培根所发展的归纳法,都可以为各阶级服务。从现实看,并非某一阶级成员专门违背逻辑而另一阶级成员却都遵守逻辑。各阶级成员中都有一些人遵守逻辑,另一些人违背逻辑。

形式逻辑的基本内容是没有阶级性的,但对它的解释,长期以来存在着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激烈争斗,因此,恩格斯指出:“形式逻辑本身从亚里士多德直到今天都是一个激烈争论的场所。”我们只有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才能推动形式逻辑健康地向前发展。

参考文献:

[1]何向东主编《逻辑学教程》

[2]苏天辅《形式逻辑》

[3]人大哲学系逻辑教研室《形式逻辑》

[4]金岳霖《形式逻辑》

[5]诸葛殷同,张家龙等《形式逻辑》

逻辑学的含义篇6

一、逻辑学与素质培养

素质不仅表现在知识面广的层次,更为深刻的是表现在对问题的处理能力,既对问题的意识、思考、分析和批判等,一句话,就是能力。因此,素质教育就不仅仅是掌握几门知识、技艺,更为深刻的是有没有处理问题的能力。由此,可以说逻辑学与素质教育应该是最为密切的。但是,事实上,我们比数学方法更早的培养逻辑思维能力的是语言,从学舌起就进行这种逻辑思维能力的培养。相对于数学,这种思维能力更为抽象,只是我们日用而不知。我们知道,数学学得好的逻辑学也容易学得好,相反,则不易。在教学中也明显体会到这点,可能正是这点认识,让我们的专业培养方案对逻辑学的偏重不一样,而与专业对逻辑学的要求有偏差。

逻辑学比数学更抽象,这点可能超出日常常识,通过分析就可以明白。逻辑学也用符号来表示,逻辑符号有一定意义,因此,逻辑学抽象的难度是既要理解符号的意义,又要在此基础上理解符号之间的运算,并且这种运算规则所包含的意义也要理解。数学与逻辑学的对比关系,我们还可以从我们的日程生活来理解,我们日常生活使用的都是文字符号,而不是数学符号,因此,逻辑学与我们日常生活更为相关。正因为如此本文由http://收集整理,我们进入大学开始接触逻辑学就不感到陌生。也正是如此,我们的逻辑学教学也以以语言为主的传统逻辑为主要内容,而这一点已不足满足现代高等教育的培养的要求了。

传统逻辑是现在高校逻辑教学的主要内容,也是作为培养逻辑思维能力的基础,这一情况也体现在目前的逻辑学教学实践中。但现代形式逻辑发展以来,其所具有的基础性、应用性和培养能力远远超于传统形式逻辑。就其基础性而言,现代逻辑是对传统逻辑的扬弃,其基础性远比传统逻辑更为广泛。作为现代科学的基础意义更为深刻,而传统逻辑远不能作为现代科学的基础。就其应用性而言,现代逻辑不仅可以作为日程生活中的思维工具,具有传统逻辑的作用,更是作为解决传统逻辑所不能解决问题的思维工具。就其对人的思维能力培养而言,现代科学的发展和高等教育的发展对思维能力的需求早已经超出传统逻辑所能提供的要求了。而现代逻辑是与现代科学发展相适应的基础。因此,现代逻辑更好地适应现代科学发展对素质的扩展要求。

正是如此,逻辑学与素质教育的关系不仅停留在对传统逻辑的要求上,而是两者相向发展的需要。现代逻辑的性质、意义和作用可以做为适应现代科学发展需要的素质要求,成为素质教育中的核心课程。因此,有学者建议把传统逻辑教育改为逻辑思维训练,而现代逻辑作为延伸的内容教育,根据各专业的要求开设不同的内容,不能只停留在传统逻辑上,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逻辑学的基础性学科的意义和作用,体现逻辑学的对素质培养的地位。

二、逻辑学课程教学展望

高校文科非哲学专业在逻辑学课程教学中一直以来存在诸多问题。这些诸多的问题可以归结为两个方面:一是认识观念上的,一是教学体系上的。其实这两个方面是前后相继、互为表渗的。认识观念上表现为对逻辑学的意义和作用认识不足,观念上不与重视,从开课专业、开课课时就可以反映这一问题。教学体系上的问题,承继上一个问题,对逻辑学的发展给与的关注不够,跟不上国内外的逻辑学研究。相应在教学内容、体系上就表现为仍然以传统的形式逻辑为教学的主要内容,而现代逻辑则很少作为教学的内容或者根本就不列入教学内容。因此,现在仍然有不包含现代逻辑内容的逻辑学教材。

逻辑学课程教学的现状让人堪忧,尤其是在地方性大学,其师资和观念更是受到限制。这种状况的原因有几方面:一是教育的大背景;一是对逻辑学作用的认识;一是对逻辑学的发展的认识。

逻辑学的作用和目的,可以引用王路先生的观点高度概括:一是通过学习逻辑,掌握一些专门的技术和方法,从而使我们能够应用这些技术和方法解决一些具体的问题;一是通过学习逻辑,培养一种逻辑的眼界和意识,从而使这种逻辑眼界和意识成为我们知识结构中的构成要素,在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中潜移默化地起作用;第三则是通过学习逻辑知识形成一种逻辑观念。三个目的中最为重要的是树立逻辑观念,任何的学习都是为了树立某种观念、具备相应的素质,从而为我们的生活和工作提供指导。我们现在的逻辑学教育现状还停留在第一个目的上,第二和第三个目的根本都还没有意识到。可以看出,相对第一个目的,第二、第三个目的更具深层意味,也最能体现逻辑学的意义,当然也最难达到。达到后两者,可以说逻辑学就融入你的知识结构中、成为你的素质的一部分,成为你处理问题、思考问题、分析问题、发现问题的一种能力。大学的教育除了培养一定的专门技能外,更为重要的是培养人的思考的能力,而这也是国民素质的一种强的体现。

为此,不少从事多年逻辑学教学的人士不遗余力地提倡逻辑学教学改革,并提出自己的见解。有代表性的如袁正校先生。袁正校先生不仅编写了比较经典的教材,更是发表自己的观点,如在《关于现代逻辑学教学中的若干问题的思考》一文中提出:坚定不移地走逻辑教学现代化之路;树立正确的逻辑教学观,促进逻辑教学的改革;构造简明易学的逻辑教学系统,普及现代逻辑的基本知识。

结合自己的逻辑学教学经验和体会,当前迫切的任务是形成一套完善的逻辑学教学体系,这一完善的逻辑学教学体系包括适应各不同专业的逻辑学教学内容、经典的逻辑学教材,相对完备的逻辑学师资,以及逻辑学教学的方法和手段等。目前,这一体系的核心或当前的紧迫任务是确立经典的逻辑学教材,并且得到推广、普及。现有的逻辑学教学困境和混乱的一个关键因素是教材不统一。逻辑学应该如高等数学一样,有自己的经典统一的教材,这是逻辑学课程本身的性质决定的,但是由于传统和观念的影响,这一问题至今仍然存在,并且制约了逻辑学教学的发展。目前国内的逻辑学教材基本落后,仍然是传统的那一套,好像逻辑学只要知道概念的含义、几个基本的逻辑规律以及一些基本的推理就可以了,就可以提高人的逻辑思维能力了。

三、结语

逻辑学的含义篇7

关键词:简易逻辑;高中数学;概念辨析

在简易逻辑中,主要是判断,判断就是对一些客观事物所有肯定或者否定的思维模式,谈到判断,最直接的表现形式就是真与假,而判断真与假就要看判断是否符合思维对象所具备的实际情况,在判断的过程中我们要通过检验来确定。在数学中判断是关于数学对象及其属性的相关判断,而命题是数学逻辑的名词,在数学中用来表示数学判断语句或者符号的相关组合称之为数学命题。

一、常出现的逻辑判断问题

复合命题的判断:这种问题上最容易见到“或”“且”就意味含逻辑联系词,从而无疑为“p或Q”“p且Q”形式的复合命题。

真假命题的判断:这种问题要根据所给命题“相等”的含义而定义,具体问题都体现在“都相等”其否定为“不相等”。

二、教学建议

由于在生活学习中我们的学生有着不断的应试压力,所以绝大多数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只是通过海量的例题、习题来让学生提高,这样所产生简单的机械形式的学习往往无效。仅仅要求学生“学会”去判断命题的真假,“学会”表述四种命题的形式“学会”判断两个命题之间充要条件和必要条件之间的关系,这只是单单地应付解题,学生学习过程中对简易逻辑的逻辑学与知识背景上缺乏全面的了解。

建议一:在我们自学的同时,希望我们全方位了解有关的知识背景,可以在教学中同时灌输逻辑学的数学历史背景,逻辑学其实是一门古老又年轻的学科。而我们可以让学生去看、去了解一些西方与东方逻辑语言上的差别和关系,进一步让我们要学到的数学逻辑和自然语言联系到一起。

建议二:在逻辑的教学过程中,要做到谨慎,不可想当然随意出题,要多加斟酌。在一些命题的表述过程当中,将文学语言适当地与数学符号做到有机地结合,从而使用,才能更好地便于学生理解。

建议三:教学过程中不要只对学生进行大规模训练,要多注意培养,去提高学生转换命题与构造命题的能力,让学生在自己创造的过程当中发现问题,这样有助于学生完成对客观世界的认知。

总之,逻辑用语是高考数学重要内容之一,通过对它的学习可以很好地提高学生的思维能力以及推理能力。本文只是一些浅显建议,更深入的教学方法仍需在实践中逐步加以总结。

参考文献:

逻辑学的含义篇8

关键词:现代逻辑逻辑哲学

【正文】

存在问题是本体论研究的中心问题,可以简单地说,本体论就是关于存在的学说,它研究何物存在以及以何种方式存在等。在哲学史上,存在问题一直是一个争论热烈的问题。而随着20世纪西方哲学界的“语言学的转向”,存在问题被纳入到了现代逻辑的视野之中,存在问题变成了一个逻辑哲学的热点问题。本文试图从现代逻辑哲学的视野出发,对存在问题作一省察。

1作为真实个体的存在与作为思想对象的存在

关于存在的涵义,粗略一看,似乎很简单,我们常说“某某存在”或“某物存在”,其意就是“有某某”或“有某物”。但仔细思考,可以看出,自然语言中所指的存在或存在物,是有不同的涵义或层次的。比如,在下列四个语句中,所讲的存在的涵义严格地说是不完全相同的:

(1)艾菲尔铁塔存在。

(2)动物存在。

(3)存在着大于3而小于7的质数。

(4)他的身上存在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在语句(1)中,存在的对象是“艾菲尔铁塔”,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具体的个体,在语句(2)中,存在的对象是“动物”,即由各种各样的具体个体组成的类,在现实世界中,我们无法找到不是每一个具体的个体的作为类的“动物”,在语句(3)中,存在的对象是数,即数学的对象,而在语句(4)中,存在的则是对象所具有的某种性质或属性,因此,这几种存在物是有别的。语句(1)中的对象是客观世界中的真实的个体,语句(2)、(3)、(4)中所存在的对象则或是个体所组成的类即共相或是数学的对象或是对象的性质,我们统称为“抽象实体”。可见,存在或存在物是有不同的层次或类型的,事实上,如果从时间上来考虑的话,存在或存在物还可以有时间上的层次:过去的存在与现在的存在,例如,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存在是过去的存在,当今美国总统布什的存在就是现在的存在。当然,出于研究的考虑,在本文我们忽略存在的这种时间层次上的差别。

关于存在问题,首先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何物存在”,即存在的对象是什么的问题,一般地说,存在问题所涉及到的存在对象主要包括上述四类对象。就唯名论而言,他们只承认存在有个别的具体事物,即真实的个体,而不承认诸如类、数、关系、属性等所谓的“抽象实体”的存在。实在论或柏拉图主义者则承认抽象实体的存在,认为各种数学与集合论的对象以及属性、关系等均可以是存在的对象。

在存在问题上,注意到“存在”的不同类型是有很大的意义的。可以认为,唯名论所理解的存在是狭义的,按照这种理解,只有客观的个体对象才是存在的。而实在论则对存在作广义的理解,认为共相以及属性、关系、数等等都可以是存在物。从这一点出发,则可以推出,唯名论不承认思想中的对象的存在,而实在论则认为不仅客观现实中的对象是存在的,思想中的对象也是存在的。正是因为这样,我个人认为,严格地说,存在问题及其争论主要是在唯名论的意义下出现。如果取实在论的观点,即承认各种不同层次的存在或存在物,则所谓的存在问题就不会出现。当然,尽管对存在或存在物可以区分出很多层次或类型,但是,从实用和简单原则出发,我认为,可以宏观地把存在分成两个层次或类型:现实中的真实的存在与思想中的存在。我们在分析存在语句时,只要注意对这两个层次进行区分,则所谓的存在难题就并非是难以解决的。

在存在问题的诸多难题中,其中之一就是梅农所谓的“金山存在”问题。按梅农的观点,当我们说“金山不存在”时,由于我们一般都预设了语句的主词是存在的,因此,我们将面临这样一个难题:如果金山不存在,那么“金山”这个词无意义,因而“金山不存在”这句话是无意义的,如果金山存在,那么“金山不存在”这句话就等于是说“存在的金山是不存在的”,这无疑是自相矛盾的,所以,“金山不存在”这句话要么是无意义的,要么是自相矛盾的,因此,我们不能说“金山不存在”,而只能说“金山存在”[1]。

可以看出,如果对“存在”只作唯名论意义下的理解,即只承认客观世界中真实个体的存在,那么,毫无疑问,梅农的这一“存在难题”确实是难以解决的。但是,如果对“存在”作实在论意义下的理解,取“存在”之广义,即承认思想中的对象的存在,那么,梅农所谓的“金山不存在”问题则是可以解决的:在“金山不存在”这一语句或命题中,主词“金山”所意谓的存在是思想中的存在,而谓词“不存在”中所指的存在则是作为客观现实中的真实个体的存在,这是两个不同层次的存在,因此,主词所意谓的“存在”并不构成对谓词“不存在”的否定,这句话的真实涵义是:作为思想对象存在的金山在客观现实中并不存在(也就是说,“金山”只是一种思想中的存在物,并不是客观现实中的真实个体)。在这种理解下,则不仅“金山不存在”之类的语句难题可以解决,即使像“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是不存在的”这样的语句也是可以理解的:“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是指思想中的对象,是人们思维中的存在物(谁能否认这种思想之物的存在呢?人们在思想中是可以想像该对象的存在的),而谓词的“不存在”则是指它作为客观真实的个体是不存在的。因此,这句话的实际涵义是:作为思想对象的存在物的“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在客观现实中是并不存在的。

在存在的类型问题上,一些学者提出要区分“可能世界的存在”与“现实世界的存在”,比如国内学者陈波与杜国平等都有此看法。例如,陈波认为:“自然语言中的存在语句大都相当于一个命题函项:a存在于w,这里的a是个体常项,w是世界变元(或场所变元),它的值域是由所有的可能世界组成的集合。当对这个函项中的惟一的不确定成份(变元)w代之以可能世界集合中的不同世界时,相应的存在语句就获得不同的真值:在w的一种赋值下为真,在另一种赋值下为假。例如,如果我把‘贾宝玉存在’理解为‘贾宝玉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该语句为假;但若把它理解为‘贾宝玉存在于《红楼梦》所描绘的可能世界中’,则该语句显然为真。”[2]杜国平先生也认为,“存在”是一个跨界谓词,即跨越可能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因此,要注意区分不同世界下的‘存

在’”[3]。

将存在分成可能世界的存在与现实世界的存在,这一观点我是基本同意的,运用这一观点,也可以很清楚地消除“金山不存在”之类语句的难题:在可能世界w中(可能)存在的金山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存在的。但是,由于“可能世界”是一个逻辑学概念,它有一个基本的要求,就是在“可能世界”中不允许逻辑矛盾的出现,所以,对于“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是不存在的”这样的语句,即使用跨界存在理论也无法解决,因为,“又圆又方”是一逻辑矛盾,从逻辑学的观点看,这种逻辑矛盾即使在可能世界中也不应存在[4]。

正是由于运用“可能世界”概念也不能完全解决存在难题,所以,我认为,不妨撇开“可能世界”这一概念,将存在分成“作为客观现实的真实个体的存在”与“作为思想对象的存在”:由于在“作为思想对象的存在”中,思想对象即思维中的产物,因此,即使它是自相矛盾的也是允许的,而另一方面,正因为它是自相矛盾的,所以它只能存在于思想中而无法存在于客观现实中。

2隐含的存在与明示的存在

对于“金山不存在”或“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是不存在的”之类的“存在难题”,在上面的论述中,我们是试图将存在作“真实个体的存在”与“思想对象的存在”之分来解决的。对于这种解决方式,有人可能不同意,即不同意将存在取广义与狭义之分,而倾向于唯名论意义下的存在。那么,下面我们要考虑的是,如果取唯名论意义下的狭义的存在,即认为存在只是真实个体的存在的话,我们怎样解决上述的“存在难题”呢?

存在问题的一个主要内容就是所谓的“主词存在”问题,这个问题在现代逻辑哲学中的表述就是:在形如“S是p”或“S不是p”之类的命题或语句中,S作为命题或语句的述说对象(即主词),是被预先假定为“存在”的,这也就是说,一旦某人作出“S是(不是)p”之类的命题或语句,他就认定了S是存在的。也正是由于这个主词存在的预设,就导致了“金山不存在”之类的“存在难题”:在形如“S是不存在的”之类的命题或语句中,一方面该命题或语句本身预设了主词S是存在的,另一方面命题或语句的谓词又指出了S是不存在的,因此,“S是不存在的”就等于说“那个存在的S是不存在的”。

要在取“存在”之狭义即在唯名论所指的存在的前提下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将存在区分为“隐含的存在”与“明示的存在”。

我认为,任何一个形如“S是(不是)p”之类的命题或语句都预设了主词S的存在,这种意义下的存在是通过语法或语义蕴涵“隐含地”告诉我们的,因此,我们把这种意义下的存在谓之命题或语句的“字里之意”或“潜在之意”,它所谓的“存在”是一种“隐含的存在”。而在“S是存在的”或“S是不存在的”中作为语法谓词所明确宣称的“存在”或“不存在”,则是命题或语句本身明确地显示的,因此,这种意义下的存在我们谓之“明示的存在”,它属于命题或语句本身的“字面之意”。从逻辑层次来说,在一个命题或语句中,“明示的存在”要强于“隐含的存在”,这也就是说,如果在一个命题或语句中,其隐含的存在与明示的存在并不矛盾,那么隐含的存在就可以上升为明示的存在,即由“隐”变“显”,比如在语句“小张考上了大学”、“史密斯先生出去旅游了”中,都有“小张存在”或“存在一个叫史密斯的人”之类的隐含存在,由于它们与语句本身的明示之意不相矛盾,因此,这些隐含的存在是合理的,可以由“隐”变“显”。反之,如果在一个命题或语句中,既有隐含的存在,也有明示的存在,且两者是相互矛盾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由于明示的存在要强于隐含的存在,于是,明示的存在就自动地消除了隐含的存在,整个语句便只包括“明示的存在”之意。例如,在“孙悟空是不存在的”这一语句中,主词预设了“孙悟空是存在的”,但语法谓词“不存在的”则明示了孙悟空的不存在,在这里,隐含的存在与明示的存在发生了矛盾,因此,明示的存在就自动地消除了隐含的存在,这样,整个语句的意思就是“孙悟空是不存在的”而不是“那个存在的孙悟空是不存在的”。用同样的方法,我们也可以解决“金山不存在”与“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是不存在的”之类的难题。

这也就是说,作为命题或语句的字里之意的“隐含的存在”与作为命题或语句的字面之意的“明示的存在”是两个不同层次的存在,一旦在命题或语句中两者发生冲突,则明示的存在就自动地消除了隐含的存在,这样,整个命题或语句就以明示的存在为准。

在对存在作“隐含的”与“明示的”之分这一点上,逻辑学家盖士达的“潜预设”(pre-Supposition)理论对于我们进一步理解这一问题是有助的。按盖士达的观点,所谓一个语句的潜预设,是指该语句所具有的潜在的、可能的预设,它是一个句子从语义上分析而得到的预设。一个语句的潜预设如果与该语句的特定的语境相一致,则它就显现出来,成为实际的预设,反之,如果它与该语句的特定的语境相矛盾,则它就被该语境消去而不复存在了。例如,相对于语句“小王用不着戒烟,因为事实上小王从没有抽过烟”,尽管“小王用不着戒烟”有预设“小王曾抽过烟”,但由于它与后面的语句相矛盾,所以,后面的语句“因为小王从没有抽过烟”就自动消去了这个预设,因此,这只是一个已被消去的潜预设[5]。可见,按盖士达的观点,对语句的潜预设的设定只是语义上的分析,而该潜预设在具体的语境中能否显现出来,则是一个语用问题。套用盖士达的这一说法,我认为,我们也可以说,隐含的存在只是一个语义上的问题,而它能否变成明示的存在则是一个语用问题。

3传统逻辑的存在与现代逻辑的存在

存在问题并非现代逻辑的产物,实际上,在传统逻辑的性质命题中就涉及到了这个问题,这就是所谓的“主词存在问题”。

我们知道,在性质命题中,同一素材的四种命题a、e、i、o之间具有真假之间的可推导关系:反对关系、下反对关系、矛盾关系、差等关系。根据这些关系,我们便可以在四种命题间进行推导,比如,由a命题的真,可以推知e命题为假,由0命题的假可以推知a命题的真,等等。这种同一素材的a、e、i、o之间的真假关系,也叫对当方阵。但是,这种推导关系有时会出现问题。例如,根据差等关系,由Sap的真可以推出Sip一定真,可是,当我们由“所有的金山都是金子做成的”推出“有的金山

是金子做成的”时,我们就发现,这种推理并非是保真的,因为,在这个推理中,前提“所有的金山都是金子做成的”无疑是真的(即使并不存在现实的金山),但结论“有的金山是金子做成的”却是假的,因为后者是一个特称命题,也叫存在命题,其意为:至少存在一座金山是金子做成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传统逻辑对根据对当方阵所进行的推理有一个要求,即性质命题的主词必须被假定是存在的,如果不假定主词是存在的,则从全称到特称的推理就不是保真的。。

因此,传统逻辑在推理中引入了本体论的假定,它要求主词都必须是存在的。而事实上,从现代逻辑的观点看,这种假定是错误的。所以,现代逻辑对存在问题进行了新的理解。我认为,现代逻辑对存在问题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下面两个方面。

第一,现代逻辑对传统的性质命题作了更为精确的分析。就传统逻辑来看,性质命题都是主谓形式,它们所断定的是普通名词之间存在的关系,因此,传统逻辑认为,全称命题a与特称命题i的区别只是主词的周延情况不同,即前者的主词是周延的而后者不周延,除此之外,两者本质上是一致的。对于这一观点,现代逻辑并不同意,现代逻辑认为,全称命题a与特称命题i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对于主词的存在并没有作断定,而后者则对于主词的存在作了明显的断定,因为,全称命题是一个假言命题,而特称命题是一个存在命题。这也就是说,全称命题“所有S都是p”的真实涵义是:对于所有的个体x,如果x是S,那么x是p,用公式可以表示为:。而特称命题“有的S是p”的真实涵义则是:至少存在一个个体x,x是S并且x是p,用公式可以表示为:。通过现代逻辑的这一分析,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出,在主词并不存的情况下,全称命题仍然是真的,而特称命题则是假的,因此,在现代逻辑中,SapSip的推理是无效的。

第二,在“存在是不是一个谓词”这一问题上,现代逻辑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针对“关于上帝存在的本体论证明”,康德提出,“存在”不是一种性质,因此,它不是一个谓词,随后,这个观点得到了大多数逻辑学家与哲学家的赞同,弗雷格、罗素、斯特劳逊、摩尔、赖尔、艾耶尔、奎因等都持相同观点。按他们的观点,尽管“棕色的牛是存在的”与“棕色的牛是健壮的”这两个句子形式相同,即“存在的”与“健壮的”都出现在谓语位置上,因而从形式上看两者都是谓词,但实际上,语句中的“存在”是可以等值地消去的,因为,“棕色的牛是存在的”可以等值地转换为“有的牛是棕色的”,而“棕色的牛是健壮的”中的“健壮的”却不能被等值地消去。因此,“存在”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逻辑谓词而是一个量词,存在语句实际上是一个量词语句,所以,可以用现代逻辑的量词理论来处理存在语句。

我们知道,在谓词逻辑中,量词主要有两个,即全称量词与存在量词,分别表示为x与x,前者相当于自然语言中的“所有”、“任何”、“一切”等,后者则相当于自然语言中的“有”、“有的”、“有些”等。如果我们对量词取其客观解释,则全称量词可解释为“对宇宙间的所有事物x来说,x都是F”,而存在量词则可以解释为“宇宙间至少有一个事物x,x是F”。以这种解释为基础,弗雷格与罗素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观点:存在就是命题函项的可满足性。按弗雷格与罗素的观点,谓词其实质是以命题为值域的函项,一个全称语句是指所有的个体都满足该命题函项,而一个存在语句则是指至少有一个个个体满足该命题函项。说一个存在语句为真,也就是说这个存在语句的命题函项是可满足的[6]。当代美国著名的哲学家与逻辑学家奎因也认为,我们如果要探究某一理论或思想中的本体论,即探究这种理论或思想中承认哪类对象是存在的,我们可以将这种理论或思想先进行谓词逻辑的处理,将其语句进行量化,然后确定该理论或思想中哪些量词式是真的(即确定哪些量词式是该理论中的定理),最后再确定要使得这些量词式为真,存在量词式的约束变项该取什么值。这些存在量词式的约束变项所取的值便是该理论或思想所认可的存在物。因此,奎因也提出了一个著名的口号:“存在物的整个领域是变项的值域,存在就是一个变项的值”[7]。奎因还进一步指出,所谓存在,就是在一个约束变项这种代词的指称范围之内。“被假定为一个存在物,纯粹只被看作一个变项的值”,“我们的整个本体论,不管它可能是什么样的本体论,都在‘有个东西’、‘无一东西’、‘一切东西’这些量化变项所涉及的范围之内,当且仅当为了使我们的一个断定是真的,我们必须认为,所谓被假定的东西是在我们的变项所涉及的东西范围之外,才能确信一个特殊的本体论的假设。”[8]

从上面的介绍可以看出,认为“存在”不是一个逻辑谓词,用量词理论来处理存在问题,这就是现代逻辑对存在问题的主流处理方式。(当然,也有一些现代逻辑分支仍然认为存在是一个谓词,比如非经典逻辑中的自由逻辑就持此观点。)在这种处理方式下,存在被看作命题函项的可满足性,是约束变项的值。很明显,这种处理方式的好处就是将存在问题变成了一个纯粹的逻辑问题,从而从逻辑上解决了所谓的“存在难题”。但我认为,这种处理方式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它回避了存在作为一个谓词所面临的各种逻辑哲学问题,毕竟,存在至少是一个语法谓词。因此,我认为,本文的第一与第二部分实际上就是在承认存在是一个逻辑谓词的前提下对解决存在问题所作的一种探讨。

【参考文献】

[1][6]陈晓平.关于存在问题[J].哲学研究,1997(12).

[2]陈波.逻辑哲学引论[m].人民出版社,,1990.289.

[3][4]杜国平.论作为跨界谓词的“存在”[J].哲学研究,1997(2).

逻辑学的含义篇9

存在问题是本体论研究的中心问题,可以简单地说,本体论就是关于存在的学说,它研究何物存在以及以何种方式存在等。在哲学史上,存在问题一直是一个争论热烈的问题。而随着20世纪西方哲学界的“语言学的转向”,存在问题被纳入到了现代逻辑的视野之中,存在问题变成了一个逻辑哲学的热点问题。本文试图从现代逻辑哲学的视野出发,对存在问题作一省察。

1作为真实个体的存在与作为思想对象的存在

关于存在的涵义,粗略一看,似乎很简单,我们常说“某某存在”或“某物存在”,其意就是“有某某”或“有某物”。但仔细思考,可以看出,自然语言中所指的存在或存在物,是有不同的涵义或层次的。比如,在下列四个语句中,所讲的存在的涵义严格地说是不完全相同的:

(1)艾菲尔铁塔存在。

(2)动物存在。

(3)存在着大于3而小于7的质数。

(4)他的身上存在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在语句(1)中,存在的对象是“艾菲尔铁塔”,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具体的个体,在语句(2)中,存在的对象是“动物”,即由各种各样的具体个体组成的类,在现实世界中,我们无法找到不是每一个具体的个体的作为类的“动物”,在语句(3)中,存在的对象是数,即数学的对象,而在语句(4)中,存在的则是对象所具有的某种性质或属性,因此,这几种存在物是有别的。语句(1)中的对象是客观世界中的真实的个体,语句(2)、(3)、(4)中所存在的对象则或是个体所组成的类即共相或是数学的对象或是对象的性质,我们统称为“抽象实体”。可见,存在或存在物是有不同的层次或类型的,事实上,如果从时间上来考虑的话,存在或存在物还可以有时间上的层次:过去的存在与现在的存在,例如,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存在是过去的存在,当今美国总统布什的存在就是现在的存在。当然,出于研究的考虑,在本文我们忽略存在的这种时间层次上的差别。

关于存在问题,首先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何物存在”,即存在的对象是什么的问题,一般地说,存在问题所涉及到的存在对象主要包括上述四类对象。就唯名论而言,他们只承认存在有个别的具体事物,即真实的个体,而不承认诸如类、数、关系、属性等所谓的“抽象实体”的存在。实在论或柏拉图主义者则承认抽象实体的存在,认为各种数学与集合论的对象以及属性、关系等均可以是存在的对象。

在存在问题上,注意到“存在”的不同类型是有很大的意义的。可以认为,唯名论所理解的存在是狭义的,按照这种理解,只有客观的个体对象才是存在的。而实在论则对存在作广义的理解,认为共相以及属性、关系、数等等都可以是存在物。从这一点出发,则可以推出,唯名论不承认思想中的对象的存在,而实在论则认为不仅客观现实中的对象是存在的,思想中的对象也是存在的。正是因为这样,我个人认为,严格地说,存在问题及其争论主要是在唯名论的意义下出现。如果取实在论的观点,即承认各种不同层次的存在或存在物,则所谓的存在问题就不会出现。当然,尽管对存在或存在物可以区分出很多层次或类型,但是,从实用和简单原则出发,我认为,可以宏观地把存在分成两个层次或类型:现实中的真实的存在与思想中的存在。我们在分析存在语句时,只要注意对这两个层次进行区分,则所谓的存在难题就并非是难以解决的。

在存在问题的诸多难题中,其中之一就是梅农所谓的“金山存在”问题。按梅农的观点,当我们说“金山不存在”时,由于我们一般都预设了语句的主词是存在的,因此,我们将面临这样一个难题:如果金山不存在,那么“金山”这个词无意义,因而“金山不存在”这句话是无意义的,如果金山存在,那么“金山不存在”这句话就等于是说“存在的金山是不存在的”,这无疑是自相矛盾的,所以,“金山不存在”这句话要么是无意义的,要么是自相矛盾的,因此,我们不能说“金山不存在”,而只能说“金山存在”[1]。

可以看出,如果对“存在”只作唯名论意义下的理解,即只承认客观世界中真实个体的存在,那么,毫无疑问,梅农的这一“存在难题”确实是难以解决的。但是,如果对“存在”作实在论意义下的理解,取“存在”之广义,即承认思想中的对象的存在,那么,梅农所谓的“金山不存在”问题则是可以解决的:在“金山不存在”这一语句或命题中,主词“金山”所意谓的存在是思想中的存在,而谓词“不存在”中所指的存在则是作为客观现实中的真实个体的存在,这是两个不同层次的存在,因此,主词所意谓的“存在”并不构成对谓词“不存在”的否定,这句话的真实涵义是:作为思想对象存在的金山在客观现实中并不存在(也就是说,“金山”只是一种思想中的存在物,并不是客观现实中的真实个体)。在这种理解下,则不仅“金山不存在”之类的语句难题可以解决,即使像“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是不存在的”这样的语句也是可以理解的:“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是指思想中的对象,是人们思维中的存在物(谁能否认这种思想之物的存在呢?人们在思想中是可以想像该对象的存在的),而谓词的“不存在”则是指它作为客观真实的个体是不存在的。因此,这句话的实际涵义是:作为思想对象的存在物的“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在客观现实中是并不存在的。

在存在的类型问题上,一些学者提出要区分“可能世界的存在”与“现实世界的存在”,比如国内学者陈波与杜国平等都有此看法。例如,陈波认为:“自然语言中的存在语句大都相当于一个命题函项:a存在于w,这里的a是个体常项,w是世界变元(或场所变元),它的值域是由所有的可能世界组成的集合。当对这个函项中的惟一的不确定成份(变元)w代之以可能世界集合中的不同世界时,相应的存在语句就获得不同的真值:在w的一种赋值下为真,在另一种赋值下为假。例如,如果我把‘贾宝玉存在’理解为‘贾宝玉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该语句为假;但若把它理解为‘贾宝玉存在于《红楼梦》所描绘的可能世界中’,则该语句显然为真。”[2]杜国平先生也认为,“存在”是一个跨界谓词,即跨越可能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因此,要注意区分不同世界下的‘存在’”[3]。

将存在分成可能世界的存在与现实世界的存在,这一观点我是基本同意的,运用这一观点,也可以很清楚地消除“金山不存在”之类语句的难题:在可能世界w中(可能)存在的金山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存在的。但是,由于“可能世界”是一个逻辑学概念,它有一个基本的要求,就是在“可能世界”中不允许逻辑矛盾的出现,所以,对于“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是不存在的”这样的语句,即使用跨界存在理论也无法解决,因为,“又圆又方”是一逻辑矛盾,从逻辑学的观点看,这种逻辑矛盾即使在可能世界中也不应存在[4]。

正是由于运用“可能世界”概念也不能完全解决存在难题,所以,我认为,不妨撇开“可能世界”这一概念,将存在分成“作为客观现实的真实个体的存在”与“作为思想对象的存在”:由于在“作为思想对象的存在”中,思想对象即思维中的产物,因此,即使它是自相矛盾的也是允许的,而另一方面,正因为它是自相矛盾的,所以它只能存在于思想中而无法存在于客观现实中。

2隐含的存在与明示的存在

对于“金山不存在”或“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是不存在的”之类的“存在难题”,在上面的论述中,我们是试图将存在作“真实个体的存在”与“思想对象的存在”之分来解决的。对于这种解决方式,有人可能不同意,即不同意将存在取广义与狭义之分,而倾向于唯名论意义下的存在。那么,下面我们要考虑的是,如果取唯名论意义下的狭义的存在,即认为存在只是真实个体的存在的话,我们怎样解决上述的“存在难题”呢?

存在问题的一个主要内容就是所谓的“主词存在”问题,这个问题在现代逻辑哲学中的表述就是:在形如“S是p”或“S不是p”之类的命题或语句中,S作为命题或语句的述说对象(即主词),是被预先假定为“存在”的,这也就是说,一旦某人作出“S是(不是)p”之类的命题或语句,他就认定了S是存在的。也正是由于这个主词存在的预设,就导致了“金山不存在”之类的“存在难题”:在形如“S是不存在的”之类的命题或语句中,一方面该命题或语句本身预设了主词S是存在的,另一方面命题或语句的谓词又指出了S是不存在的,因此,“S是不存在的”就等于说“那个存在的S是不存在的”。

要在取“存在”之狭义即在唯名论所指的存在的前提下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将存在区分为“隐含的存在”与“明示的存在”。

我认为,任何一个形如“S是(不是)p”之类的命题或语句都预设了主词S的存在,这种意义下的存在是通过语法或语义蕴涵“隐含地”告诉我们的,因此,我们把这种意义下的存在谓之命题或语句的“字里之意”或“潜在之意”,它所谓的“存在”是一种“隐含的存在”。而在“S是存在的”或“S是不存在的”中作为语法谓词所明确宣称的“存在”或“不存在”,则是命题或语句本身明确地显示的,因此,这种意义下的存在我们谓之“明示的存在”,它属于命题或语句本身的“字面之意”。从逻辑层次来说,在一个命题或语句中,“明示的存在”要强于“隐含的存在”,这也就是说,如果在一个命题或语句中,其隐含的存在与明示的存在并不矛盾,那么隐含的存在就可以上升为明示的存在,即由“隐”变“显”,比如在语句“小张考上了大学”、“史密斯先生出去旅游了”中,都有“小张存在”或“存在一个叫史密斯的人”之类的隐含存在,由于它们与语句本身的明示之意不相矛盾,因此,这些隐含的存在是合理的,可以由“隐”变“显”。反之,如果在一个命题或语句中,既有隐含的存在,也有明示的存在,且两者是相互矛盾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由于明示的存在要强于隐含的存在,于是,明示的存在就自动地消除了隐含的存在,整个语句便只包括“明示的存在”之意。例如,在“孙悟空是不存在的”这一语句中,主词预设了“孙悟空是存在的”,但语法谓词“不存在的”则明示了孙悟空的不存在,在这里,隐含的存在与明示的存在发生了矛盾,因此,明示的存在就自动地消除了隐含的存在,这样,整个语句的意思就是“孙悟空是不存在的”而不是“那个存在的孙悟空是不存在的”。用同样的方法,我们也可以解决“金山不存在”与“伯克利学院的又圆又方的屋顶是不存在的”之类的难题。

这也就是说,作为命题或语句的字里之意的“隐含的存在”与作为命题或语句的字面之意的“明示的存在”是两个不同层次的存在,一旦在命题或语句中两者发生冲突,则明示的存在就自动地消除了隐含的存在,这样,整个命题或语句就以明示的存在为准。

在对存在作“隐含的”与“明示的”之分这一点上,逻辑学家盖士达的“潜预设”(pre-Supposition)理论对于我们进一步理解这一问题是有助的。按盖士达的观点,所谓一个语句的潜预设,是指该语句所具有的潜在的、可能的预设,它是一个句子从语义上分析而得到的预设。一个语句的潜预设如果与该语句的特定的语境相一致,则它就显现出来,成为实际的预设,反之,如果它与该语句的特定的语境相矛盾,则它就被该语境消去而不复存在了。例如,相对于语句“小王用不着戒烟,因为事实上小王从没有抽过烟”,尽管“小王用不着戒烟”有预设“小王曾抽过烟”,但由于它与后面的语句相矛盾,所以,后面的语句“因为小王从没有抽过烟”就自动消去了这个预设,因此,这只是一个已被消去的潜预设[5]。可见,按盖士达的观点,对语句的潜预设的设定只是语义上的分析,而该潜预设在具体的语境中能否显现出来,则是一个语用问题。套用盖士达的这一说法,我认为,我们也可以说,隐含的存在只是一个语义上的问题,而它能否变成明示的存在则是一个语用问题。

3传统逻辑的存在与现代逻辑的存在

存在问题并非现代逻辑的产物,实际上,在传统逻辑的性质命题中就涉及到了这个问题,这就是所谓的“主词存在问题”。

我们知道,在性质命题中,同一素材的四种命题a、e、i、o之间具有真假之间的可推导关系:反对关系、下反对关系、矛盾关系、差等关系。根据这些关系,我们便可以在四种命题间进行推导,比如,由a命题的真,可以推知e命题为假,由0命题的假可以推知a命题的真,等等。这种同一素材的a、e、i、o之间的真假关系,也叫对当方阵。但是,这种推导关系有时会出现问题。例如,根据差等关系,由Sap的真可以推出Sip一定真,可是,当我们由“所有的金山都是金子做成的”推出“有的金山是金子做成的”时,我们就发现,这种推理并非是保真的,因为,在这个推理中,前提“所有的金山都是金子做成的”无疑是真的(即使并不存在现实的金山),但结论“有的金山是金子做成的”却是假的,因为后者是一个特称命题,也叫存在命题,其意为:至少存在一座金山是金子做成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传统逻辑对根据对当方阵所进行的推理有一个要求,即性质命题的主词必须被假定是存在的,如果不假定主词是存在的,则从全称到特称的推理就不是保真的。

因此,传统逻辑在推理中引入了本体论的假定,它要求主词都必须是存在的。而事实上,从现代逻辑的观点看,这种假定是错误的。所以,现代逻辑对存在问题进行了新的理解。我认为,现代逻辑对存在问题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下面两个方面。

第一,现代逻辑对传统的性质命题作了更为精确的分析。就传统逻辑来看,性质命题都是主谓形式,它们所断定的是普通名词之间存在的关系,因此,传统逻辑认为,全称命题a与特称命题i的区别只是主词的周延情况不同,即前者的主词是周延的而后者不周延,除此之外,两者本质上是一致的。对于这一观点,现代逻辑并不同意,现代逻辑认为,全称命题a与特称命题i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对于主词的存在并没有作断定,而后者则对于主词的存在作了明显的断定,因为,全称命题是一个假言命题,而特称命题是一个存在命题。这也就是说,全称命题“所有S都是p”的真实涵义是:对于所有的个体x,如果x是S,那么x是p,用公式可以表示为:。而特称命题“有的S是p”的真实涵义则是:至少存在一个个体x,x是S并且x是p,用公式可以表示为:。通过现代逻辑的这一分析,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出,在主词并不存的情况下,全称命题仍然是真的,而特称命题则是假的,因此,在现代逻辑中,SapSip的推理是无效的。

第二,在“存在是不是一个谓词”这一问题上,现代逻辑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针对“关于上帝存在的本体论证明”,康德提出,“存在”不是一种性质,因此,它不是一个谓词,随后,这个观点得到了大多数逻辑学家与哲学家的赞同,弗雷格、罗素、斯特劳逊、摩尔、赖尔、艾耶尔、奎因等都持相同观点。按他们的观点,尽管“棕色的牛是存在的”与“棕色的牛是健壮的”这两个句子形式相同,即“存在的”与“健壮的”都出现在谓语位置上,因而从形式上看两者都是谓词,但实际上,语句中的“存在”是可以等值地消去的,因为,“棕色的牛是存在的”可以等值地转换为“有的牛是棕色的”,而“棕色的牛是健壮的”中的“健壮的”却不能被等值地消去。因此,“存在”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逻辑谓词而是一个量词,存在语句实际上是一个量词语句,所以,可以用现代逻辑的量词理论来处理存在语句。

我们知道,在谓词逻辑中,量词主要有两个,即全称量词与存在量词,分别表示为x与x,前者相当于自然语言中的“所有”、“任何”、“一切”等,后者则相当于自然语言中的“有”、“有的”、“有些”等。如果我们对量词取其客观解释,则全称量词可解释为“对宇宙间的所有事物x来说,x都是F”,而存在量词则可以解释为“宇宙间至少有一个事物x,x是F”。以这种解释为基础,弗雷格与罗素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观点:存在就是命题函项的可满足性。按弗雷格与罗素的观点,谓词其实质是以命题为值域的函项,一个全称语句是指所有的个体都满足该命题函项,而一个存在语句则是指至少有一个个个体满足该命题函项。说一个存在语句为真,也就是说这个存在语句的命题函项是可满足的[6]。当代美国著名的哲学家与逻辑学家奎因也认为,我们如果要探究某一理论或思想中的本体论,即探究这种理论或思想中承认哪类对象是存在的,我们可以将这种理论或思想先进行谓词逻辑的处理,将其语句进行量化,然后确定该理论或思想中哪些量词式是真的(即确定哪些量词式是该理论中的定理),最后再确定要使得这些量词式为真,存在量词式的约束变项该取什么值。这些存在量词式的约束变项所取的值便是该理论或思想所认可的存在物。因此,奎因也提出了一个著名的口号:“存在物的整个领域是变项的值域,存在就是一个变项的值”[7]。奎因还进一步指出,所谓存在,就是在一个约束变项这种代词的指称范围之内。“被假定为一个存在物,纯粹只被看作一个变项的值”,“我们的整个本体论,不管它可能是什么样的本体论,都在‘有个东西’、‘无一东西’、‘一切东西’这些量化变项所涉及的范围之内,当且仅当为了使我们的一个断定是真的,我们必须认为,所谓被假定的东西是在我们的变项所涉及的东西范围之外,才能确信一个特殊的本体论的假设。”[8]

从上面的介绍可以看出,认为“存在”不是一个逻辑谓词,用量词理论来处理存在问题,这就是现代逻辑对存在问题的主流处理方式。(当然,也有一些现代逻辑分支仍然认为存在是一个谓词,比如非经典逻辑中的自由逻辑就持此观点。)在这种处理方式下,存在被看作命题函项的可满足性,是约束变项的值。很明显,这种处理方式的好处就是将存在问题变成了一个纯粹的逻辑问题,从而从逻辑上解决了所谓的“存在难题”。但我认为,这种处理方式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它回避了存在作为一个谓词所面临的各种逻辑哲学问题,毕竟,存在至少是一个语法谓词。因此,我认为,本文的第一与第二部分实际上就是在承认存在是一个逻辑谓词的前提下对解决存在问题所作的一种探讨。

【参考文献】

[1][6]陈晓平.关于存在问题[J].哲学研究,1997(12).

[2]陈波.逻辑哲学引论[m].人民出版社,1990.289.

[3][4]杜国平.论作为跨界谓词的“存在”[J].哲学研究,1997(2).

逻辑学的含义篇10

关键词:课堂教学语言艺术探究提高教学效果

常言道:“意美以感心,言美以感耳。”那么,思想品德教师的课堂语言怎样才能“美”起来呢?

一、讲究教学语言的科学美

初中的思想品德课作为一门社会科学,具有科学之美。而科学知识必须用科学语言来表述。教师的课堂语言能否具有凝聚力,关键在于语言是否具有科学之美,这就要求教师在讲解这些理论的时候,必须用语言准确、清晰、规范、精辟、透彻、深刻地将其科学之美表现出来。描摹事物,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分析义理,见微知著,深入浅出;发表观点,旗帜鲜明,简洁明快。切忌模棱两可,含混不清,甚至歪曲事实,主观臆造。因此,教师要吃透教材,在课堂教学语言的科学性上下功夫。

例如:“一国两制”中的“两制”的设立不是任意的,而是具有特指性的。即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内,大陆实行社会主义制度,香港、澳门、台湾保留原有的资本主义制度,而不能说“有的地区实行社会主义制度,有的地区实行资本主义制度”。还有“民族区域自治”是指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实行区域自治,而不是所有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都实行区域自治。

作为思想品德教师,对社会热点的分析要中肯,并始终与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保持一致,从而使学生求真、求善、求美。比如对党内腐败现象的认识、对失业下岗的分析、对分配不公的认识等都要讲究度,语言要准确且有美感。

二、注重教学语言的逻辑美

初中的思想品德课是按一定的逻辑构成的知识体系。因此,教师的教学语言一方面要揭示教学内容本身的逻辑内涵,另一方面,教学语言自身也要符合逻辑,具有一定的逻辑形式、规则和规律。语言有了逻辑美,才会生动,才能抓住学生的注意力,诱导学生的思路,将知识联成“网”形成“块”,把复杂问题简单化。为此教师必须掌握和运用逻辑学知识,提高语言和说理的逻辑修养,强化语言的逻辑力量,使语言具有逻辑之美。如课文中,“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的线索清晰地罗列出来,再辅之以简明扼要的板书,使学生一目了然。在学习过程中要把握一条逻辑主线。这条逻辑主线就是: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课本是按这逻辑编排的,作为教师一定要清楚,这样才能上好课。

三、突出教学语言的激情美

思想品德课要对学生进行品德教育、理想教育、爱国主义教育,这就要求教师的教学语言一定要有鼓舞和激励作用。思想品德教师的课堂语言能否具有精神感召力,能否有激励作用,除必须具备科学性和逻辑性外,关键就在于是否具有激情美。我国古代教育家孔子云:“不愤不启,不悱不发。”说明教学与学生情绪密切相关。著名特级教师于漪在介绍她教学成功的经验时曾说:“首先,一个教师要让教材中的情感,来点燃自己的情感之火。然后,再用自己的情感之火,去点燃班上数十颗心灵情感之火。”思想品德课堂教学中有许多深含感情的内容,要“入境”,要把科学和真理融入自己的心灵和血液中,这样才能讲得有信心、有力量、有激情,才能触动心灵,感动肺腑,振奋精神。

四、追求教学语言的含蓄美

含蓄就是含而不露、耐人寻味的语言风格。沈祥龙在《论词随笔》中强调:“含蓄者,意不浅露,语不穷尽,句中有余味,篇中有余意”。它不是直截了当地叙述,而是曲曲折折地倾诉,言在此而意在彼,或引而不发,或欲说还休,让人自己去品味一种“不言之美”。比如:在对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时,我运用著名的爱国将领冯玉祥写的一首小诗进行教学:“鸟爱巢,不爱树。树一倒,没住处。看你糊涂不糊涂,人爱家,不爱国,国如亡,家无着。看你怎样去生活!”学生很感兴趣,知道了爱国与爱家的关系。

五、挖掘教学语言的启迪美